慕晚檸知道季琛說的是雲霆突然公布要和林一涵結婚的事,她輕輕皺了下眉頭,雙手握著杯子,她以前確實把雲霆逼得很緊,可最近她已經在調整跟他的相處方式,反倒是雲霆的情緒開始時好時壞。


    “聊完了?”黎諾走過來。


    慕晚檸點點頭,“我有點餓了,想去找點吃的,你要是有事就去忙。”


    “我今天除了陪你,就沒有任何事。”黎諾抬手摟住她,“樓上找個包間,想吃什麽點什麽,這裏沒有的咱們就叫外賣。”


    “好。”慕晚檸扯著嘴角笑了笑,站起來,跟著黎諾往樓上走。


    進了包間,點了些吃的,黎諾才開口問,“怎麽突然臉色不好?來的時候你最多是神色疲憊,現在感覺就剩一口氣吊著了,季琛跟你說什麽了?”


    她也知道,如果不是想要說什麽,沒必要專門讓慕晚檸跑到七日來拿手機。


    而慕晚檸自己心裏也是清楚季琛要跟她聊,所以聽說讓她來拿手機的時候,也沒什麽意外。


    慕晚檸喝了一口水,才輕聲道,“季琛是從c國迴來的,他猜到了我和阿深的事,阿深和他應該是不認識的,但他跟雲霆的關係很好。”


    黎諾怔了下,仔細地盯著她的神色,見她沒有更多的異常,才微微鬆了口氣。


    已經很久沒有人在慕晚檸的麵前提起過雲深了,況且本身知道這件事的人也不多,在金城,滿打滿算,除了她和慕晚檸的媽媽應該就沒人知道了。


    “你之前說,你以前就認識他,那會他不知道麽?”黎諾試探地問。


    “那天那麽說是為了讓你放心,我之前不認識他。”慕晚檸猶豫了下才解釋,“是有朋友托我找他辦點事。”


    黎諾擰了擰眉,“所以,以他和雲霆的關係,會把這件事告訴雲霆?”


    “他說不會。”慕晚檸抬眼看向她,眼眶微紅,“他說了,就應該真的不會,隻是太久……沒和任何人,聊起阿深了。”


    黎諾歎了口氣,抬手抱住她,雲深剛離開的那會,慕晚檸要麽不相信雲深離世的事情,非要去找他,要麽接受這個事情就一心尋死,她和慕阿姨輪流看著她,一秒鍾都不敢鬆懈。


    後來慕晚檸在電視上看到了雲霆的采訪,然後就徹底的把雲霆當成了雲深。


    一開始她和慕阿姨都試圖跟她解釋,可她不接受。


    她們想也許這樣,慕晚檸有了寄托,起碼不會再尋死了,時間總會讓一切淡去,等時間久了,她逐漸能接受雲深離開的事實,也許就好了。


    可哪知道,慕晚檸這個執念持續了三年。


    最近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慕晚檸的變化,她想她大概是開始醒悟了,可她不敢提不敢問。


    如果慕晚檸真的放下了,自然會主動提起。


    如果她還沒放下,其他任何人在她麵前提起都是在揭傷疤。


    “已經過去很久了。”黎諾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晚檸,你還有我們。”


    慕晚檸沒說話,隻是低聲啜泣。


    黎諾已經很久沒見過她哭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可能這一次也已經忍耐太久了,哭出來就好了。


    半響,慕晚檸才低聲道,“我做了很對不起阿深的事,他再也不會原諒我了。”


    “不會的,他那麽愛你,隻要你能幸福,他就會是最開心的。”黎諾趕緊道。


    慕晚檸搖了搖頭,“不一樣。”她閉上眼,“以前我分不清雲霆和阿深,我把他當成是阿深,我哭我鬧,都是因為在我心裏阿深不是這樣的,我不知道他為什麽就變了。”


    “可後來我能分得清了,但我又自私的想,如果我能把雲霆變成阿深就好了。”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沒事的,沒事的。”黎諾輕輕摩挲著她的肩膀,“不管你做了什麽,雲深都不會怪你的,他為了你,命都可以不要,他愛你,也知道你愛他,不會因為任何事怪你。”


    “是啊。”慕晚檸喃喃地道,“他為了我,連命都可以不要,可我都做了什麽,我連他和雲霆都分不清。”


    “那怎麽一樣?”黎諾擰起眉,當時慕晚檸整個人都在崩潰的邊緣,精神狀況堪憂,看到雲霆,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就連醫生都建議讓她先穩住情緒再逐步治療,“晚檸,你別想那麽多,沒有人做錯什麽事,要怪就隻能怪老天為什麽這麽殘忍。”


    慕晚檸沒再說話。


    黎諾也不敢多說話,生怕哪句話再說出來,又讓她鑽了牛角尖。


    慕晚檸哭了許久,才終於睡過去。


    黎諾輕輕的放她躺在沙發上,又找了個毛毯,蓋在她身上的時候,微微猶豫了下,悄悄地掀開了她的衣服。


    她身上紅痕和青青紫紫的痕跡,昭示了發生的事情。


    黎諾的目光又落在她脖頸和手腕上,這兩處顯然不是曖昧的痕跡,明顯她是被強迫的,想到這一點,頓時怒意升騰。


    她把毛毯給慕晚檸蓋好,就離開了包間。


    中午那會她是從雲霆的住處把慕晚檸接過來的,該去找誰算賬,她自然清楚。


    既然靳恆他們都在這,雲霆大概率也是在的。


    黎諾一腳踹開包間的門,目光直接盯在坐在角落的雲霆身上,“雲霆,你對晚檸做了什麽?你還是個人麽?”


    吵吵鬧鬧的包間,因為黎諾的出現瞬間安靜了下來。


    靳恆摸了摸鼻子,雲霆爆出要和林一涵辦婚禮的消息,慕晚檸倒是沒來鬧,不過還是有人替她來出頭了。


    雲霆把手裏的酒杯放在茶幾上,身體微微往後靠在沙發上,抬眼看向黎諾,“哦?我做了什麽?”


    黎諾往前走了幾步,“你tm要是喜歡林一涵,就跟林一涵鎖死,你不喜歡晚檸,就別招惹她,你現在幹的是人事麽?”


    “我招惹她?”雲霆輕笑了一聲,“怕我招惹她,她纏著我的時候你在幹什麽?那時候怎麽不把她從我身邊弄走?”


    黎諾被噎了一下,但又很快反擊,“所以你就這麽賤,一邊喜歡林一涵,又要跟她辦什麽豪華婚禮,一邊還招架不住別人的糾纏,甚至強迫人家跟你上床?”


    雲霆的臉色一冷,“黎家是真的太縱容你了。”


    “黎家縱容我我也沒去做什麽道德敗壞的事情。”黎諾瞪著他,“林一涵知道麽?我還挺好奇如果林一涵知道了會怎麽樣。”


    “你願意看女人打架,就去告訴她。”雲霆嗤笑了一聲。


    “你tm真是越來越不要臉,這種話都能說得出來。”黎諾微微搖了搖頭,“我不明白,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麽能這麽大。你但凡能多堅持一下,愛跟誰結婚就跟誰結婚,愛跟誰雙宿雙棲就跟誰雙宿雙棲,你這種人,注定什麽都得不到。”


    雲霆的神色更加陰沉,“你的意思,是我再堅持堅持,慕晚檸就會離開我了,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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