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兒靠在車廂上,身子隨著馬車的晃動而輕輕地搖擺著。仰著有,望著車頂發呆。


    平香知道,姑娘這是因為桃兒的那些話想起來以前的事情了。姑娘最近煩心的事情夠多了,不想她繼續沉溺在這些無用的往事之中,“姑娘,我們出來這麽久了,奴婢的肚子都有些餓了,不如,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吃什麽?”墨兒隨口問道。


    平香歪著頭,很認真地想了想,建議道:“不如,我們去喝羊湯吧?!奴婢記得我們出來的時候,經過一家羊湯館兒。”


    “那館子雖然不大,可馬車經過時,奴婢聞著那飄出來的香味兒,都直流口水呢!”


    墨兒斜了她一眼,你什麽時候也變成一個十足的吃貨了?”光聞一下那味道便能流口水,真是夠出息的!


    平香知道,姑娘這是答應了。笑得異常滿足,“姑娘既然相信奴婢,那奴婢就讓車夫在那家館子前停下了。”


    墨兒沒有說話,盯著不住晃動的車簾,幽幽地歎息道:“平香,你說桃兒的那些話,是真的嗎?”


    平香知道,姑娘對那個叫桃兒的人說的話信了幾分的。輕聲說道:“姑娘覺得呢?”


    墨兒說道:“她說的有些事情,我心裏多少是有些印象的。但也隻是一些蛛絲馬跡而已。”具體的,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否則,分辨起來,就不會那樣困難了。


    平香低聲安慰道:“姑娘,您那個時候那樣小,有些蛛絲馬跡的印象,已經很不錯了。是非曲直,自然會水落石出的。您就別多想了。”這不是為難自己嗎?


    “道理我都懂的。”墨兒輕聲歎息道,“隻是,我一直不明白,娘在過世的時候,為何什麽都沒有交代,而是讓我將這一切都忘掉呢?”


    京都太遠,投靠玉卿夫人的門下有些不切合實際。桃兒母女本來就顛沛流離,自己若是過去了,不一定會給她們二人帶來什麽麻煩呢!


    可是爹爹呢?為何娘親對爹爹的事情也是隻字不提呢?墨兒輕輕的搖搖頭,真是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平香低聲寬慰道:“奴婢倒是可以理解夫人的做法的。她就是想要姑娘您健健康康的成長,快樂一輩子。”什麽仇呀、怨的,跟女兒的人生相比,那都是次要中的次要。


    而且,反正要將這些糟心的事情忘掉了,何必還要再去想過去的那些人和事呢?即便是告訴她了,一根金針埋下去之後,什麽都忘記了,不是嗎?


    所以說,這說與不說的,沒有什麽區別的。


    墨兒點頭,“道理我都懂的。”可是心裏,還是繞不過那個彎兒來。況且,如今遇到了,她真的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們的話。


    平香抿了抿嘴唇,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才好。幸好,她說的那家羊湯館子到了。


    寒冷的冬天,喝上一碗熱乎乎的羊湯,再配上軟軟的燒餅,甭提有多享受了!雖然,不能說吃便可以治愈心裏憂傷,可一碗濃濃的羊湯下肚後,墨兒真的覺得渾身舒坦的同時,心靈也不似先前那般發堵了。


    平香見自家姑娘麵色紅潤,眉頭也舒展了許多,便知道,姑娘不再鑽牛角尖了。懸著的心,也慢慢地放了下來。


    姑娘最近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盡管姑娘一直很堅強,可她真的擔心姑娘會被壓垮了。


    墨兒和平香心滿意足地走出了羊湯館兒,隻是臉上的笑容還沒有完全展開便收斂起來。


    看著擋在前麵的幾個人,墨兒手裏捧著手裏,靜靜地看著。平香的手已經放在了腰間的軟劍上,全身戒備起來。


    為首的人掃了平香腰間的軟劍一眼,便將目光放在了墨兒的身上,“墨兒姑娘,我們幾個今天攔住姑娘沒有惡意,隻是想要請您去看一個病人。”


    墨兒對這個人不熟悉,可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讓她的腦子裏莫名地多了三個字“羽林衛。”而站在他旁邊的那個人,墨兒倒是見過的,正是她剛住進吳鎮時,那個過來請她們的那個人。


    看來,她判斷的沒有錯,順豐客棧真的是京裏人的眼線。


    她淡淡地說道:“幾位認錯人了,根本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還請幾位能不要為難我們主仆二人。”


    為首的人臉上掛著笑,可眼睛裏卻是沒有多少笑意,“姑娘,我知道這樣拉住姑娘有些冒昧。可是,我家主子實在是病得厲害,還請姑娘能夠去救他一命。”


    墨兒不為所動,既然離開了京都,那便沒有打算再迴去。“我都說過了,閣下認錯人。閣下卻仍攔住我們主仆二人的去處,可是覺得這天下沒有王法了嗎?”


    大白天的,居然在大街上公然搶人,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為首的人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墨兒姑娘,你這有些不知好歹啊!


    “姑娘,我們是誠心誠意過來邀請姑娘的。若是姑娘執意不肯的話,那隻能恕在下冒昧了!”


    “這算是先禮後兵嗎?”墨兒淡淡地問道。輕風拂過,帷帽隨風輕輕飄揚,衣袂沙沙作響。


    對麵的人定定地盯著墨兒主仆二人,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頓時,街上的氣氛有些凝重,周圍的百姓們頓時退開三丈遠,免得被波及到。


    為首的人沉聲說道:“墨兒姑娘,在下還是那句話,我們帶著十足的誠意過來請您。既然您不配合,我們也隻有強行帶人了。”


    墨兒淡淡地說道:“我還是那句話,你們認錯人了。不過,既然要動手的話,誰負誰贏還不一定呢。”不就是大架麽,誰怕誰呀?


    為首的人心裏默念,既然文請不行,隻能動用武請了。他這也不算是違背了主子的命令了。想到這裏,他縱身前越,伸手便將墨兒抓起。


    平香也不是吃素的,她豈會讓他們得逞。手中的軟劍如蛇一般,角度刁鑽地向對方刺去。領頭的人動了,跟在身後的幾個人自然不會袖手旁觀的。


    一時間,大家便打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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