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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不叫?”


    魏珩一個展臂將猝不及防的菀娘攬入自己懷中,胳膊又長又有勁,緊緊扣住她的腰肢,讓她動彈不得。


    菀娘沒想到他這麽大膽,完全沒了避諱,不過這好像才是真正的他,之前在她爹娘那般客氣有禮,裝得很辛苦吧,讓她也差點忘記了他骨子裏霸道自我的本性。


    “你先鬆開,有人看著!”


    菀娘嗔了男人一眼,越過他肩頭看到不遠處呆如木雞的宋嬸和穀雨,羞得都想鑽地縫了,抿著唇將他拉到了一邊,隱到池塘邊掛滿綠枝的大石塊後。


    有了遮擋物,魏珩更加肆無忌憚,兩隻胳膊將菀娘輕輕鬆鬆圈了個滿懷,自己後背抵著堅硬又有些濕潤的石塊,將菀娘稍稍抱離地麵,親密無間地貼合在他懷抱裏,香香軟軟的身子,抱到天荒地老都不會覺得膩。


    “魏子遊,你過分了,你還想被我爹再教訓一頓是嗎?”


    菀娘掙不開他也要抗議,不能讓他太得意,抵著他胸膛使力拍了拍。


    這家夥就跟石頭裏蹦出來的,身上硬梆梆,打不痛他,疼的是她,就像在瀾滄院的那些日子,一到夜裏他就愛抱著她入睡,他自己舒服了,她被他咯得渾身上下就沒一處好受。


    “隻要你不心疼,隨他打。”


    佳人在抱的魏大世子,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你別鬧了,宋嬸她們看不到我們會過來的,你不要臉我還要。”


    菀娘是真有些急了,她和他連個正經的親事都沒定下來,孤男寡女就這麽在外麵抱上了,到底,到底不雅......


    就是定了親也不能這樣!


    可憋了那麽久,魏珩哪裏舍得放手,沒有抱迴窩做盡壞事已經是極力忍耐,眯著深邃的眼睛笑看小媳婦又羞又惱的紅紅小臉蛋,一臉氣定神閑又理直氣壯道:“他們早晚都要習慣,適應不了,那就沒必要再伺候你了。”


    成親以後,跟在她身邊的下人必須知情識趣,他在家的時候,最好有多遠避多遠,絕不能幹擾到他們夫妻閨房之趣。


    魏珩這話外之意,菀娘哪能聽不懂,臉漲得更紅了,頗為惱火地瞪他:“世子爺就這麽肯定我一定會嫁給你,橫在眼前的一樁樁麻煩還沒解決,您就是百無禁忌,我卻沒那樣寬的心,家裏沒有安頓好,我誰也不想嫁。”


    “多大點事也值得你煩擾,你要信我,也要信你爹的能力,很快就會有個結果了。”


    魏珩言之鑿鑿,好像成竹在胸,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相信他。


    菀娘低頭看他,鮮少從這個角度從上到下俯視他,他修長的身軀往後仰靠石頭上,結實的臂膀將她高高抱起,微仰起高傲的頭顱,脖頸到下頜勾勒成渾然天成的流暢曲線,冷峻又剛毅,眼眸裏卻又盈滿了細細碎碎的星光,仿佛那墜入凡間的星河,給予人無限的美好和溫暖。


    多麽奇怪的緣分。


    他是他,也不是他,不是初相識的那個高高在上的主子爺。


    那時候的他,是那樣的涼薄寡情,好似被抽幹了所有的七情六欲,清清冷冷,對什麽都不上心,看她的目光跟看螻蟻沒有區別。


    可如今的他,收起了周身的鋒芒,變得親密也更充滿侵略性,凝視她的眼睛烏沉沉,好似黑雲壓城般鋪天蓋地而來,隻為將她吞噬殆盡,與他徹徹底底融為一體。


    這就是娘說的真正的愛嗎?


    讓一個人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巨大改變,變得更加美好,更加讓人歡喜。


    “子遊!”


    “嗯?”


    她喚他的名諱,軟軟糯糯還有點甜,真好聽,不過,他還是喜歡她叫他珩哥哥,特別在床上,她若叫出聲,會要他的命。


    “半個月後我要跟著娘進宮給貴妃賀壽!”


    “恩!”


