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不少人發出驚唿聲。


    “這...真的是公章!”


    “顧董曾經說過,誰擁有公章者,就是他托付的人。”


    “看來顧正卿才是真正的接班人。”


    見風使舵的股東們一下子調轉風頭,紛紛擁護了顧正卿。


    顧鴻森臉上掩蓋不住的震驚,眼眸死死的盯著那枚公章,他幫助顧氏這麽多年,那老頭子都一直沒給他。


    現在居然會給顧正卿?!


    他不信!


    他露出冷笑,“哥,你這枚公章是從哪裏得來的?據我所知,公章一直都是由爸保管,但他現在還在昏迷著呢......”


    這言下之意,就是在懷疑顧正卿是偷的公章。


    麵對他的質疑,顧正卿坐在輪椅上絲毫沒有半點慌亂,他微笑了下,“這枚公章是媽給我的,她委托顧氏交由我管理。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打電話問問。”


    顧鴻森看著他有恃無恐的樣子,也就猜到這件事八九成是真的。心裏又氣又恨,他媽憑什麽把公章給顧正卿?!


    他如今已經殘廢了,他們還認為實力強過他這個弟弟嗎?


    他麵色陰沉,“不用問了,相信哥不會做出欺騙我們的蠢事。既然媽委托你了,相信你也不會讓她失望,淼淼是媽最疼愛的孫女,她肯定不希望看到淼淼傷心,你覺得呢?”


    顧南喬也看向了顧正卿,眸裏掠過一絲精光。


    自從上次宴會,顧建平宣布了他迴來後,一直沒見他真正迴來管理公司。一直以身體抱恙在顧家休息。


    原來是一直在憋招,等這個時候出場呢。


    顧正卿在眾多目光下,平靜的說:“淼淼是因為傷害了南喬才會被警方逮捕的,於私,倘若我們偏袒了淼淼,那麽外界不會覺得我們顧氏講情麵,隻會認為我們顧氏的做法對南喬不公平,傷害了她。”


    “於公,淼淼作為我們品牌代言人,如今卻醜聞纏身,入了牢獄,這已經違法了我們簽署的勞動合同法。念在她這幾年為顧氏的奉獻,我們不追究其損失費,也算是給足了情麵。”


    這話說的那叫一個漂亮,比剛剛那些互相爭吵的股東們都有說服性。


    顧鴻森強忍著怒火,“你的意思就是要取消淼淼作為代言人?”


    顧正卿看了眼他,微微頷首。


    盡管坐在輪椅上,周身沉穩如泰山的氣場絲毫不比顧鴻森弱。


    顧鴻森憤憤的瞪了眼他,連同他旁邊的顧南喬,深唿吸壓製自己內心翻湧的火氣,“好!隻要在場的各位都沒人反對,那我也沒什麽話好說!”


    股東們和高管層麵麵相覷,最後都沒人出聲。


    顧正卿沒再理會顧鴻森難看的臉色,“既然眾人沒意見,那麽近期就開始重新挑選適合顧氏的代言人。”


    散會後,顧鴻森第一個離開會議室的。


    其他人也相繼離開。


    顧南喬也準備離開時,身後男人突然叫住了她,“南喬。”


    顧南喬背影微頓,轉過身看著他,麵色冷漠,“有事?”


    顧正卿看著她滿身帶刺的樣子,眸色暗了暗,“你打算什麽時候迴家?”


    顧南喬冷嘲:“家?我這段時間一直住我家啊。”


    顧正卿喉嚨有些晦澀,“我說的是迴顧家。你如果不想見到他們,可以直接迴西樓。”


    顧南喬冷著臉,毫不留情:“比起他們,我更不想見到你。你不用在這裏惺惺作秀,你演技在我這裏爛透了。”


    她轉身要走。


    卻聽得身後顧正卿歎了口氣。


    “我隻是想和你吃頓飯,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不管發生過什麽事,我們是父女,這個關係是這輩子斷不掉的。我也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顧南喬背影微僵,她沒有轉身,卻從男人的語氣裏聽出了無奈和挽留。


    他今天吃錯藥了?還是在顧家待久了腦子也壞掉了?


    她腦袋閃過了千百句要狠狠迴懟他的話語。


    但最後都忍了下來。


    麵色冷酷,滿身疏冷的離開。


    ......


