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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齋那邊的血雨腥風,菀娘一概不知,如今讓她記掛的心事是和靈犀正麵對上了以後該如何相處。


    靈犀看著爽利,見人三分笑,其實不是個能容人的性子,她與靈犀有了嫌隙,以後更要處處留神小心行事,不能讓人抓住把柄。


    也許,她可以利用靈犀和綠翹之間的矛盾做文章,綠翹是靈犀最大的漏洞,真要計較的話把柄不要太多,不談別的,光是跟別院婢子私下賭牌這件事就有得說道,到了晚上綠翹在夢裏仍是咬牙切齒,念叨著下次定要翻盤,卻不知她的夢話已經被隔壁菀娘聽了個正著。


    菀娘睡眠質量不高,入睡比綠翹晚,醒得卻更早,綠翹好幾次夢魘,菀娘都聽得一清二楚,這也算是無意中的收獲。


    那麽該如何激化兩人的矛盾?


    菀娘在和靈犀斡旋時生出急智,成功唬住靈犀,卻也頗費了一番心力,如今放鬆下來腦子反而有些空白,一時想不出特別行之有效的辦法,索性不費神了,讓她這消耗過度的小腦袋瓜子休息一下。


    菀娘決定找點事做,也是她這兩天一直在琢磨的,給墨菊搬家。


    墨菊喜涼,不能直麵陽光,但又需要充足光照,菀娘避開主屋的方向,從下人住的矮屋繞過去,路經每天打掃仍有異味飄出的茅廁,再往裏走一陣,來到西北角的院牆邊,這裏少有人管,野麥草兀自瘋長,牆邊古鬆又高又大,足夠陰涼又不缺光照,很適合墨菊的生長。


    菀娘一盤盤搬過來,路程不是很遠,但來迴幾趟還是有些累的,搬完最後一盆,菀娘靠著樹幹坐下,忙裏偷出一點空閑,一人獨處,怡然自在,無人擾她清靜。


    她仰頭望著高高的紅色院牆,猶如冰冷的巨型野獸,擋住了所有窺探的眼睛。


    許是世子喜靜的緣故,世子內外院的圍牆修得比別院要高,她上輩子是如何被人弄進世子房間的,就這點菀娘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世子是王妃的兒子,王妃能在內院塞人,恐怕外院書齋也有她安插的手下,夜黑風高,加上三爺娶正妻,整個王府喜氣洋洋,世子爺也不能避免地要過去喝喜酒,她情場失意心頭憤恨,難免做出不理智的行為,趁守院鬆懈偷溜進世子房中等世子迴來,攀上更高的枝頭,又趁機報複三爺


    菀娘這樣一想,隻覺膽戰心驚,環環相扣,又合情合理,可見圖謀者心計之深,除了王妃,能辦到的還真沒幾人,而且王妃最有害她的動機。


    上輩子她是以三爺侍妾的身份被偷塞進來,這一世提早了三年,情況也大大的不同,這次她光明正大走著進來,總有一天她也要光明正大走出去,離開這座吃人不吐骨頭的囚牢。


    菀娘仰麵望著紅牆,忍不住想這麵牆是不是通向自由的攔路虎,從這裏翻出去就可以海闊天空了,想過之後又搖頭苦笑,笑自己太天真。


    內院四麵隻會是牆中牆,不可能通往外界,不然也不會庭院深深鎖住女人一生了,那麽,牆那邊是什麽地方?也是瀾滄院的地盤?或者住著別的主子?


    她印象裏瀾滄院好像和王爺的院子離得最近,不過王爺在茺州鎮守,一年到頭也迴不了一次,王府實在太大,有些邊邊角角的地方,可能一輩子也沒人經過,莞娘最熟悉的也就三爺住的地方,那裏的一草一木她都熟悉,但這輩子她一次也不想再去了。


    正在感慨中,忽而,菀娘聽到一個窸窸窣窣的聲音,她轉過頭聞聲望過去,就見離她三四米遠的草叢被熱風拂開,一條渾身黑得發亮的大狗赫然臥在草間。


    菀娘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呆了般定定望著這頭看起來威風凜凜的大狗。


    通身皮毛油光水亮,頭大額寬,四肢粗壯,腳掌寬厚,爪子尖尖,尾巴蓬鬆,伏在深草裏不動的樣子,就像趴了個黑黑的人似的,乍看去膽子小的可能要被嚇暈了。


    這麽大的狗打哪來的,內院都是秀秀氣氣的姑娘,要養也是養貓兔子之類的小動物,誰會養比自己塊頭還大還壯實,又長相很兇的大怪物。


    莞娘不敢驚動似乎在酣睡的大狗,輕手輕腳悄悄往後退,但這邊的草都有點深,一腳踩過去,無論步子有多小,總要發出點聲音,根本不是放小步子就能控製的。


    於是還沒退開一米,莞娘就僵住了,她看到那坨大黑團子動了,光照下全身皮毛泛著閃亮亮的色澤,閉起的三角眼緩緩睜開,露出一對金褐色的瞳孔,威武非凡,渾身透著一股令人畏懼的王者氣勢。


    莞娘心髒都快停跳了,她很想轉頭撒開腿跑,可兩隻細瘦的腿就跟灌了鉛似的一步也邁不動,隻能愣愣杵在原地,跟那兇兇吊三角眼在空氣中進行無聲的較量。


    說是較量也不對,莞娘跟大黑狗一比,體型和力量差了不是一個等級,莞娘感覺隻要她稍微動一下,那隻大狗就有可能蹬著它那粗壯的四肢撲過來,以雷霆萬鈞之勢將她壓倒。


    莞娘很想大喊,可這麽偏的地方,她喊破喉嚨也未必有人聽到,反倒會更加刺激大狗,要是一撲上來就咬她脖子,那她這輩子又白活了。


    莞娘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慢慢屈膝下蹲,以一種示弱的姿態,用柔得能滴出水的聲音說:“大黑,你喜歡在這裏玩耍?正巧我也是呢!我們好有緣分,那麽我猜,你是不是很討厭被人打攪,或者在躲你的主人,所以才呆在這裏?”