    魏珩還沉浸在自己美美綺思中,心不在焉,卻又做出認真聆聽媳婦講話的好男人模樣。


    菀娘勻了勻氣,認認真真望著他的眼睛道:“你母親應該也會去,我和她難以避免要碰到,你說她有沒有可能請貴妃給我賜婚?”


    前日戶部侍郎夫人找上門,給自己兒子提親,帶上厚禮求娶她,父親和那位侍郎並無交集,再加上如今身份敏感,這時候貿然說親總歸是透著奇怪,後來莫大將王妃去孟家遊說孟夫人到姚家提親的事情一講,菀娘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這位王妃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她若不嫁給魏珩,還真對不起王妃這接二連三的折騰。


    說到這個,魏珩也是壓了一肚子的火,對王妃徹底失望,除了保持明麵上的母子關係,他不會再讓她攙和到他的任何事情裏,即便以後成了親,瀾滄院也是關起門過自己的日子,和王府後院完全分開。


    “別擔心,她翻不出花浪,那一天,我必讓你以風風光光體體麵麵的身份出席。”


    魏珩圈著菀娘的手臂收緊,望著她的眼神認真又迷人,菀娘雙手搭上他的胳膊做出含蓄迴應,歪著頭淺淺一笑:“其實以母親的角度考慮,王妃的心情倒也可以理解,誰讓你這麽優秀呢,無論是哪家女子配你都差了那麽一些,王妃自然心氣更高了。”


    “可惜她不懂我,我要娶的女子隻需滿足一點就可。”魏珩頭低到她耳畔,低沉微啞的音調叫人心頭迷醉。


    菀娘怔道:“哪一點?”


    男子的唇印上她耳垂:“討我歡心讓我歡喜做我的小仙女就好!”


    一股酥麻的電流從菀娘耳際蔓延開來,迅速擴散到四肢百骸,讓她一時腿軟到有些站不住。


    太,太狡猾了,小仙女都出來了!


    這男子撩起來,真沒女子什麽事了,明明做好了一次次的心理防設,不可以輕易被他撩到情思讓他牽著鼻子走,可他總是能說出一些出其不意的話令她招架不住。


    “一輩子還很長,你確定這一生隻牽我的手,不後悔了?”


    她就後悔了,後悔輕信了魏昭,後悔托付了終身,悔到要死。


    男人頭枕著她的肩膀,菀娘看不到他的表情,見他不言不語,她繼續道:“你若娶我,那麽此生你身邊隻能有我一人,不能納妾不能養外室,逢場作戲也不行,我就是這麽小氣不大度,不是說著玩的,而是很認真跟你討論。”


    魏珩直起了身子抬起頭來仔細端詳她,忽而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輕輕一歎,似乎無奈又帶著寵溺的口吻道:“真是拿你沒辦法!”


    “你若是覺得勉強那就,唔---”


    後麵的話還沒說出口,菀娘就隻剩嗚咽了。


    他咬住她的唇瓣,用他的唇舌一點點舔吻,兩人氣息密密綿綿纏繞,她身上甜甜的花香混著他清幽的鬆竹味兒,互相交織,迷了她也醉了他。


    這人撩撥的手段愈發高超了,菀娘又不是真的黃花閨女,心裏早已過盡千帆,他這樣又抱又親弄得她也有些情熱了,更是惱他這般不顧場合,自己不要臉麵還帶上她。


    “姐姐,姐姐,你在哪裏?”


    男童稚氣的聲音讓菀娘渾身一僵,揪緊了男人衣襟有些慌道:“是阿澤,他找來了,你快放下我。”


    魏珩不動,隻悠悠哉哉看她,菀娘更惱:“魏世子莫讓一個小童瞧了笑話,阿澤藏不住話,傳到爹娘那裏,您就等著吃閉門羹吧,不過這是世子的宅子,要走也是我們走,我爹已經看中了一處院落,等簽了房契敞個幾日就搬過去了。”


    “在這裏住得好好的,何必費那麻煩,這宅子本就是我送給你的聘禮,房契上也改成了你的名字,不準搬走。”


    魏珩兩手圈著菀娘的腰肢動作輕柔地將她放到了地上,菀娘被他的話帶去了注意力:“什麽時候的事?轉讓宅子也得雙方簽字畫押,你給我,我也未必會要。”


    “房契在鄭管家那裏,到時隨著聘禮一起送過來。”


    “可是---”


    “姐姐,原來你在這啊,問穀雨她們都不說,還以為你跟著世子到外麵玩去了。”


