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我怎麽辦呀?就這樣眼看著蘭惠被關起來,什麽都不管嗎?”被大妮這樣一吼,柳絮的眼淚頓時就下來了。


    她帶著哭腔說道:“大姐已經不在了,小七也出穀了。剩下我們三個,再不相互幫襯一下,還能指望上誰呀?”


    “我們在一起生活十年,雖然平時有些磕磕碰碰的,可那感情卻是實打實的,不是嗎?”


    “唉!”大妮讓她這樣一說,鼻子一酸,也跟著流了眼淚,憨聲憨氣地說道,“你說的好像有些對。那你說,現在要怎麽辦呀?”


    “我也不知道啊!”柳絮聲音沙啞地說道。有氣無力地坐在床上,“要是大姐在就好了,她心思縝密,肯定有法子解決的。”


    語氣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要是小七在也行,她心思靈活,鬼點子有多。總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被問題給困住了。”


    大妮撓撓頭,“可我們光坐在這裏,也不是辦法呀!”


    柳絮說道:“誰說不是呀?你說到了這關鍵時刻,我這腦子怎麽就不好使了,什麽辦法都想不出來了呢?”


    說著,她煩躁地朝著腦袋拍了幾下。


    “行啦,你當那是西瓜呀,還拍得那樣用力。”大妮嫌棄地撇撇嘴。


    盯著柳絮半天,見她不是撓頭,就是唉聲歎氣,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有想到。


    不禁有些發愁,這樣幹坐著,得什麽時候才能將事情解決了呀?!


    無法,她隻好佯裝隨意地說道:“我覺得不管是想大姐,還是想小七,都沒有多大用。都不如肖姑姑有用。”


    可惜,柳絮眼下的腦袋是真的被塞住了,她茫然地抬起頭,“肖姑姑能有什麽用啊?”


    呃,大妮被毫無防備地噎了一下,平時不是挺聰明的麽,今天怎麽就不開竅呢?


    歪頭想了想,開口解釋道:“肖姑姑她至少現在在穀裏呀!”


    “那又怎麽樣,難不成我們過去求一求她,她就把蘭惠給放了呀?!”柳絮撇撇嘴,那意思很明顯,別異想天開了!


    肖姑姑掌管平西穀這麽多年,可是出了名的鐵麵無私。


    要求她網開一麵,那可比登天還要難!


    大妮看著柳絮縮著脖子,還沒有見到肖姑姑便慫了,心裏有些發愁。


    現在就這個樣子,那見到肖姑姑以後,豈不是更慫了?


    那還要如何向肖姑姑求情,讓她放了蘭惠呢?


    突然間覺得,要完成肖姑姑的這個任務有些難。


    大妮眨巴眨巴眼睛,一派天真地說道:“怎麽就不能了?人心都是肉長的,她教了我們十年,養了我們十年,我們就像是她的孩子一般。”


    見柳絮不為所動,她便下了一劑猛藥,“孩子犯錯了,狠狠地打一頓,也就消氣了。難不成還要將她折磨死呀?!”


    “打一頓?”柳絮一臉急色地問道。


    終於不再是一副懨懨的表情了,否則還真的不知道該拿出什麽理由來慫恿她去向肖姑姑求情了。


    大妮心底下暗鬆了一口氣,一本正經地說道:“當然啦!那刑堂可不是慣孩子的地方。進去一趟,就算不是皮開肉綻,也是遍體鱗傷的。”


    “我覺得蘭惠十有八九是逃不過一頓毒打了。我可聽說了,小七離開時,肖姑姑將她最喜歡的那套雨過天晴青花瓷茶具都摔碎了。”


    “那可是青花瓷啊!據說,姑姑她······唉,怎麽說跑就跑了呢?”


    對著柳絮的背影,大妮無聲地笑了。


    哼,還真的以為,我樣子長得憨,人就要憨啊!笑到最後的人,才是那個最會笑的。


    “唉,外麵都黑透了,你好歹拿一個燈籠啊。”大妮提著燈籠,氣喘籲籲地追了上來。


    柳絮撇了大妮一眼,心裏冷哼道:這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嗎?


    嘴上卻十分客氣地說道:“對不起,我走得急,忘記了。謝謝你,大妮!”


    大妮毫不在意地擺擺手說道:“不是你說我們之間要相互幫襯的嗎?”轉過臉,認真地看著柳絮,“難不成,你是在糊弄我呀?!”


    柳絮沒有想到大妮會問得這樣直接,愣怔了一下,才說道:“怎麽會呢?我們······”


    “不會就好。”大妮憨憨地說道,“等我哪天被關進刑堂裏了,希望你也能這樣冒著被肖姑姑臭罵,甚至被處罰的風險,過來要人。”


    “你胡說什麽呢?”柳絮瞪大了眼睛,不滿地說道,“你當肖姑姑很閑啊?沒事就喜歡將人關進刑堂裏,然後等著別人來求情?”


    “怎麽就不可能了?”大妮繃著臉說道,“你看蘭惠經常和小七吵嘴。小七臨走時,黑了她一把。而我平時也和她吵過嘴的。”


    言外之意,她怎麽會放過趁機黑我的機會呢?


    “別說,是挺有道理的。”柳絮的語氣平靜無波,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麽。


    ··········


    “阿嚏,阿嚏,阿嚏!”小七接連打了三個噴嚏才止住了。她抬手揉了揉鼻子,“這是誰在想我,還是罵我呀?”


    撿起旁邊的團扇,繼續對著藥罐扇動著,直到上麵的藥罐咕嘟咕嘟地冒著白氣兒,才將火壓滅。


    拿過一塊方巾墊著,將那濃鬱的藥汁倒進了碗裏。


    將放著藥碗的托盤端進屋子裏時,蝶舞閉著眼睛,還在睡著。她緊鎖著眉頭,顯然睡得不安穩。


    也許是在平西穀內待習慣了,這剛趕了一天的路,蝶舞便病倒了。


    還好有小七這個大夫在,如若不然,可夠蝶舞受的。


    無法繼續趕路,兩人隻好在附近找了一間客棧住下了。


    蝶舞又擔心她的花容月貌迷住,招來一些心懷不軌的人。隻好多費了些銀子,租賃了一個單獨的小院子來住。


    這些事情,小七可是不在乎的。怎麽住都可以,反正她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鬟而已。


    不過,她至今都沒有想明白,蝶舞為何千挑萬選的,就選中了她呢?


    小七將托盤放在桌子上,借著身子的遮擋,從腰間拿出了一個小紙包。將裏麵的粉末全數倒進了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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