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采臣微微一驚,卻是不慌亂,退後數步,雙手向天一握,猛地向前一拋出去,鋪天蓋地的海浪之聲,襲卷向那洶湧射來的無數銀色小蛇。


    空氣劇烈震蕩,如同波浪一般,一層一層地推過去,瞬間便同無數的銀色小蛇撞在一起。


    當當當······


    一陣撞上金屬的亂響,銀色小蛇如同一個又一個的肥皂泡,銀光一閃,悄然湮滅。


    然而,那空氣如同波浪一般,沒有被銀色小蛇給阻擋下來,依然一層一層地推向迷心,使得迷心大吃一驚。


    他後退數步,大喝一聲,銀槍一指,銀槍光芒大現,他的身體瞬間同銀槍合而為一,隻看到一杆粗壯的銀槍,已經不見有人。


    銀槍抖動一下,便對著寧采臣的方向,迎著氣浪之術,刺破空氣,發出尖銳的破空之聲,銀槍槍頭處,甚至因為同空氣劇烈摩擦,而出現耀眼的火光。


    銀槍瞬間刺入氣浪之中,如同一把剪刀將一塊布,從中間給剪開一般,氣浪被硬生生地撕破開來,分成兩半,向左右兩側傾斜。


    分成兩半的氣浪,威力雖是大減,卻沒有消除,繼續撞了出去。


    轟!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塵土飛揚,兩個大坑赫然出現在迷航和迷林的左右十餘丈處,使得他們悚然心驚。


    他們都知道這個文弱書生不簡單,沒想到他竟是有如此巨大的能量。


    幾乎就在爆炸聲響起的瞬間,那銀槍依然以摧枯拉朽之勢,唿嘯著帶著火芒射向寧采臣。


    寧采臣眉頭一皺,右手握住刀把,神色一凝,暴喝一聲,刷地抽出火芒刀,身形一晃,倒拖著火芒刀衝向銀槍,反手就照著槍頭砍下。


    當!


    銀光和火光迸射,兩道身影倒飛出去。


    寧采臣身形翻轉數圈,方才穩穩地落在地上,胸口氣血翻騰,喉間有著一股腥甜,仿佛會噴湧而出。


    他強行壓製住,臉便憋得有些泛紅。


    抬頭看對麵的迷心,心中頗有幾分的寬慰,因為,迷心手中的銀槍已經沒有了,這應該是屬於一種術法,銀槍不是任何材質的真槍,由術法凝聚而成的。


    此時的迷心,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血跡,右手甚至捂了胸口一下,見寧采臣看來,趕緊地放下,順手還把嘴角的血跡給抹去。


    寧采臣笑了,道:“小妖一名,連我都打不過,你還想要我賠命?”


    “哼!”迷心強行忍住胸中翻騰的氣血,冷哼一聲,道:“你根本不知道,此處是什麽地方!你以為,就我們三個嗎?我負責任地告訴你,殺了我們的蛇,還煮來吃,你們這夥人,沒人能夠離開龍雲觀!你以為,我們就三個嗎?”


    “是嗎?拭目以待!”寧采臣有些不屑,道:“這天地之間,沒人能將我們留下,我們想走就走,想來就來!”


    這時,方才的劇烈爆炸聲,已經使得整個安靜的龍雲觀沸騰起來,所有的人,道士或者信眾都疑惑走出屋外張望,不少人已經向著這邊聚焦而來。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迷障帶著十餘名道士,急匆匆地趕來,遠遠的就暴喝了一聲,身形一晃,瞬間便來到迷心麵前,速度之快,連寧采臣都微微地詫異。


    寧采臣試圖感知迷障,卻發現迷障如同泥澤,根本感知不到任何的信息,就連氣息,也察覺不出來同普通人有什麽異常。


    這使得他很是震驚,也就是說,這個剛開始沒有怎麽注意的迷障,深不可測,自己可能不會是他的對手,甚至於哮天和吳斌,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迷心、迷航還有迷林三人,對迷障畢恭畢敬,先是對著迷障彎腰行了一禮,迷心方才貼近迷障的耳邊,用隻有迷障才能聽得到聲音,講述了片刻。


    迷障的臉色,逐漸地陰沉下來。


    他挺直了身體,身形一晃,極其突兀地出現在寧采臣一丈處,嚇了寧采臣一跳,趕緊地橫起火芒刀。


    然而,看清寧采臣的火芒刀之時,迷障原本陰沉得能捏得出水來的臉色,又是發生了改變,眼神中閃過一抹訝異,道:“你手上的刀,從何而來?”


