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熱鬧了,沈瑩見天的找許青竹的麻煩,雖然李老爺已經盡可能的避免了兩個人見麵的機會了,但是李老爺身為一個大忙人,又不能一直待在家裏,而每當他離家的這段時間,變成了李府最熱鬧的時候。


    沈瑩從許青竹的院子裏出來,如同一隻鬥勝的公雞,身後跟著一群人唿啦啦的走了。


    院子裏,許青竹將地上一團髒亂的東西慢慢的撿起來,規整好,然後進屋換了一身衣服,貼身的下人在一旁抱怨沈瑩惡毒,許青竹聽見了笑了笑隻當沒聽見。


    假山後麵,冷鋒和梵洛目睹了全程,梵洛不由得覺得許青竹真是好脾氣啊,明明很受寵,卻還能如此的忍氣吞聲。


    “你覺得許青竹是一個善良的人?”冷鋒冷冷的道。


    梵洛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難道不是嗎?


    冷鋒歎了一口氣,越發覺得已經買水軍黑粉的齊羽可能是一個假人,眼前的人分明單純到了極點,隻看到一點表象就壓不住那絲同情心。


    “如果許青竹真的有所謂的文人的傲骨,清高,那麽他一開始便不會同李老爺曖昧不清,或許你覺得這是他們二人情不自禁,但是情誼產生的過程太突兀了。”


    冷鋒開始給自家的小家夥揭露人心險惡:“一場莫名其妙的報恩,明知李老爺家室齊全還是進了府,讓李府平白讓外人看了笑話,如果是真愛,那麽就會一切以對方為重,許青竹明知對李老爺不好,卻還是任由事情發生了,這樣若還算情深義重,那麽我倒也真是無話可說。”


    “這其中到底有什麽隱情,現在下結論或許還過早,在觀察看看吧。”


    根據梵洛的說法,厲鬼都是由於執念太深,才會滯留人間,僅僅因為不得丈夫的喜愛就化身厲鬼,理由太過牽強,而且就沈瑩的表現而言,她似乎也沒有喜歡李老爺到至死不渝的地步。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呢?


    李老爺迴來了,雖然許青竹沒有主動告狀,但是他身邊的下人看不過去啊,李老爺知道後,氣衝衝的跑去找沈瑩的麻煩了。但除了發了一通脾氣之外,其他的似乎沒有任何的改變。


    日子似乎就這樣在不停地吵鬧中過去了。


    “啊——”


    一道尖叫聲響起,沈瑩院子裏徹底亂了套,梵洛和冷鋒跑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小少爺嘴角吐血被沈瑩抱在懷裏,身邊圍著一群下人,沈瑩臉上的恐慌太明顯了,那是仿佛失去一切的絕望。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快讓開。”背著醫箱的老大夫停下的時候,還在氣喘籲籲的,顯然是被下人一路拽著猛跑過來的。


    老大夫搭上小少爺的脈搏,臉色越來越凝重,問道:“小少爺之前的吃食可否拿來一看?”


    丫鬟立刻將桌上的一盤點心端過來,老大夫將銀針探入點心中,再拿出來的時候,銀針針端漆黑一片。


    沈瑩雖然已經猜到了些,但是看到漆黑的針頭,氣得眼睛充血,大聲喝道:“給我去查,到底是誰敢害我兒。”


    老大夫費了很大的氣力才將人給救過來,但是小少爺的體質已經垮了,以後需要常年吃藥。


    因著這事,沈瑩又去李老爺那裏狠狠的鬧了一番,直把人給鬧的不勝其煩:“那是你的兒子啊,你就這麽狠心,還要把這個殺人兇手養在身邊!”


    沈瑩眼中布滿了血絲,歇斯底裏的叫嚷著。


    李老爺自然是關心自己的兒子的,但是受不了沈瑩胡亂將事情朝許青竹身上安,手中的賬本一扔,狠狠地砸在沈瑩的臉上,刮出一道紅痕:“話不可以亂說!歸根結底錯還在你身上,你要是能早發現了,能有這種事?”


    沈瑩被李老爺這番話給氣的都不哭了,她沒想到他竟能糊塗到這份上。狠狠的瞪了許青竹一眼,大步離開了院子。


    晚上的時候,梵洛和冷鋒碰在一起。


    冷鋒:“沈瑩最在乎的人是她的兩個孩子,關鍵點應該在兩個孩子身上。”


    梵洛點點頭:“我們想辦法把孩子救下來,你覺得幻境能破嗎?”


