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兒,這株花名為金銀花,又叫忍冬。因初開為白色,後轉為黃色,故此得名的。它性寒,味甘,入肺、心、胃經,具體清熱解毒、抗炎、補虛療風之功效。”


    “墨兒,看你做的好事!娘讓你修心經脈、穴位,你卻將這隻小豬紮的跟刺蝟一般。罰你今天晚上不準吃飯,不將這本醫經被熟,不準睡覺!”


    “墨兒,你怎麽又跟人打架了?!娘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是女孩子,應該有女孩子的矜持,不要總是跟別人打架。”


    “墨兒,娘知道,那些孩子是因為你沒有爹爹護著,才欺負你的。墨兒,你怪娘嗎?”


    ······往日的那些片段,如走馬燈一般,在腦子裏縈繞著。


    最後,整個畫麵定格在河邊,火煙滾滾中,靈素淚眼婆娑地看著自己懷裏的女兒,輕聲說道:“墨兒,活下去!”


    “娘不需要你將藥王穀發揚光大,也不希望你去尋找兇手,娘隻要你好好活著······”


    “娘······”前塵往事,一件件地出現在腦海裏。小七已經淚流滿麵,哭得不能自已。


    “墨兒,你別哭了,別再哭了。”韓恪心疼地替她擦拭著眼淚,說著說著,自己也陪著哭了起來。


    韓千和冥九呆呆地跪在一旁,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睛裏震驚。


    眼看著兩個人哭成了淚人,他們卻也隻能幹看著,束手無策。


    不知哭了多久,小七的情緒終於平複下來了。她吸吸鼻子,硬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韓恪也跟著站了起來,小聲喚道,“墨兒!”


    小七拭幹臉上的淚水,歉意地垂頭說道:“讓韓公子見笑了。”


    “墨兒······”韓恪心裏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小七矮身行禮,語氣客氣而疏離地說道:“這段時日,承蒙韓公子照顧,心裏感激不盡。隻是······”


    看著韓恪慘白的臉色,抿了抿嘴,壓低聲音說道:“你趕緊迴去吧。按照娘當初留下的方子,煎上一幅藥服下······”


    韓恪慌忙打斷小七的話,語帶焦急地問道:“墨兒,你身上也有傷,跟我一起迴去吧。”


    小七眼神複雜地看著滿臉期待的韓恪,輕輕地搖了搖頭,“已經在貴府打擾多時,還是不去打擾了。”


    說完,便轉身離去。


    “墨兒·······”韓恪抬步去追時,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幸好韓千和冥九眼疾手快將其扶住。


    小七腳步一頓,沒有迴頭,淡淡地說道:“你迴去吧!”說完,毫不猶豫地繼續向前走去。


    看著小七那決絕的背影,韓恪隻覺得一股腥甜湧上喉嚨,哇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兩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公子!”韓千和冥九嚇壞了。


    “恪兒,恪兒!”急匆匆趕過來的玉卿夫人手忙腳亂地撲了過來。


    看到雙眼緊閉的韓恪,嚇得肝膽俱裂。


    ··············


    微風輕撫,屋內的紗帳隨風輕輕地擺動著。


    隻是那微弱的清風,卻吹不散籠罩在玉卿別苑上空的愁雲。


    玉卿夫人接過下人遞過來的藥碗,親手將藥一口一口地灌進了韓恪的嘴裏。


    一碗藥喂下後,玉卿夫人深深地看了韓恪一眼,交代身邊的人好生照看著,便離開了屋子。


    東媽媽跟在玉卿夫人身邊多年,主仆之間的默契,自然是有的。


    她小聲詢問道:“夫人已經決定了?”


    玉卿夫人抬眼看著樹上的芙蓉花,無奈地說道:“不然還能怎麽辦呢?眼下,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隻是······”東媽媽麵色猶豫地說道,“墨兒姑娘明知道公子的身體如何,偏偏卻走得那樣決絕。”


    “想必她對當年的事,十分介懷的。夫人此次恐怕不易。”


    玉卿夫人麵色堅定地說道:“再無論如何不易,我也要將人帶迴來的。就算是她沒有得到靈素的真傳。能讓她陪著恪兒走這最後一程,也是好的。”


    “夫人······”東媽媽驚唿道。手捂著嘴,強忍著沒有讓眼睛裏的淚水流出來。


    玉卿夫人的麵色倒是平靜,“若是恪兒體內的毒無法徹底清除,這般活著,也是受罪的。”


    東媽媽紅著眼圈兒說道:“夫人身份敏感,您要離開京都,還需要好好謀劃一番才是。”


    韓恪再次毒發,玉卿夫人急得病倒的消息,如長了翅膀一般,飛進了宮裏。


    皇上親自傳旨禦醫院的院正來診脈,並派了自己身邊的心腹,大太監林海前來探望。


    禦書房內。


    魏帝待院正稟報完畢,退下以後,並揮手讓其他人也一同離開。隻剩下他和林海兩個人。


    魏帝放下手中的茶盞,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對站在下麵的人說道:“把你所看到的,詳細地跟朕說一說。”


    “奴才遵旨。”林海不敢怠慢,答應一聲後,便將在玉卿別苑的所見所聞仔細地說了一遍,“奴才先是去探望的玉卿夫人,夫人麵色憔悴,憂心忡忡,精力不濟。”


    “然後便去探望了韓小公子,他的情況很不好。似乎這次的毒發,比以往都要兇猛一些。整個玉卿別苑彌漫著苦澀的藥味兒。”


    “怎麽個兇猛法兒?”魏帝坐直了身子,皺著眉頭問道。


    林海想了想說道:“以前,每次韓小公子毒發時,也不過是臉色潮紅,昏迷不醒罷了。灌幾次藥下去,人便清醒過來了。可這次,不但臉色潮紅,頭發和眉毛都有變白的痕跡。而且聽說,還吐過血。”


    魏帝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燭台上跳動的燭火,自言自語地說道:“難怪她這次會急得病倒······”


    林海跟在魏帝身邊多年,自認對眼前的這位皇帝是非常了解的。


    可在韓家母子的事情上,他卻是猜不透魏帝的心思的。


    隻能低垂著頭,如屋裏的擺設一般,靜靜地站在那裏,等候吩咐。


    魏帝吩咐道:“準備一下,朕要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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