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嬤無奈地歎了口氣,擰了帕子遞過來,輕聲勸道:“縣主,今天可不是掉眼淚的日子。您這個樣子,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又是一件麻煩事。”


    “這萬一要是府裏有什麽事情,您豈不是,您豈不是要受冤枉了?”


    那些人定然會不分青紅皂白地將屎盆子扣到你的頭上的。


    老嬤嬤苦口婆心地勸著,可冬菱縣主絲毫聽不進去,隻是對著眼前的飯菜落眼淚。


    “縣主這是鐵了心要跟自己過不去,是吧?”老嬤嬤沉著臉問道。她原本是太後宮裏的女官,後來,太後將其送給了清陽郡主。


    待清陽郡主生下冬菱縣主後,便到了冬菱縣主的身邊伺候著。


    所以,她沉下臉後,還是很唬人的。


    冬菱縣主終於收起了眼淚,接過帕子胡亂地抹了一把臉,不甘心地說道:“嬤嬤,眼下的局麵你也是清楚的,憑我堂堂的縣主,要窩在這裏,受這份委屈啊?”


    老嬤嬤依舊板著臉說道:“縣主與世子的婚期是皇上指的。”你就是有天大的委屈,也得忍著。


    冬菱縣主掃了桌子上的飯菜一眼,嗓音嘶啞地說道:“如果當初·······”


    老嬤嬤截斷她的話,冷哼道:“這個世間是沒有如果的。”在她的眼裏,周文玥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如若不然,為何要在新婚之夜,出現在長嫂的院子裏呢?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要是傳出去了,讓新婦以後在府裏如何自處呢?這不是要將縣主往死路上逼嗎?


    看著冬菱縣主對著眼前的飯菜淚眼連連的樣子,老嬤嬤更是覺得周文玥用心險惡了。


    老嬤嬤接過帕子,輕聲問道:“縣主可是打算要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嗯,還是吃一點吧。”冬菱縣主點頭說道。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甜蜜的微笑。


    “唉!”老嬤嬤無奈地搖搖頭,真是造孽呀!心裏對周文玥的厭惡又多了一層。


    ··········


    前麵宴席上,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周文玨端著酒杯,穿梭在各個酒桌之間,腳下生風,滿臉笑意。活脫脫的一幅春風得意的架勢。


    平信侯坐在角落裏,冷眼旁觀著屋裏的一切。


    周文玨臉上的笑意有多濃,他心裏的厭惡就有多深。


    若不是因為他的不檢點,辦事沒有分寸,事情怎麽會落到如此地步?眼看著自己的外孫女要守一輩子的活寡,他的心裏·······


    他端起酒杯,鬱悶地灌下一杯,杯中之物的衝勁兒,嗆得他直想咳嗽。


    韓恪斜靠在椅背兒上,百無聊賴地晃動著酒杯,冷眼看著周文玨走到了自己所在的那一桌。


    “本世子感謝諸位光臨。”周文玨大舌頭地說道,“來,來,來,我們大家幹一杯。”說著,不待眾人又反應,他先舉起杯子,喝幹了。


    九皇子晃動著空空的酒杯杯,挑釁般看了看韓恪,“韓恪,既然你不能喝,就別逞強了。免得要再迴到床上躺上幾天。”


    這可是赤裸裸地看不起。


    眾所周知,韓恪身體不好,向來可是滴酒不沾的。九皇子這些天心裏憋著火兒,就想找人發泄一下。


    很自然的,便將目標鎖定了向來不對付的韓恪的身上。


    當然啦,若是這激將法能夠讓韓恪喝了那杯中之物,直接病發,甚至吐血而亡,那就再好不過的啦。


    像他這種自私、陰狠的人,自然不會想到,今天是他大表哥大喜的日子,不宜見血的。


    韓恪絲毫不懼地對上九皇子那如毒蛇般的眼神,嘴角微翹,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


    晃了晃手裏的酒杯,“這不能喝酒倒也沒有什麽,就怕有些人喝了酒,也無法辦事。辜負了這良辰美景······”


    “閉嘴!”


    “你胡說什麽?!”


    韓恪的話還沒說完,九皇子和周文玨齊聲喝道。


    對上二人不善的目光,韓恪很是無辜地攤攤手,“我說什麽了?不過是最近聽多了流言蜚語,說出一下自己的感受罷了。”


    九皇子咬牙切齒地說道:“既然知道是流言,還在這裏亂說?”


    韓恪挑挑眉頭,“都說空穴不來風,我怎麽知道這些流言是真是假呢?九皇子如此緊張,難不成這些都不是空穴來風?”


    “韓恪,本宮真的想要撕爛你的嘴!”九皇子咬著後牙槽說道。


    “嘖嘖嘖,這是惱羞成怒了?”韓恪探著頭,好奇地問道。


    隨即,一臉受傷的樣子看著九皇子,“殿下,好歹我們兩個人也是一起長大的,你怎麽能這樣對我呢?我也不過是道聽途說,拾人牙慧而已。殿下怎麽就不去找那個散播謠言之人呢?”


    他摸著下巴,一幅對萬事了如指掌的樣子,“莫非,殿下迄今為止,也不知道謠言因何而起?”


    “韓恪,說不定,這個謠言就是從你嘴了傳出來的。”九皇子語氣冰冷嗬斥道。


    “哎,打住,打住!”韓恪胡亂地擺手說道,“殿下,您千萬別這樣看得起我,什麽帽子都往我的腦袋上扣。我可沒有長那麽大的頭。”


    九皇子冷冷地說道:“難道不是你嗎?”


    周文珺不甘寂寞地湊過來,跟著幫腔兒道:“不是你會是誰?眾所周知,你最願意跟殿下作對了。”


    自從那天以後,九皇子一直都沒有搭理他。他可是要見準機會,便表忠心的。


    韓恪大唿冤枉,一幅惶恐不安的樣子,“你,你不要血口噴人,冤枉好人!我韓恪行的端,做得正,豈會做那種亂嚼舌根的事情?”


    周文珺打定主意要洗脫罪名的,指著韓恪的鼻子說道:“休要狡辯!你平時······”


    韓恪沒有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截住他的話頭,大聲辯解道:“平時是平時,眼下是眼下。平時那些事情也不過是我們之間的玩鬧而已。可這件事情卻是不同,你可不能胡亂扣帽子。”


    “再者說了,九皇子乃龍子鳳孫,一言一行便關係到皇家威嚴。我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怎麽會自斷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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