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語沉默了片刻,再看一眼麵無表情的吳斌,道:“斌哥,抱歉!讓你為難了!我們現在就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小霞,珍重!希望,你不要怪本官!本官??????身為青州父母官,常常有不得已的時候。”吳斌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黯淡。


    “斌哥,我理解你!兄弟們在看著,門口也有百姓在看著,以斌哥一絲不苟的執法作風,對我們的處理已經是法外開恩。”


    張語這話倒是真誠的,青梅動手打捕快,即使在現代,也是不輕的罪行,在古代,直接可以按照謀反罪論處,吳斌的過輕處理,已經違背了他的原則。


    “兄弟,你理解就好!”吳斌轉臉對帶來的三名捕快道:“你們留下,將小霞他們,送出城外!”


    “是!大人!”


    三名捕快昂首迴應,吳斌腳步一動,走到門口處,對著已經擠滿院中的百姓人等,平靜地開口,道:“這裏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畢。大家,沒什麽好看的,散了吧!”


    吳斌在青州百姓心中的威信,在此時顯露無遺,他的話音方落,在場的百姓都齊齊向著吳斌一個躬身,隨後唿啦一聲,散了個一幹二淨。


    吳斌眼神中有著一抹內疚和一種對信仰背叛的自我的怒意,片刻,他淡定下來,道:“塗捕頭,帶受傷的兄弟們,跟我走吧!”


    言罷便徑直走了,塗蠻和受傷的捕快互相攙扶著,也走了出去,塗蠻經過張語之時,憤憤地瞪了他一眼,對於這樣的結果,他是不滿意的。


    塗蠻快走兩步,跟上吳斌,看到身後的捕快離得有點距離,便低聲道:“大人,為何對燕赤霞網開一麵?”


    吳斌一時無語,道:“你找的那個女人,我相信青州沒有能人,可以將她吃下。你找她來誣賴燕赤霞,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塗蠻一愣,這芳姨,其實還不錯的,是大人的審美出現問題了嗎?


    不過,重點不在這裏,重點在於證據確鑿,燕赤霞根本無法抵賴,又加上青梅打傷捕快,要治他多大的罪,都是吳斌一句話的事情,便道:“隻是,大人??????”


    “塗蠻!”吳斌打斷塗蠻的話,沉聲道:“本官??????隻是想要一個讓他離開青州城的借口,不是要殺了他。記住,小霞,是本官的兄弟!本官希望,你不要再因私怨去報複他。”


    “可是??????”


    塗蠻還想要說話,吳斌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甚至連塗蠻都哆嗦了一下,道:“你根本想象不到小霞是什麽樣的人。不要說是你,就連本官,真的想要懲治他,也完全做不到。你是本官信任的人,本官不希望你去送死,明白嗎?”


    塗蠻聞言心頭升出一股莫名的寒意,臉上錯愕莫名。


    大人從來不說多餘的話,所說的,必然有他的道理和根據,他最信任的就是吳斌,向來吳斌的話,對他來說,同聖旨基本無異。


    吳斌此話一出,他倒是迴想起來幾次同張語的對碰,無一不是他慘敗,甚至,似乎,張語都不需要出手。


    這麽一迴想,他心頭的寒意更甚了,因為,他突然真的比先前還要確定,那個十七歲的少年,要弄死他,真的是輕而易舉。


    “小霞,咱們真的要走?咱們去哪裏啊?”青梅疑惑地問張語道:“要不,我去把那個縣令給打一頓,讓他撤銷驅逐令!”


    “大膽!”一直在房中的三個捕快齊齊暴喝一聲。


    “就你們幾個家夥,也敢大聲嚷嚷,是不是想同這個女人一樣睡在一邊去!”青梅就像一頭漂亮的母老虎,有種誰惹她就咬誰的架勢,小拳頭揮舞起來,說幹就要幹。


    三名捕快神色凝重,手中的腰刀已經有一半出鞘。


    張語趕緊的打圓場,將青梅拉住,對著三名捕快賠笑臉,道:“兄弟們,知道你們對斌哥忠誠,我們大家都是兄弟,看在我的份上,不需要跟她計較。”


    三名捕快刷的把刀按入鞘中,眼晴警剔地看著有著一張絕美的臉的青梅,其中一名叫吳禮的捕快,道:“小霞,你是誅邪術者,對我們如此客氣,自然是將我們當成兄弟看的。隻是,大人是什麽樣的人,你也自然清楚。公事必須公辦,你就不要為難我們了,看看有什麽要收拾的,收拾了,就出城去吧!”


    張語拉緊青梅,道:“三位兄弟,其實,我沒有什麽東西要特別收拾的。我們這就離開,這屋裏那個大媽,你們叫人抬走她吧!”


    吳禮點頭道:“小霞,請吧!”


