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夫人挑眉看著越妃娘娘,輕聲說道:“所以說,娘娘就是想要借皇上的手,對吧?”


    越妃娘娘氣得想要摔杯子,冷聲嗬斥道:“怎麽就跟你說不通呢?”這好話賴話都說了多少遍了,怎麽就聽不去呢?


    玉卿夫人說道:“恪兒這麽多年和八皇子之間的接觸都是背著人的。我和娘娘之間,更是沒有多少接觸。”


    所以說,我們之間的事情根本沒有人知道,何來的惹天下人非議一說?說白了,不就是要除掉他們母子二人,便沒有人知道了他們是如何上位的。更沒有人知道越妃娘娘原來的身份了。


    越妃娘娘緊緊地捏著手裏的帕子,她是不想人知道她以前的事情,可莫名的,她又希望大家能夠知道她的身份。


    她眼神複雜地看著玉卿夫人,羨慕她能夠光明正大的和韓家的興衰榮辱聯係在一起。同時,又憎恨她,恨她勾引了韓王。


    若不是因為她的出現,韓王或許會將自己留在身邊的。就因為她的出現,韓王的整顆心·······


    算了,眼下也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看著玉卿夫人,有些嫌棄,又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別這麽草木皆兵的。怎麽說,我都會給他·······給韓家留下一絲血脈的。”


    玉卿夫人沒有抬頭,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裏的茶杯,笑著說道:“娘娘的話,我自然是信的。隻是,事實擺在眼前,我也是信的。”


    越妃娘娘輕聲說道:“我若是說,這消息不是我傳遞給皇上的,你信嗎?”


    玉卿夫人點頭說道:“這話······我信,娘娘您信嗎?”


    越妃娘娘說道:“不錯,如今的後宮全都掌控在我的手裏,若說這件事情我不知情,很難說得過去。隻是,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明明皇上身邊的人都是她安排,怎麽會讓皇上知道這件事情呢?那個遞信的人,到底是什麽目的呢?


    玉卿夫人看著越妃娘娘眉頭緊皺的樣子,抿了抿嘴唇,到底是沒有將八皇子的那點小心思給扯破。


    他們母子一起生活多年,沒有誰會比越妃娘娘更了解自己的兒子的。或許,越妃娘娘也是希望墨兒留在宮裏的。便睜一隻閉一隻眼,讓人將消息遞給了皇上,借著皇上的手,讓墨兒進宮。


    玉卿夫人不說相信,也不說不信,隻是就事論事道:“我沒有跟你說虛的。榮華富貴,地位權勢,都是我和恪兒要的。”


    “所以,我們會離開京城的。而且,會悄無聲息地離開。”


    “不可以!”越妃娘娘想都沒有想,便一口拒絕了。或許是覺得自己失態了,她輕咳一聲,以掩飾眼中的尷尬,“我的意思是說,恪兒他已經習慣了京城的生活,韓家也已經平冤昭雪了,你······你們何必還要過那種顛沛流離的生活呢?”


    “怎麽是顛沛流離呢?”玉卿夫人笑著說道,“我們隻是離開京城,又不是去逃命,怎麽算是顛沛流離了呢?”


    越妃娘娘說道:“那也不行!”她已經失去了他,不能再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兒子也離他而去。至少,可以讓他留在自己的眼前,以慰藉他心裏的空虛。


    正所謂看破不說破。玉卿夫人也不戳穿她的心思,堅持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再說了,京城······我雖然在這裏生活多年,可卻沒有一絲的記憶是令人愉快的。”


    越妃娘娘輕聲說道:“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你們的日子越來越好了,也趁此機會彌補一下過去的缺憾。”輕柔的語氣中充滿了警告。


    玉卿夫人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可態度卻很堅決,“失去的,終究是已經失去了。無論如何,也無法彌補迴來的。因為,我們無法讓時間倒流的。”


    越妃娘娘對玉卿夫人這幅油鹽不進的樣子,有些無奈,也有些不耐。“你何必這樣倔呢?又或許,恪兒不是你這般想的,他喜歡京都城裏麵的繁華呢?”


    玉卿夫人笑了,“我的兒子,我了解。他若是喜歡京都裏繁華,就不會將墨兒送走了。”


    “送走了?”越妃娘娘驚訝地問道,“為何······”她語氣一頓,隨即笑著說道,“恪兒還真是緊張那個丫頭呀!”


    玉卿夫人的眼睛轉了轉,撫摸著手上的戒指,不痛不癢地刺了她一下,“是呀,和他的父親一樣,都是一個用情專一的人。”


    什麽意思?這是在顯擺韓王對她用心專一,用情至深嗎?


    越妃娘娘冷冷地盯著她,可隨即便恢複了清明,淡笑著說道:“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這愛顯擺的毛病,還是沒有改呀!”


    “若是當年,你知道收斂一些,不那麽愛顯擺。那些人也不會狗急跳牆,給恪兒下毒,害得他苦了那麽多年。”


    玉卿夫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韓恪中毒,是她這輩子的痛。即便是韓恪如今的毒已解,可她還是無法從陰影裏走出來。


    可她不想讓越妃娘娘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麵,尤其還是一個對自己有敵意的女人麵前。


    她淡淡地說道:“也正是如此,我更不想待在這是非窩裏了。還希望娘娘能夠明白,更希望娘娘和八皇子能夠成全。”


    越妃娘娘眯著眼睛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說,你懷疑·······”崧兒會為了一己私欲,攔下你們不成。


    玉卿夫人淡笑著說道:“我什麽都沒有說,娘娘也不必多問。我隻是想要提醒娘娘,宮裏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您不應該在我這點小事上,浪費時間的。”


    越妃娘娘也知道,再說下去,也不過是那些翻來覆去的車軲轆話而已,也沒有什麽意義。便點頭說道:“行,那你去偏殿那邊吧。”


    玉卿夫人站起身來,行禮說道:“時辰也不早了,我還是直接出宮吧。想必,恪兒也已經在宮外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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