    姚小弟一出現整個氛圍就變了,菀娘還有點尷尬,魏珩已經若無其事地走向了姚沐澤,忽然出手襲向小童,姚小弟立馬跳起躍到了一邊,揮著他的大刀神氣活現耍架勢。


    “世子哥哥,我已經學到了第十招,等我再學十招就來向你討教。”


    “二十招也不夠,先讓我看看你練得怎樣了,光有架勢可不行。”


    魏珩拎著小弟去切磋武藝了,菀娘立在原地看著一大一小兩個男人,身高差了那麽多,背影卻異常和諧。


    “他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菀娘納悶,穀雨走過來,正好聽到這話忙笑道:“在砡州就處得不錯了,世子經常去練武場,一個人對武場幾個師傅都能輕鬆取勝,小少爺看到世子那麽厲害可佩服了,師傅教的東西也不願意學了,就喜歡湊到世子跟前看他打拳練劍,這久而久之關係就好起來了。”


    菀娘聽了點點頭,她都在後院裏呆著,除了學騎馬,其他時間都很少出門,他們男兒家的事,她還真知道不多。


    “小姐!”


    “恩?”


    “小姐,您和世子,世子爺他,”


    穀雨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菀娘看她那閃躲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了,立刻伸了伸腰,有些懶倦又一本正色道:“我和世子探討詩詞歌賦頗費心神,這會兒倒有些餓了,屋裏好像還剩有幾塊桂花糕,正好用來果腹。”


    菀娘異常淡定走在前頭,將魏珩的名諱咬牙切齒默念一遍又一遍。


    穀雨亦步亦趨跟著,表麵乖順,內心卻---


    主子,您說什麽就是什麽,反正說了也沒人信。


    昭華到達平京府後依舊不慌不忙,想著離京都也就兩三天路程了,這一路長途跋涉風餐露宿,她要稍作休整養一養,順便思索迴京後該如何同皇兄伸冤。


    她同府尹聊過以後才知皇兄並沒有將慶儀的死訊公布於眾,皇兄故意壓著究竟為何,是想查明以後再公布,還是偏袒某些人。


    她那個聖寵優眷的侄兒,可不就惦記著姚家閨女,皇兄為了寶貝侄兒,未必不會做出有失偏頗的事情來。


    畢竟幾個子侄裏,唯有魏珩最像那位,那位他最不可能得到的女人......


    就像她的丈夫,哪怕那人死了多少年,依然會在心底某角落留下關於她的所有迴憶。


    男人都一樣賤,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譬如那位譬如隋氏,近在眼前反而不知珍惜,譬如她......


    因有意識跟楚淵避開,昭華沒有再住驛館,而是住到了府尹後宅,楚淵不想昭華生疑,自然是依從她的意願,自己則依舊下榻驛館,關起門繼續養傷。


    無形中的疏遠,也可以降低昭華的戒心,做起事可能會更方便。


    楚淵近身侍衛尤勇買通了府尹後院的一名護院,將打探到的消息告知楚淵。


    “那女子十分謹慎,寧可在公主屋內打地鋪也不單獨開間房,這幾日除了陪同公主,基本上足不出戶,防備意識特別強烈,很難找到機會讓她落單。”


    屬下話裏不失懊惱,楚淵眼底愈發深晦:“謹慎過度,更說明她有問題,不然怎麽如此忌憚,她不出來,那我們就進去找她。”


    “進去找她?”屬下為難的神色不加掩飾,“那是公主的房間,我們闖進去不就是打草驚蛇了!”


    “那就想辦法不要驚擾到公主。”楚淵一字一頓,目沉且狠。


    禁軍統領常恪是魏珩的人,若是禁軍派人來接公主,到時他隻會更加被動,也更難找到時機將女子除掉。


    一旦進了京城,就是魏珩的地盤了,一言一行都在監視中,魏珩若真要對付他,欲加之罪有何患無辭。


    不得不說,楚淵確實有些心急了。


    夜半三更,兩名蒙著麵罩的黑衣人從後牆而入,途中敲暈了幾名護院,循著打聽到的路線直往公主下榻的院落而去。


    而在他們身後悄悄出現了兩撥人馬,領頭的人對視一眼,都認出了彼此,無聲用唇語進行交流。


    翁婿一家親,你上,還是我上?


    都要一家親了,那就一起上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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