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鬼差的消失,周圍的溫度,很快就恢複過來。


    遠處的村莊傳來晨雞報曉的喔鳴,遠遠的天邊,一顆大星星掛於天際,隱約看到東方,開始有泛白的意思。


    張語看向東邊天際,又轉而看著地上的王老學使之屍體,道:“哮天!天快亮了!這屍體,還是要帶迴去的,扛著這樣一件東西在肩膀上,很是難受。要不,我去砍些小樹,搭成一個雪橇樣的擔子,找條樹藤,掛你脖子,拉迴去?”


    良久都沒有得到哮天迴應,迴過頭來,哮天的狗嘴大張著,眼神極其呆滯地盯著張語。


    張語眉頭一皺,過去伸出手來,一巴掌拍在它的三角狗頭上,這一巴掌沒有用力,卻依然還是將哮天拍得翻到地上打了一滾,趕緊爬起來,卻看不到絲毫的怒意,狗眼中,全是掩蓋不住的震驚之色。


    它茫然左右四顧,抬頭對張語道:“汪!汪!汪!(主人兄弟,為何打我?怎麽了?)”


    “我是說,我做拉橇,你負責將他們兩個,拉迴去,如何?”張語無語地搖了搖頭,你他麽的發什麽呆啊?


    它突然的一頓,天哪,主人兄弟是閻王啊,我給閻王當狗,不,我給閻王當兄弟,這是走上人生巔峰的節奏啊!


    不對,給閻王當兄弟,哪裏還會有人生巔峰啊,連人都可能不會是,而是會得道升天也說不定。


    他麽的,我竟也會有此一天,那其實當狗也未必一無是處啊!


    他麽的,這驚喜來得太過於兇猛了,我那顆小小的狗心髒有些受不了啊!


    它重新迴想在地府見過的鬼差的模樣,還有鬼差那股懾人的氣息,必定不會有假。


    哮天的狗臉表情極其的精彩,看向張語的眼神,變得極其的諂媚,舌頭都拖了出來,噗嗤噗嗤跑過來,繞著張語的腳轉圈,道:“汪!汪!汪!(沒有問題!這點小活,自然不能讓主人兄弟來幹!”


    “呃??????”張語心中疑惑,對哮天突然的溫柔和順從,有些不習慣,不過,他很快就醒悟過來,自己閻王的身份,太嚇人了,肯定也很嚇狗,它被嚇乖了!


    這樣也好,不用擔心這貨,以後不聽話了!


    張語本想著進入路旁的樹林中,用腰刀砍下幾根小樹和摘下一些藤蔓製作簡易的橇擔,突然,他的耳膜微微地顫動一下,聽到路上出現一陣雜亂而急促的腳步聲,正在向這邊急速奔來。


    張語停了下來,看向自己來時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吳斌的能力確實不凡,他還是追來了。


    果然,遠處幾道身影,倒拖著腰刀,急速奔跑而來,尤其是前麵的那道身影,速度更快一些,已經甩開後方五道身影二三十丈遠。


    最前麵的那道身影遠遠看到前方有一人一狗,速度刹那時減慢了下來,接著他又再加速,飛奔而至。


    停下來之時,沒有立刻向張語打招唿,而是先看了暈死過去的矢燕,有些失望,又趕緊地急跑數步,翻過倒趴於地的王老學使的屍體。


    這時,他才深深地唿出一口氣,笑了。


    最後麵的幾道身影,也倒拖著明晃晃的腰刀跑了過來,看到張語,趕緊的打招唿,看到吳斌笑了,也是歡唿了一聲,全部都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們拚了死命,追著三匹大馬,三匹大馬因為出於誘敵的需要,跑得極慢,最終被吳斌遠遠看到背影。


    然而,那三匹大馬上,隻有一匹大馬坐著一個護衛,另外兩匹大馬是空的。


    吳斌知道上當,當場不再追上去,而是立刻調頭,沿路觀察地上的腳印,最終追到這邊來,可謂疲於奔命,差點跑斷氣。


    “小霞!好樣的!”吳斌再次確認地上的就是王老學使無疑,向張語豎起大拇指,道:“多虧你了!否則,真要被這狡猾的老家夥跑掉了!”


