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鐵匠有耐心,有決心,有恆心,單單自信過了頭,搞砸了一把珍貴的裁決之杖,他的愧疚自卑,又找不迴了信心。


    青衣客與黑衣人商討賠償,發現那人邪氣很重,絕非名門正派。


    雙方言語不和大打出手,青衣客贏了黑衣人,卻不知被什麽妖法傷及,受到了詛咒。


    江鐵匠因此更加愧疚,照顧青衣客康複後不辭而別。


    青衣客有秘笈和手藝時,缺乏玄鐵材料,等他有了玄鐵,又失去了手藝,江鐵匠也不知去了哪裏,這件事便無奈的耽擱了。


    青衣客沒有放棄,他和老友們一道,尋找突破禁錮的辦法。


    有一次,青衣客來到海邊參悟心法,又遇到那個黑衣怪人。不過,那人勸說青衣客歸順聖尊,鑄造聖器、建造聖域,離不開高明的工匠。


    黑衣怪人許諾了諸多好處,隻要青衣客願意效力聖尊,就可以解開詛咒,祛除禁錮,還會讓青衣客享受想象不到的榮華富貴。


    青衣客怎會同流合汙?他斷然拒絕,那黑衣怪人打倒青衣客,冷笑著離開,那本隨身攜帶的秘笈也被搜走。


    “前輩,你是不是想說,就算有了材料,就算江鐵匠迴來,也鍛造不出命運之刃?”


    花慕蘭聽後沮喪起來,“因為記載打造配方的秘笈被搶走了,是這樣嗎?”


    “沒錯。”


    青衣客同樣悶悶不樂,這件事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老夫半廢,也已老邁,複仇恐怕無望。


    五年前,受老友所托,老夫收下關門弟子,他在外功修行上天賦異稟,卻對鍛造不感興趣。


    也罷,專注於一事也好,或許更加精專。


    隻是可惜呐,老夫這幾個徒弟,都是各學一半,不能傳承師祖全部的本領,這卻是件憾事。”


    “前輩,我們迴到王城就去找江鐵匠,讓他來見您。”


    一凡說道,“即便不能兼顧武功和鍛造,也是各以所稟,各顯身手呐。”


    瞧著花慕蘭神情失落,一凡心中也是煩悶,他們費勁辛苦,肩膀也磨出了血泡,仿佛勝利就在眼前,卻倒在臨門一腳,怎不讓人鬱悶?


    “前輩,您還記得那秘笈的方法嗎?”


    花慕蘭心有不甘的問道,“要是沒有秘笈,您可有鍛造命運之刃的把握?”


    “難呐,那秘笈蝌蚪文書,艱澀難懂,說起來,丟了快十年嘍。”


    青衣客搖了搖頭,“命運之刃的鍛造過程複雜,老夫已記不清晰,貿然嚐試不僅難以成功,還很可能糟蹋了這塊玄鐵。”


    “那黑衣怪人在哪裏?我們去把秘笈奪迴來。”花慕蘭仍不放棄。


    “有膽識。”


    青衣客笑了,“暗修羅向來行蹤無定,誰知道去了哪裏。不過,我似乎聽到那人說,要去沃瑪寺廟完成聖尊的什麽計劃。


    二徒弟也如你一般,去找過,幾次沒能成功。”


    一凡心想,黑衣怪人當時去了沃瑪寺廟,但不會住在那裏吧?瑪法這麽大,找人談何容易,猶如在大海裏找一條魚。


    “咕嚕咕嚕”,鐵壺裏的水燒開了,從壺嘴往外噴著熱氣,青衣客取出兩個黑色布包,扔進去繼續煮。


    “命運之刃變數極大,本身要看命數,看運勢,何必如此強求?”


    見兩人一籌莫展的模樣,青衣客說道,“你們也別灰心,老夫的朋友也有本事,他們多年前就知曉了暗修羅的存在,或許能再找出那人。


    隻要奪迴命運之書,鍛造命運之刃就非難事。”


    不管怎樣,還有希望,花慕蘭稍有寬慰,她搬來一壇酒,拍掉壇口的泥封,又解開幾道細麻繩,那濃鬱的酒香便撲麵而來。


    花慕蘭把酒壇放在青衣客麵前,“前輩,您嚐嚐。”


    “好,好酒,好酒呐。”


    青衣客隻是一聞,便連連誇讚起來,他咽著口水,仿佛也忘了不快,心情大好。


    花慕蘭忽然問道,“前輩,既然你們本領都高強,當初為何沒加入金吾衛?”


    “哈哈哈,金吾衛?”


    青衣客從托盤中取出一個大酒杯,兩個小酒杯,又將三個杯子倒滿酒,“丫頭,你不說還好,如此一說,我反而擔心金吾衛嘍。”


    擔心金吾衛?一凡聽不懂話中含義。


    要知道金吾衛可是皇家的修行者,他們勢力一直很大,衣食不愁,更有餉銀,很多修行者都以加入金吾衛為榮。


    “算啦,不說喪氣話,壞了好心情。”


    青衣客揮揮手,問道,“好酒豈能獨飲?不如你們也來一杯?”


    “啊?”一凡和花慕蘭都吃了一驚。


    雖然好奇酒的滋味,但花慕蘭還真沒喝過。一凡知道酒的味道,唐章以前不許飲酒,一凡曾跟著季風偷喝過。


    不過,一凡隻覺得酒不好喝,入口幹澀,有點辛辣,其實難受的很,更非別人說的甘醇可口,迴味無窮。


    “大丈夫當做大事,飲烈酒。酒喝的越多,勁氣也越多。”


    青衣客大笑道,“傲雪不在,平時吃飯都虧他,沒了下酒菜呐。”


    青衣客滿臉興致,豪興大發,簡直和王敏求一般,隻要有酒,仿佛什麽煩惱都煙消雲散。


    花慕蘭想起還有不少肉幹,便打開包袱說道,“前輩,這裏有些肉幹,可以將就著下酒。”


    “甚是及時。”青衣客毫不見外,先喝了起來。


    燒酒比水酒有勁,青衣客連喝幾杯,大唿過癮,又說道,“臭小子,不會喝酒,以後怎麽行走江湖?


    丫頭,來,咱們熱鬧一下,你們倘若劃拳贏了,老夫就答應你們鍛造命運之刃。”


    花慕蘭將信將疑,莫非這老頭醉了?她問道,“此話當真?”


    “老夫豈能誑語?”


    一凡趕緊答應,“好,劃拳就劃拳!”


    劃拳是一種行酒令,也是飲酒助興時的消遣,其簡單易懂,卻又頗有技巧,在街頭酒肆裏很常見。


    劃拳時,兩人同時伸出手指,並各說出一個數,誰說的數目與雙方伸出的手指總數相符,就算贏家,輸家喝酒。


    劃拳說辭各有不同,主要流行的是‘一心敬、兩相好、三星高照、四鴻喜、五魁首、六大順、七巧、八馬、久長、十全’。


    都是一些吉祥祝福的話語,也都出自諸多典故。


    因為一凡自幼生長在水美酒店,劃拳見過無數次,自信輕鬆能贏青衣客,沒想到連輸三把。


    三杯燒酒下了肚,一凡已然暈乎乎,站都站不穩,哪還能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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