    寧采臣偷偷迴身掃了遠處的吳斌和哮天一眼,吳斌雖然注視著這邊,卻是一動不動地守在張語的門口,哮天的話,它直接就沒往這邊看,而是專注地烹飪蛇羮。


    這讓他心頭開始有些發慌,顯然這位爺,是他現在還惹不起的,正在思量辦法之時,卻聽到他這樣一句奇怪的問話。


    就連迷心三人,也很困惑,迷障是他們的族長,此時應該做的,自然是向寧采臣討還公道,他手上的刀,是從何而來,同現在的事情,一點關係都沒有!


    突然,寧采臣意識到,迷障知道火芒刀。


    火芒刀可是地府鬼差的標配,也就是說,迷障隻怕是見過地府鬼差使用過火芒刀。


    如此看來,辦法就在這裏。


    寧采臣鬆了一口氣,認識火芒刀就好,事情就簡單多了。


    妖不是鬼差必除的,在地府看來,妖同人一樣,沒有什麽區別,隻有殺孽過重的,無論是人是妖,鬼差才有權介入除惡。


    所以在寧采臣看來,眼前這幾個蛇妖,不是他的生死大敵,現在張語還在修煉中,能夠不打就盡量不打。


    於是,他挺了挺胸膛,恢複彬彬有禮的書生之態,握住劍把,對著迷障拱手,道:“迷障道長,有禮了!這是我們的基本佩刀。既然道長認識此刀,那我們的身份,就不言自明了!”


    迷障倒吸一口涼氣,轉頭看向遠處正在灶間鼓搗著柴火的黑狗哮天,又看一眼立於門側的吳斌,最後目光落到吳斌身後的房門之中。


    他的眼睛紅芒一閃,想要看透吳斌身後的房間,卻隻看得到一堵冰牆,冰牆之中,有一個模糊的身影。


    不需要看清,他便知道,那道身影是那名背鍋的少年燕赤霞,他正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卻發現燕赤霞


    然後,便有一股寒意,使得他的眼睛猛地刺痛了一下。


    他駭然地捂住雙眼,眼角邊上,竟是凝結出一層淡淡的冰霜來,眼睛處森冷至極。


    他趕緊的運行妖氣,化作火一般的熱流,湧向眼睛中,將那寒意驅除。


    良久,他的雙手方才從眼睛處放開,額上有著冷汗,使得他的額頭涼嗖嗖的。


    他一臉驚駭地看著寧采臣,道:“你們······果然是那裏來的?”


    “如假包換!”寧采臣淡定地微笑,道:“我們已經交了足夠的錢,買下這塊區域數日,我已經跟你們說明了,任何人或者寵物,這幾日都不許進入。這幾條蛇,是你們看管不力,怪不得我們!”


    “混帳!殺蛇煮湯還有道理了?”迷心大喝一聲,道:“今天,有我們族長在,你們逃不掉,全都要······”


    “住口!”一聲暴喝,迷障果斷打斷迷心的話,使得迷心神情一滯,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迷障。


    迷障沒有理會迷心,對著寧采臣拱手道:“這位先生,小道的族人無知,冒犯了先生,這是小道管理不到位。以後,小道一定會對族人嚴加要求。至於那幾條蛇,這是它們疚由自取,怪不得別人。先生們既然喜歡吃蛇羮,那便吃了吧!如果先生們覺得不夠,小道還可以給先生們送上幾條!”


    此話一出,迷心、迷航、迷林還有跟著迷障來的道士,都是麵麵相覷,一臉不明所以。


    寧采臣這時倒顯得不好意思了,這事情,說起來,是他們做事太強硬之故,可能倒是怪不到人家頭上去,便道:“那倒不用了!你讓他們都散去,不要打擾到我們,不用多長時間,我們會便離開。”


    “沒問題,不會有人再打擾先生們!”


    迷障轉身大喝道:“聽到沒有?所有人,立刻散去!這幾日,有誰敢靠近此處,便是我的仇人,我必不會放過!”


    迷障的話,帶著濃重的寒意,使得原本想要說多幾句的迷心等人,也不敢開口了,憤恨地看了寧采臣一眼,領著眾人散去,同時也高聲地製止向這邊靠近過來的閑人。


    看到所有人都散去了,迷障這才轉過身來,對著寧采臣一拱手,道:“那小道也先行告退了,先生有何吩咐,便通知一聲小道,隻要小道能力所及,必定在所不辭。”


    寧采臣也拱手還禮,道:“有事,自然會通知道長!”


    迷障點了點頭,轉過身去,眼睛暴紅了一下,身形一晃,便是不見了。


    這一幕,又讓寧采臣心驚,好在這道長認識火芒刀,否則,自己今天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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