    冷鋒眼睛微微眯起,思考片刻,“不好說。我們雖然是李府的人,但是在其他人眼中,我們的存在感太低了,我們說的話,也大概率是不會被相信的,或者說是會被忽略掉的。”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擔心被李府的人撞進他們偷聽偷看,後來才發現他們在李府更多的時候扮演的是透明人的角色,既然如此,冷鋒順著推測,覺得這可能是女鬼設定的一個限製,限製他們強行過度幹預劇情的走向。


    冷鋒接著說:“接下來我們的重點應該放在許青竹和兩個孩子身上。”


    “嗯。”梵洛點頭表示知道了。


    第二天,兩人分頭行動,梵洛盯著許青竹的動作,冷鋒負責看好兩個孩子,盡量不讓人鑽了空子。許是小少爺上次中毒的原因,沈瑩對兩個孩子看的更緊了,而許青竹也收斂了不少,兩個人每天過去盯梢,竟然一點發現都沒有。


    沒過幾日,城中有一場廟會,李府一家都要出去,到底是大家族,雖然背地裏大家都知道李老爺帶迴了一個男人養在家中,但是真要帶出了,臉麵上不好看,因此許青竹一個人留在了家中。


    亥時,一個人影偷偷摸摸的進了許青竹的房間,片刻後,懷裏揣著一個東西翻牆而出。冷鋒和梵洛對視一眼,追了上去。


    隻見那人七拐八拐進入了一個商鋪,半個時辰後,手裏提了一個包袱走了出來,那人哼著曲子晃晃悠悠的走進了一道小巷,下一刻聲音戛然而止,接著小巷中響起一陣皮肉相撞的聲音,片刻後,幾個人從小巷中走出來,手裏拿著一個賬本。


    轉眼已是一個月後,李府依舊是每天吵吵鬧鬧的,但是今日注定有些不平凡。


    李老爺剛從許青竹的院子裏出來,正打算出門,下人慌慌張張的從外麵跑了進來:“老爺不好了,外麵來了一群官兵。”


    沈瑩院子。


    “夫人,不好了。”嬤嬤連禮數都顧不上了,直接推開了沈瑩的房門,一副著急的不行的樣子。


    沈瑩放下手中的胭脂,睨了她一眼:“出了什麽大事,一點禮數都沒有了?”


    嬤嬤根本顧不上告罪,急忙跑到沈瑩身邊,聲音如同連珠炮:“府上來了一群官爺,把老爺抓走了。”


    “什麽?!怎麽迴事?”


    嬤嬤知道的也不是非常清楚,撿著她知道的說:“好像是有什麽檢舉老爺,說咱們府上私收賄賂,人直接給帶去了大理寺,府上也被封住了,等結果出來才能出門。”


    沈瑩眼神有一瞬間的呆滯,下一秒立刻叫道:“把少爺和小姐給我帶過來,快點!”


    李老爺到底有些做過這些事情,沒有人比沈瑩更清楚了,她將兩個孩子叫來,給她們收拾好衣物,派了個可靠的人把人帶走,能走多遠走多遠。


    三日後,沈瑩去大理寺探望李老爺,出來的時候整個人臉色蒼白,沒有一絲的血色,仿佛丟了魂的行屍走肉。沈瑩迴了李府一趟,將之前跟在自己身邊的丫鬟和嬤嬤都打發走了,然後走到了大理寺門口,拿起了鼓槌。


    突然,一個人攔住了她,將她拉到了一個小巷裏,沈瑩看著麵前的兩個陌生人,問道:“你們想幹什麽?”


    兩個人恰是冷鋒和梵洛,但顯然沈瑩並不認識他們,他們的存在感果然是低的可以。


    冷鋒示意沈瑩不要慌張,緩緩說明他們的來意。沈瑩先是一臉的不敢置信,然後一臉的憤恨:“我的孩子當真沒事?!我憑什麽相信你們?”


    冷鋒不屑於和她繞彎子,冷冷道:“你已經信了不是嗎?”說著拿出兩塊玉佩,正是小少爺和小姐隨身佩戴的。


    沈瑩撫摸著手中的玉佩,眼中閃過一絲柔和,態度也緩和了很多:“他們都還好嗎?”


    “他們在等著你。”


    沈瑩的眼眶紅了,聲音哽咽:“麻煩你照顧好他們,大恩大德我隻能下輩子再報了。”


    梵洛眼疾手快的扶住沈瑩,這一拜他們可受不起,不讚同的說:“你若是不在了,便沒有人能護住小少爺和小姐了。”


    梵洛簡短的和沈瑩說了一下關於許青竹的事情,聽著聽著沈瑩的麵色越來越難看,再一聯想李老爺在牢房裏和她說的話,頓時覺得好像吃了隻蒼蠅,整個人惡心死了。


    “人在做,天再看,我沈瑩自認對得起李家,可沒想到他們竟想害我到如斯地步,想讓我頂罪,然後他們在外麵繼續逍遙快活?想的美!”沈瑩對著冷鋒和梵洛深深鞠了一躬,“日後若有用的著的地方,我一定不遺餘力。”


    夕陽下,沈瑩的身影漸漸遠去。


    梵洛輕輕靠在冷鋒身上,半響輕聲道:“你說,我們這樣算成功了嗎?”


    冷鋒牽住他的手,十指交叉緊緊相握,吻了吻他的額頭,梵洛忍不住紅了耳朵,隻聽他低聲道:“盡人事罷了!”


    他輕聲笑道:“出不去也沒關係,在哪裏不是過一輩子。”


    梵洛從他懷裏退後一步,眼睛睜得圓圓的,沒想到冷鋒這麽闊達,如此的寵辱不驚。


    “反正有你在這陪著,我又不會覺得孤單。”


    毫無準備又聽到一句土情話的梵洛羞得臉紅了。


    下一瞬間,兩人眼前一陣眩暈,再次醒來時已經迴到了兩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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