    顧南喬接到了陳婉的電話,她上次開了一周期的藥給她吃,算了算時間也差不多到了。陳婉在電話裏邀請她過去他們家。


    她本來也打算這兩天過去,今天沒什麽事情要處理,索性也就過去了。


    到了宋家。


    陳婉一見到她,就可勁的圍著她,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南喬啊,你身上沒受傷吧?我看了新聞了,你那妹妹可太惡毒了,怎麽能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顧南喬微微一笑,“沒受傷。”


    陳婉這才放心下來,但表情還是很為顧南喬打抱不平,“沒受傷就好。我看報道說她找了殺手謀害你,看了心裏都怕。本來想去找你很久了,但又想你肯定很忙。”


    顧南喬心裏對陳婉的熱情並不討厭。那晚顧淼淼全城直播後,陳婉就給她發了短信問她有沒有受傷,她告訴她一切平安。


    她承認陳婉是很溫暖的人,卻不敢和她接觸太多靠的太近。


    她那麽善良又單純,現在隻不過是被她的表麵騙了過去,如果有朝一日知道她是比顧淼淼還壞一百倍的人,恐怕到那會肯定失望透底。


    甚至後悔惡心曾經跟她相處過吧。


    她眼神清冷,轉移了話題,“我給你開的藥,你吃了效果如何?”


    陳婉拉著她到沙發上坐下,“我每天都按時吃了,頭疼的次數少了,但還是會有。”


    顧南喬讓她伸出手,她幫她把著脈,沉思道:“什麽時候頭疼的?除了頭疼還有其他什麽症狀,持續多久?”


    陳婉想了想:“就前天早上頭疼過一次,是那種像感冒了一樣很沉重的疼,特別想撞牆。持續了幾分鍾吧,就不會了。”


    顧南喬:“這段時間就前天早上頭疼過嗎?”


    陳婉:“嗯嗯是啊,我本來還高興吃了你的藥居然就全都治好了,沒想到還會疼。我覺得你開的藥還是有用的,估計多吃幾次就會慢慢好的了。”


    顧南喬:“前天早上頭疼前發生了什麽,記得嗎?”


    陳婉:“發生了什麽...”她皺著眉,思考了一會,“說起來你別笑話,就是一家人發生了點爭吵,挺日常的吵架。”


    顧南喬看著她有點難以啟齒的模樣,臉色透著認真,“宋夫人,可能為難你了,但為了你的病情我需要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才會導致你頭疼。你放心,保護病人的隱私是我的職責。”


    陳婉笑了笑:“沒事,都是些挺正常的事情,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就是三爺想把家裏的生意交給時霈,但元翊覺得我們偏心時霈,就說話大聲了幾句。”


    她說完後,見顧南喬沉默著,表情陷入沉思。


    在她眼裏就是好像很嚴重的樣子,她的心不由緊張的提了起來,不應該啊。她的頭疼怎麽會跟一次吵架有關係呢?


    “南喬啊...怎麽了嗎?”


    顧南喬很認真很正式的看著她,像是穿過她的眼睛看透她的內心,“我給你開的藥,如果你是真的頭疼,你吃了就肯定不會再疼了。但你發作了...”


    陳婉緊張不已,“這是什麽意思?那我為什麽還會疼呢?”


    顧南喬繼續說:“隻有一種可能,也是我那天一直沒確定的第三種。你患了軀體形式障礙,病症反複出現、時常變化、查無實據,無法用軀體疾病來解釋上述症狀,哪怕是醫生告訴你你一點事情都沒有,你也不相信。”


    “這是一種精神醫學常見的疾病。”


    陳婉瞪大眼睛,被嚇了一大跳,當即否認道:“精神病?這...怎麽可能呢?我正正常常一個人,怎麽會得精神病呢?”


    顧南喬:“精神病不僅僅是你想象中那些瘋瘋癲癲的人,在現代而言,是很正常也有很多優秀的人都患有的。抑鬱障礙、焦慮障礙等....因為各種社會和心理因素的影響,都可以稱為精神疾病。”


    陳婉:“那...那我該怎麽辦啊?”


    顧南喬:“你這個病症是二十多年前就出現了,你好好想想當時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很影響你心情的。你曾經告訴過我,你心裏頭無法釋懷宋時霈的走丟,你一直在責怪自己。”


    “二十多年前,剛好是宋時霈出生差不多的時間,當時發生了什麽.......你從哪個階段開始有發病症狀的,需要你靜下心來好好想想。”


    陳婉沉默著,眸裏有過難以言喻的哀傷,“那南喬,我這還能治好嗎?”