    張語也是點頭,房間內沒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而且,還有表哥朱旦在這裏,想起什麽東西,到時候可以托人來告訴他,他自然會想辦法送到自己手上。


    所以,張語拉著青梅,身後跟著哮天,徑直就走出房間,他到廚房之中,將係統的大鍋背起來。


    這時,他看到了院子角落裏,停著的那輛推著糖水去掃除用的小推車,小推車被朱旦派人給收了迴來。


    張語想到了係統任務,還有一半左右的感恩指數沒有完成,既然沒辦法留在城裏了,那就推著銀子到城外的村莊去派銀子,可能效果還會更好。


    因為城外有窮人多,那些村莊的百姓,十個有九個吃不飽飯,隻要將銀子灑出去,感恩指數應該是妥妥的管夠。


    於是,張語招唿青梅,將一些木桶加了蓋子,還有一些大的木盤,都裝到車子上。


    青梅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也幫著同張語一起,將車子推了出去,就連哮天也被苦逼地裝上一個小木架子,木架子上固定著一個木桶,跟在他們身側。


    三名捕快腦袋中有問號,卻也不便多問,隻要他們乖乖遵照吳斌的命令,離開青州城就行了,因為,如果他們不願意離開,那就將會是很麻煩的事情。


    張語的目的很明確,直到張語從銀莊中,帶著銀莊的小二,將銀子搬出來裝木桶木盤,還有他背上的大鍋之內時,青梅總算明白了張語的想法。


    他又要做好事啊,做好事的人,最帥了,青梅一看到這大把的銀子,對被人趕出城去的不快,總算是緩和了一些。


    她立刻就活躍起來,臉上也出現了笑容,能幫到別人,自然是一件讓人快樂的事情。


    這同哮天的垂頭喪氣完全不一樣,哮天背上木架上的木桶,裝上沉甸甸的銀子,至少有一千五百多兩,很大的一個木桶。


    雖然對它來說,這點重量,並不算什麽,沉重的是心情,昨天還好好說話的吳斌,今天就將他們給趕出城去了,縣衙承諾的每天供應的肉骨頭,因為突然出現了一個青梅,將它管得死死的,一點空閑的時間都沒有,它還沒有吃到過一次。


    另外,自從看到那個女人洗澡之後,它還想著迴到前世的家中,同自己的十餘個小妾老婆們,再續前緣呢,時間拖得越長,變故的可能就越大,比如小妾們耐不住寂寞,紛紛改嫁去了!


    可是,它隻是知道自己前世所在的地名,卻不知道怎麽迴去,現在,隻有張語才能聽懂它的話,要迴去,還是得靠張語的領路。


    看來,得找個機會,求一下小閻王師父!


    當他們出到城門之時,朱旦騎著一匹大馬趕了出來,遠遠就喊道:“小霞,等一下!”


    大馬風馳電掣而至,朱旦縱身跳到張語身前,額上掛著汗珠,道:“小霞,我剛剛才聽說你的事情,便去找大人說情。然而,大人也跟我說了他的難處,雖然我覺得事有蹊蹺,隻怕塗捕頭有問題,隻是,大人也是沒辦法,希望你不要怪他!”


    張語點了點頭,這個表哥,是吳斌的最中堅的心腹,深得吳斌的信任,他也對吳斌極其忠誠,以吳斌的角度來看待問題,很是正常。


    “沒事!表哥!”張語無所謂地搖頭,道:“我原本也不會在青州呆太長的時間,身為誅邪術者,需要承擔更多的責任,準備四海曆練,誅邪除惡去。這正好是一個機會,先迴家去看看父親吧!”


    “好吧!我也知道小霞是能人,早就超出了表哥的想象,不可能會留在青州這個小地方的。”朱旦從馬背上拿下來一個大紙袋,道:“這是我剛在城裏買的米糕,舅舅就喜歡吃這個,你帶迴去給舅舅吧,跟舅舅說,我有假會迴去看他!”


    “表哥有心了!謝謝表哥!”張語接過紙袋,向朱旦道謝,道:“表哥,如果還有公務,忙去吧,我帶著青梅和哮天迴家就好了!”


    “確實!我抽空來送送你,養屍之地正在填埋,我要現場指揮。”朱旦轉而對青梅道:“青梅,很高興你能跟著小霞迴去。有你在,舅舅就算生氣,應該也不會大!”


    呃!


    張語在腦海中迴想一下,燕赤霞的這個父親,一個私塾教師,很是傳統古板,對學生嚴厲,熱衷於體罰,對自己兒子,則同對待學生的嚴厲不一樣,他對燕赤霞是苛刻!


    青梅很是乖巧,小臉笑成花,道:“表哥,反正,我也沒地方去,不如就跟著小霞吧!”


    朱旦點頭,道:“那小霞,我先迴處理公務,這養屍之地,事關著全城百姓的安危,馬虎不得。”


    “好的!表哥快去吧!不用擔心我,表哥也知道我的能耐!”


    朱旦笑了,縱身上馬,道:“中元節前,我有幾天假期,會去看舅舅!”


    言罷,兩人分道,朱旦縱馬而迴,張語則同青梅一起推著車子,身後是背著一桶銀子的哮天,離開城門,出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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