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帶來的親衛,按照分配,都分批混入京都城內了,身邊隻留下二百左右的親衛。


    他端坐在馬上,借著樹木的遮掩,擋住了身形。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京城的發現,緊抿著嘴唇。心裏有些緊張,可細究下去,又有些許雀躍。


    過了今晚,一切都將會不同了······


    身邊的一位老者,原是獨孤家的家臣,驅馬到了五皇子身邊,低聲問道:“殿下,你想好了嗎?”


    真的要在這個時候進城嗎?或許等上幾天,讓他們在城裏多轉幾天,多打探一些消息出來,也好多做打算呐?!


    五皇子目不轉睛地盯著京都方向,壓低聲音說道:“兵貴神速,夜長夢多。你不會沒有聽過吧?”


    那老者猶豫地勸道:“可是········”


    五皇子擺手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他掃了劉公公幾人一眼,“父皇幾人能派那個老東西到我身邊來,說不定還會有什麽別的人躲在暗處呢!”


    “更何況,不僅僅是父皇,太子那邊也不會對我放鬆警惕的。我們這些人,雖然躲進這大山裏,可時日越多,越會有暴露的危險。”


    “到時候,被人如包餃子一般合圍了,還不如出奇製勝,獲得一線生機。”


    “可是殿下。”老者語氣複雜地說道,“這一步走出去,便再也無法迴頭啦?!”


    無召入京,本就是死罪。可帶兵入城,那就更是·······


    五皇子抿了抿嘴唇,沉吟了一下,還沒有說話,便聽不知道什麽時候湊過來的劉公公低聲說道:“箭已經在弦上了,由不得我們後退了。”


    “我跟殿下說話,有你什麽事兒呀?!”老者冷聲嗬斥道,對劉公公隨意插嘴,心裏十分不滿。


    劉公公可不怕他,冷聲反駁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你才站出來勸阻殿下,是不是有些晚了?”


    “我·········”老者心說,早在西北的時候,我都不同意,可沒有人聽他的話呀?!掃了一眼臉色陰沉的五皇子,咽下後麵的話,低聲說道,“即便是箭已經在弦上了,可沒有發出去,還是有機會的。”


    “進城裏的那些人,也不過是隨意找一個安全的地方隱藏起來了。待我們離開後,讓他們偷偷地離開便是了。”


    他目光懇求地看著五皇子,“殿下,現在迴頭還來得及的。”畢竟我們偷偷潛迴來,沒有人發現不是?


    “恐怕已經來不及了。”就在五皇子麵上猶豫不決,糾結不下的時候,劉公公慢悠悠地說道。


    “你什麽意思?!”老者冷聲嗬斥道。有你這樣拆台的人嗎?


    劉公公不去看他難看的臉色,對上五皇子冰冷的眼神,低聲解釋道:“殿下,奴婢既然已經投入您的麾下,斷然不會做出朝三暮四,賣主求榮的勾當來。”


    “隻是,我們一路走來,似乎忽略了一個人。”


    “誰?”五皇子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個字來。手不自覺地按在刀柄上,大有劉公公一句話讓他不滿意,他便將他的腦袋砍下來的架勢。


    劉公公坦然地對上五皇子的眼神,輕聲說道:“韓恪,韓小公子。”


    “那個病秧子?!”五皇子語氣譏諷地說道,若不是形勢如此,他非得仰頭大笑三聲不可。簡直是太可笑了,一個弱不禁風的病秧子而已,他不知道有什麽地方值得他去注意的。


    那老者冷聲嗬斥道:“劉公公,莫非是你大事已成了?”所以,連找理由都那樣敷衍,簡直隨意地令人發指!


    劉公公沒有理會那老者的挑釁,隻盯著五皇子說道:“十多年前,韓小公子命不久矣的傳言便在京城中傳得沸沸揚揚的了。”


    “可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不還是活蹦亂跳地站在那裏嗎?”


    他語重心長地說道:“且不說他的身體狀況如何。就是韓家的那些舊部,豈會眼看著我們離開西北,而隱而不報嗎?”


    不待五皇子說話,那老者挑眉問道:“那依你的意思,那韓恪他眼下已經知道我們如今在京郊的山林裏安營紮寨了?”


    劉公公點頭說道:“十有八九是知道了。”


    “一派胡言!”老者嗬斥道,“若是果真如此,為何我們這一路會如此順利呢?”


    韓恪知道了他們離開西北了,出於對獨孤家的報複,定然會將把柄交給皇上的。皇上知道了消息,豈會坐視不理,任由著五皇子進京不成?


    劉公公愁眉不展地說道:“這正是奴婢不解的地方。或許,他根本沒有將信息透露給別人。而是等著您迴到京城。事實擺在麵前,由不得您辯解,皇上會更加震怒的。”


    當然啦,他這話是對著五皇子說的。其他的人,還入不了他的眼,不值當他掏心扒肺地去討好。


    五皇子輕聲說道:“那按照你的意思,他為何要引我們進京呀?”他的語氣平淡,讓人聽不出喜怒。


    劉公公最是會看眼色的人,怎麽會看不出五皇子心裏已經對他起疑了呢?可他還不想就這樣窩窩囊囊的死去。


    他點頭說道:“有這個可能。甚至,這一路上,也都是他找人替我們掃清障礙的。”


    “那韓小病秧子有這樣的本事?”老者冷哼一聲,對劉公公的誇大其詞,很是看不上。


    劉公公說道:“他或許沒有,但是韓家有。”韓家祖上可是和太祖一起打天下之人,根基之深,那也就可想而知了。


    他這樣一說,老者倒是有些信了。他轉頭看向五皇子,“殿下,此時進京,恐怕是要中了別人的圈套了。”


    韓小公子的毒,是皇後娘娘當年找人下的。獨孤家又誣陷韓家謀逆。即便是韓恪的心再大,也容不下五皇子,更不會眼睜睜看著五皇子登基的。


    他一路上忍著沒有動手,顯然是準備以逸待勞,在京都下手的!


    這些話不但沒有讓五皇子卻步,反倒是激起了他的鬥誌!


    他勒緊馬韁繩,眯著眼睛盯著京都,“他會以逸待勞,難道我們就不會將計就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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