    精神科是顧南喬沒涉及過的,她隻是查過一些資料了解而已。“我需要深入查這方麵的資料,你也可以問問宋時霈,他在這方麵會比我專業。”


    ......


    夜幕降臨。


    顧家餐廳裏隻有碗筷碰撞聲,無人說話,氣氛壓抑。


    顧老夫人瞥了眼旁邊拉著一張臉的溫雅之,心裏頭明白她是在生什麽氣,也沒說話,自顧自吃著。


    溫雅之自從顧淼淼入獄後,一直沒睡安穩,眼睛紅血絲很明顯,加上今天又聽到顧鴻森說的事情,整個人更是火冒三丈。


    此刻盯著顧正卿的眼神都跟索命的女鬼似的,“不吃了!”


    她泄憤的放下碗筷。


    見旁邊顧鴻森還在扒拉著,她猛地推了推他肩膀,氣惱瞪他:“還吃什麽啊!你馬上都要被踢出顧氏了,以後每天在家還愁沒得吃嗎!”


    顧老夫人麵色陰沉,看著那對夫妻走遠。


    她看向顧正卿:“今天怎麽樣?鴻森沒為難你吧?”


    顧正卿搖了搖頭:“有公章他不敢說什麽。”


    顧老夫人歎氣聲:“我就是怕他會公私不分,淼淼現在名聲已經挽救不了了,他自己想找人力救淼淼這沒問題,但打著顧氏的名號損害公司的利益,這肯定是不行的。”


    顧正卿看了眼他母親,隻看到薄情二字。記得她平時最引以為傲的就是顧淼淼這個孫女,到處跟別人炫耀。


    現在自從顧淼淼被警方正式逮捕後,他就沒聽過她嘴裏提起顧淼淼的名字。


    顧老夫人見他沒說話,又繼續道:“我聽說今天南喬也去公司了,高層的人告訴我她管理公司能力不錯,沒想到她會醫術、就連經商也精通。”


    “你告訴她,淼淼的事情是她有錯在先,存了壞心,奶奶也不會怪罪她,讓她有空就迴來,到底姓顧。讓她迴來,以後在公司給你搭把手也不錯。”


    顧正卿靜靜的聽著,嗯了聲,“對了,媽,他們怎麽樣了?”


    他沒明說誰,顧老夫人卻能聽懂。


    環顧四周見沒人在,壓低聲音,輕拍他的手臂,神秘的說:“放心吧,他們都在等你呢。”


    顧正卿眼眸掠過一絲期待。


    結束晚餐後。


    傭人推著顧正卿往西樓走。


    西樓離主樓之間大概有十分鍾的距離,之前壞掉的路燈也已經修好了,隻是這附近竹林多,哪怕修好了路燈,亮度卻還是沒很明顯,多多少少都被竹林遮擋了。


    夜深人靜,隻有走路和輪椅的滾動聲,傭人看著周圍漆黑的竹林,心裏總有些怕怕的。


    正準備加快速度,突然脖子一陣輕微的刺痛。


    麻麻的感覺,眼前也隨之一黑,她直直的暈倒在了地上。


    顧正卿感覺輪椅停了,聽到響動馬上轉頭看去,就見傭人已經倒在地上了,他馬上意識到不對勁,正要自己推動。


    眼前。


    一個身穿夜行衣的身影從樹上飛躍了下來,站在了他的麵前。


    全身包裹嚴實,隻露出了一雙殺氣騰騰的眼睛。


    整個人的氣息都透著冰冷無情,像經過專業訓練的殺手。


    “一個廢物,不是隨隨便便能弄死麽?”男人很是不屑的望著麵前坐在輪椅上的顧正卿。


    顧正卿心裏驚慌失措,但麵色卻不露山水,表現淡定,“誰派你來的?你想殺我?”


    男人露出了手裏的尖刀,“是啊,給你三秒交代遺言的時間。”


    “三、”


    “二、”


    他數的很快,顧正卿急的腦子飛快轉動,隻來得及說:“他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的錢!這裏是顧家,你貿然殺我肯定會有麻煩的!”


    男人冷笑了聲:“讓你交代遺言盡說些廢話!你沒時間了!上路吧!”


    他右手的匕首,狠狠的就朝顧正卿心髒的方向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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