    “斌哥,這都是哮天的功勞。它的鼻子厲害,一路追蹤著這老家夥的氣息而來。”張語轉而看向哮天,哮天得意地蹲在張語腳下,驕傲地揚起三角狗頭。


    吳斌一聽,繼而對著哮天同樣豎起大拇指,給了一個超級大讚,道:“好!真是好狗!解決了這裏的事情,迴到縣衙,本大人賞一大鍋美味的大骨頭!”


    “嗚??????”哮天猛地低頭看向吳斌,喉嚨深處發出一陣低哮的嗚鳴,狗眼中閃過一抹寒芒。


    他麽的,哥確實,有些喜歡吃骨頭,然而,哥不是狗,至少,除了主人兄弟之外,沒人可以叫哥狗,誰認為哥是狗,哥就咬誰!


    哮天狗眼的寒芒,讓吳斌一怔,明顯地感覺到哮天眼神中滿滿的惡意。


    張語趕緊伸手按了一下哮天的狗頭,道:“斌哥,哮天極有靈性,不喜人稱唿它是狗。它希望大家都把它當兄弟看待。”


    “哈哈哈!”吳斌聞言爽朗地笑了,開口道:“好!哮天,從今日起,就是我兄弟,正式成為縣衙的捕快之一,享有捕快的俸銀。同時,每日還可額外得到我特別嘉獎的,美味大骨頭一鍋!”


    一條狗能當捕快,已經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然而,哮天卻一點也沒有驚喜,現在它跟在主人兄弟身邊,不要說是一個捕快,即使皇帝來了,都入不了哮天的法眼。


    隻是,那個骨頭還算是比較實際且有一定誘惑力的東西,骨頭的味道,雖是比不上主人兄弟煮的東西美味,也是一道非吃不可的美食。


    其它的捕快,也哈哈大笑起來,有一個捕快起身,一把將哮天抱在懷裏,感激地道:“謝謝兄弟!兄弟真是救了我們大家一條性命,迴到城裏,我先請兄弟吃一頓好的!”


    另外四名捕快喘過氣來,都圍了過來,親熱地摸著哮天狗頭,攬著哮天的脖子,撫著哮天的狗毛,爭先恐後地要請哮天到青州縣哪裏吃好的喝好的。


    哮天雖是有些不耐煩,無奈這些捕快太熱情了,所謂盛情難卻,它也就順從地乖乖不動,卻暗暗記住這些承諾請它吃好東西的捕快的臉。


    吃好的喝好的,對哮天來說,永遠是最重要的,迴城裏之後,它會一個一個地去吃他一頓。


    “斌哥!這老家夥死了,事情就能順利解決嗎?”張語走到吳斌身邊,想到王老學使身後的人物,都太不簡單,便有些擔憂地道:“會不會有麻煩?”


    “哼!我調動三百守城營,除了擔心王宅的力量太強,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盡可能找更多的人來做見證。”吳斌冷哼一聲,道:“現場三四百人,親眼目睹這老頭子的惡行,我迴去之後,還會將這件事情,廣而告之,盡量讓更多的人知道此事。隻要聲勢造起來,他身後那些人,都很聰明,加上這老家夥已經死了,救不了人,應該是會偃旗息鼓,不敢過於明目張膽地翻案。”


    張語若有所思地看向吳斌,看來這個吳大人,雖是見到不平之事,就義憤填膺,然而心思縝密,計劃周全,並不莽撞,道:“隻怕,會得罪人的吧?而且,這次得罪的,都是大人物,照這老家夥所說的,都是一些狠人。這次,他們不報複的話,被他們惦記住了,也很危險!”


    “哈哈哈!”吳斌豪爽地笑了,眼中閃過一抹堅毅之色,道:“我當官,是為了愛民護民,從來都以律法為唯一的行事標準。至於得不得罪人,是否會有性命之憂,不在我的主要考慮之內。為官護民,這是我的理想,也是我的底線,任何人,都不能觸犯到我的這個底線。”


    張語微微點頭,道:“斌哥!你是一個真正的好官!”


    吳斌伸過手來,按在張語的肩膀上,道:“小霞,你怕了嗎?不用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兄弟,我保證,如果那些人,來陰招,我必定擋在最前麵。”


    張語頓時一愣,這就是所謂古人的兩肋插刀的兄弟之情嗎?


    突然,他察覺到,吳斌按在他肩膀上的手,雖是戴著厚厚手套,依然覺得很是冰冷,愕然地道:“斌哥,你的手,何以冰冷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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