    如果被綠翹看到她跟動物這麽講話,肯定會大聲嗤笑她,然後鄙視她腦子有病,竟然像哄孩子似的哄一個畜生。


    在遇到大黑狗之前菀娘也想不到自己會這麽做,但菀娘發現這個大家夥很不一樣,在她講話時它會時不時轉動眼珠子,然後歪一下腦袋,似乎在打量她審視她,或者在試著理解她話裏的意思。


    由此判斷,這是一隻很通靈性的狗,它的主人肯定不簡單,也有可能主人沒有完全馴服它,所以它才到處亂跑。


    狗狗以一種有些困惑又有些好奇的眼神望著她,雖然長得很兇,目光卻異常純粹,不像很多人,看似臉上在笑,內心指不定琢磨著如何算計你,笑裏藏刀,口蜜腹劍。


    跟惡人一對比,菀娘瞬間覺得這隻兇神惡煞的大胖子可愛多了,她從腰間掛著的荷包裏拿出一個小紙包,裏麵裝著她自己做的豬肉脯,當零嘴吃的同時又賣給身邊丫鬟婆子,買的人多了還能小賺一筆。


    “這是我給自己留的最後兩塊,相見便是緣分,作為見麵禮,我分享一塊給你,很好吃的,吃過的都說好。”


    菀娘從紙包裏拿出一塊肉脯,用力往自己的反方向遠遠一拋,追去吧,她也正好跑開。


    大黑狗鼻子嗅了嗅,伸出猩紅的大舌頭,顯得格外興奮,一個淩空躍起,從半空中攔截到了肉脯,張開血盆大口,嗷嗚一口就吞進了肚子裏。


    好吃,還想再吃!


    大黑狗嚐到了從未吃過的美味,從喉嚨裏發出一記愉悅的低吼聲,看到送它吃的兩腳獸離自己越來越遠,立刻蹬開四肢再次騰空,連跑帶跳撒歡兒去追。


    菀娘一個兩條腿,跑起來還帶喘的弱女子,哪裏敵得過體型壯碩,骨骼奇粗的四條腿,還沒跑到茅房,狗狗就又追上來了,不像要撲倒她的樣子,更像是在跟她追逐嬉戲。


    菀娘甩不開大狗,怕大狗跟著自己到前頭人住的地方引起騷亂,一時情急,快速扯下荷包,揚手往背後甩了出去。


    狗子,盡情咬吧,千韌絲做的荷包韌性極佳,不是牙口好就能咬開的,看你何時才能吃到肉。


    大黑狗聞著肉脯的味道直奔向荷包掉落的地方,咬住,額,咬不動,不服輸的狗子用爪子將荷包抵到地上,另一隻爪子拚命的撓,奈何爪子太肥,荷包又小,撓一下就把荷包拍飛了,撓半天也沒撓開,氣得狗子嗷嗷直吼。


    看到那個渾身香噴噴的兩腳獸不在了,它立馬掉頭,往迴跑向原來的角落,縱身一跳,壯碩的身軀全然展開,頓時修長了不少,蹭蹭兩下躍上牆麵,又颼颼兩下翻過牆頭,很快迴到了他熟悉的竹林,急吼吼跑進林子裏。


    林子另一頭,常安望著像是雕塑般久久不動的主子,小白臉愁成了苦瓜臉。


    沒找到霹靂,要怎麽匯報呢。


    那隻小獒太調皮了,三天兩頭鬧失蹤,偏偏人家天生塊頭大,五個月的幼齡,比他還要壯實,跑得又快,力氣賊大,找到了未必能抓住,抓住了也不一定保證下次還能抓到。


    這種不聽話的猛獸就該關小黑屋,等徹底馴服了才放出來,可世子稀罕這東西,堅持要散養,培養獒的野性,最後苦的還是他們這些下人,整整一個月,做不了別的事,成天追著一個畜生跑,累死累活還討不到好,三天兩頭被主子訓,“連隻狗都抓不住,要你們何用!”


    天可見的,那真不是一般的狗,那是能和虎豹一較高低的猛獒啊!


    常安心裏別提多委屈了,可世子活要見獒死要見屍,他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稟告:“世子,小的已經將西北角那個牆洞堵住了,又將整個外院搜查了一遍,可還是沒發現霹靂的蹤影,小的鬥膽猜測,霹靂有沒有可能跑到內院去,那個牆洞是通往內院的。”


    常安把自己的想法說完,便識趣閉上嘴巴,等待主子的指示。


    “牆洞小了,它鑽不過去。”


    世子爺可能是覺得自己一字千金,所以為了保值,能不多說,那就必須少說。


    常安何嚐不明白,他又不是傻子,他試了那個洞,他都鑽不過去,更別說比他還寬的胖狗子了。


    可不鑽狗洞,難道它還能飛簷走壁不成,那樣的話霹靂就真成神獸了,常安想想都覺得不可能,就那能吃能睡,長一身肥膘還到處亂跑的家夥,別搞笑了,說它是豬的變得,他才會信。


    正想得出神,一道閃電般的黑色身影朝常安後背撲了過去,啪,重重撲倒,借著肉墊子的緩衝,霹靂蹭一下蹦到主子跟前,尖銳的獠牙叼著荷包,乖乖坐下來甩尾巴。


    主人,求打開,你的霹靂寶寶要吃肉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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