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太子府和永寧侯府的熱鬧不同,墨兒的生活倒是如平常一般,沒有多大的變化。每天還是早出晚歸地去濟寧堂診病。


    不過,也是有些不同。自從上次墨兒將那個孩子的蛇毒解了,來濟寧堂問診的人就越來越多了。


    墨兒每天都忙得腳步沾地的,可她卻樂在其中。


    這不由的讓她想起了當年,和娘親在一起時,娘子替人看病時的情形。


    那時候的她,便乖乖地坐在一旁,看著娘親替病人診脈,耐心地迴答病人的詢問。即便是有人一個問題顛三倒四地問了很多遍,她也從來沒有過不耐煩。


    “姑娘,您是要先吃點東西,休息一下,還是現在便迴去。”秀青一邊替墨兒收拾藥箱,一邊問道。


    墨兒抬手揉了揉僵硬的脖子,“還是迴去吧。這幾天,裴姨一直都等著我迴去後才睡下,我擔心她的身體吃不消。”


    秀青笑著說道:“也好,那奴婢將茶點放到車上,姑娘先墊墊肚子。待迴去後,再用飯。”


    她將藥箱放好後,笑著說道:“說起來啊,裴夫人對姑娘真是上心,就跟我娘對我一樣。也不對,應該說,比我娘還要細心。”


    墨兒放下手,失笑地說道:“好啊,我迴去後便告訴柳嬸兒,說你嫌棄她了。”


    “哎呀,奴婢哪兒有?”秀青嘟著嘴反駁道,“奴婢也不過是隨口一說。難道,姑娘不覺得裴夫人對姑娘照顧有加,無微不至嗎?”


    墨兒好笑地敲了敲她的額頭,“嗬,膽子大了,居然敢跟你家姑娘我頂嘴了?!”


    秀青拿出一件紫色的蜀錦滾邊大氅,替墨兒披在身上,一邊係著帶子,一邊笑嘻嘻地告饒,“請姑娘恕罪,是奴婢說錯話了。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奴婢吧。”


    秀青跟在墨兒身邊長了,兩人說起話來也越發隨意了。


    墨兒斜了她一眼,“行啊,看在你凡事盡心盡力的份兒上,姑娘我就不與你計較了。”


    “多謝姑娘!”秀青屈膝行禮,笑嘻嘻地說道。


    “雲大夫,雲大夫,雲大夫您在嗎?”就在兩人說說笑笑時,外麵突然有人大聲喊道。


    墨兒看了一眼,站在藥櫃前整理藥材的平一。


    平一會意,點點頭,放下手裏的東西,便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他帶著一身的寒氣迴來了。拱手迴道:“姑娘,外麵來了四個人求診。應該是京郊裏的農民,病人被放在架子上抬過來的。”


    平一雖然人長的瘦小、單薄,可他的觀察力是最為出色的。簡短的幾句話,不僅交代清楚了來人的身份,還暗示了此行人沒有危險。


    墨兒懸起來的心,放下來的同時,也有些失望。自己將誘餌拋出去那麽久了,魚還是沒有過來咬勾。


    墨兒沉吟了一下,吩咐道:“那就開門,讓他們進來吧。”隨手解下了剛穿到身上的大氅。


    秀青知道這一時半會兒恐怕是走不了了,便將大氅接過來,重新收好。


    後來想了想,又去沏了一壺熱茶進來。


    平一出去不長時間,便將人領了進來。


    墨兒重新收拾妥當,戴上麵紗後。從側間走了出來。


    “雲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了。”其中一個五十來歲,身體粗壯的男子對著墨兒拱手,麵色焦急地說道。


    墨兒輕聲說道:“老丈不必焦急。將人抬到那邊的竹塌上。”


    待人放到竹塌上時,墨兒示意其他人離開,自己走到近前,眼神不由得一凝,這症狀······


    墨兒抬手診過脈後,輕聲問道:“他這個症狀有多長時間了?”


    迴話的那位老丈麵色淒苦地說道:“已經有四五天了。”隨即驚慌地看著墨兒,“雲大夫,我兒子他,他,他·······”


    怎麽樣了幾個字怎麽也問不出口,這幾天,他找了那麽多的大夫。看著他們搖頭歎息,無能為力的樣子,他的心已經痛的有些麻木了。


    真的不想再看到那種表情了。


    墨兒輕聲說道:“你不用擔心,我會盡力的。”


    那位老丈懸著的心,終於稍稍放下來一些。他滿臉期盼地看著她,嘴唇蠕動了幾下,還是忍不住問道:“雲大夫,那我兒子他什麽時候能夠醒來?”


    墨兒抬手翻了翻病人的眼皮,輕聲問道:“他這個病是如何得的,最開始,是什麽症狀?”


    也許是墨兒不急不緩的聲音讓那位老丈的情緒也慢慢地放鬆下來。


    他抿了抿嘴唇,想了一下說道:“大約是四五天前,我兒子去山裏砍柴。也許是當時身上出了汗,沒有及時擦幹淨。便染上了風寒。”


    墨兒示意秀青將金針打開,輕聲問道:“可有看醫問藥?”


    那位老丈點頭說道:“自然是看過的。起初,隻是抓了一幅藥服下,沒有什麽起效,便找了大夫看看。可是,不但沒有起色,反倒是越來越嚴重了。”


    看著兒子的病不但沒有起色,反倒是越來越嚴重。整顆心都揪到一起了。


    墨兒輕聲問道:“那些大夫怎麽說的。”


    那位老丈疑惑地看著墨兒,不知道雲大夫為什麽這樣問。


    轉頭看看麵色通紅的兒子,抿了抿嘴唇。這雲大夫囉裏囉嗦地問了這麽多,到底是能救還是不能救啊?


    墨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輕聲問道:“那些大夫怎麽說的?”


    那位老丈為了兒子,還是繼續說道:“最開始的幾個大夫都說,此乃風寒之症。抓幾幅藥便好了。”


    “可是,幾幅藥下去了,不但沒有起色,反倒是越來越厲害了。到了後來,那幾位大夫便搖頭,直接說無能為力了。”


    墨兒沉吟了一下說道:“也就是說,他的症狀一直都如同風寒一般。”


    那位老丈點頭說道:“雲大夫說的是。隻是,受了風寒之人,渾身發熱,不是如這般······渾身發冷。”


    越說,他的心裏越涼,他的兒子的性命,是不是保不住了?


    “雲大夫!”那老丈雙腿一軟,噗通一聲便跪到地上,“雲大夫,都說您能起死迴生,您就救救我的兒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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