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去忙吧,你已經幫過九叔不少哩,九叔卻沒能幫你打聽到什麽消息。”


    九叔歎了口氣,他抱起那些板材說道,“就等著官家查吧,我聽他們說是因為出現壞人哩,早點抓到他們也好。”


    九叔邊走邊嘟囔,“怎麽就沒人去查查那煙鬼方哩?這種劫財又騙人的河霸,不就是眼皮子底下的壞人麽?”


    一凡的心猛然一跳,他聯想到那兩個搬木箱的客商,季風會不會也是因為行李太重,選擇乘船發生的意外?


    一凡心中有了主意,他朝九叔喊道,“九叔,你這就幫了我大忙呐,這條線索太重要了。”


    “線索?什麽線索?”九叔迴頭再問,但一凡早已經跑遠了。


    陽光曬的人臉上冒油,額頭冒汗,九叔抬起胳膊,低頭靠在衣袖上蹭蹭。他嘴裏不知道嘟囔著什麽,慢慢往城外走去。


    “葉先生,葉先生。”一凡衝進水美酒店叫起來。葉先生看他氣喘籲籲,慌慌張張的樣子,忙問他怎麽了?


    一凡扶著櫃台喘勻那氣,開口問道,“葉先生,你有沒有看到花慕蘭?她來過嗎?”


    “花慕蘭?沒有呐,怎麽了?”


    “那別人有沒有見過?”


    那幾個店夥計都搖頭,葉先生說他一直守在店裏,並不曾見花慕蘭來過。


    這話讓一凡心裏“咯噔”一下,花慕蘭這丫頭太大膽,肯定是她自己去了礦坑。


    一凡將那鶴嘴鋤扔在門口,急忙爬到樓上收拾東西。他沒舍得帶上那條珍貴的生命項鏈,隻把那些陪伴他多年的小裝備一股腦的塞進包袱。


    葉先生看到一凡背著包袱跳下樓梯,便站起來問道,“你這是要去哪?掌櫃的不在家,你可別亂跑呐。”


    “葉先生,事情有點急,等我迴來再給你說。”


    一凡抓起鶴嘴鋤就跑,他跑了幾步又返了迴來,“對了,葉先生,你要是見到金吾衛的果毅都尉林英,就讓他去查查城外碼頭的河霸。


    那些人欺行霸市,劣跡斑斑呐,我懷疑季風是因為坐船出的事。”


    葉先生隻好點頭答應,一凡身高腿長,又是修行者,葉先生年老體衰,白發蒼蒼,根本就管不了,也根本追不上。


    眼看已過晌午,一凡不敢再耽擱,他一路小跑,很快就出了東門。一凡看到吊橋下有人劃船而過,以前他還真沒注意那碼頭,這次便特意停下來觀察。


    偌大的東碼頭果然沒幾條船,冷冷清清的蹲著五六個人,明顯不如往常熱鬧。


    生意若被壟斷經營,缺乏了競爭,那資費必然會上漲,現在除了那些非得用船的客商,尋常人多半會考慮其他方式替代。


    “好好的世道,就被這些人弄壞,貪婪讓人棄善從惡,貪婪讓人心盲懶政,其危害遠比偷搶更甚呐。”一凡搖著頭,要不是急著趕路,他真要去會會那煙鬼方。


    一凡依稀記得王城通往比奇礦坑的道路。初夏時節,碧空萬裏,和風撲麵,鳥語花香,來來往往的行人挺多,這讓一凡少了幾分擔心,起碼花慕蘭不是孤單影隻。


    臨近傍晚,一凡終於追上了花慕蘭,與其說她是挖礦的,不如說是遊玩的。


    隻見花慕蘭坐在路邊的大石頭上,笑盈盈的看著周圍的花朵,那把鶴嘴鋤扔在腳下,身邊一個小巧包袱,再無他物。


    “你就這麽跑出來呐?連劍都不帶?”一凡有些驚訝,也有些生氣。


    那些花好看,但與花慕蘭的玉顏笑容相比,又失了幾分顏色。她的眼睛彎的像小小的月牙,嘴邊兩個淺淺的梨渦,可愛之中又透出幾分倔強。


    如果要找什麽詩句來形容,那隻能是‘美女妖且閑,采桑歧路間。羅衣何飄飄,輕裾隨風還。’


    “怎麽,看你慌慌張張的樣子,我還得讓你管著啊?”花慕蘭紅唇微張,嘴角翹起,雖然眉頭微皺起來,但笑意在她臉上還是藏不住。


    一凡見到花慕蘭,內心的急躁也消退大半,他撓撓頭說道,“也不是,你怎麽也要給我說一聲,你什麽都不帶,萬一遇到危險呢?”


    “哼,能有什麽危險?”花慕蘭不服氣的反駁道,“就你們覺得我弱不禁風,這不讓去那不讓去。要不然我們再比比,輸了的是小狗!”


    “你厲害,你厲害行了吧?不是說你弱,我們隻是關心你呐。”


    一凡無語的撿起地上那把鶴嘴鋤,忽然想起花伯母說過的話,頓時臉上發燙,急忙轉過身去,假裝在看遠處的路。


    “你真關心我呐?”這已然被聰明伶俐的花慕蘭瞧見,她站在那石頭上,指著遠處問道,“一凡哥哥,你看那山上是什麽?”


    一凡順著花慕蘭指的方向望過去,那是遠處的西山。但因為距離太遠,隻看到幾個尖尖的山頂,它們在夕陽的照耀下,一半黛青,一半金黃。


    “山上還能有什麽,除了石頭就是樹唄。”一凡不明白的迴答道。花慕蘭白了他一眼,嬌嗔道,“傻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該說你什麽好?”


    在兩人身後響起一串爽朗的笑聲,“好一個‘山有木,木有枝’,哈哈哈。”


    一凡在領悟功法上或許比花慕蘭強,但論起詩詞歌賦就比她差遠了,隻是還沒等他弄明白那句話的含義,就被身後的笑聲打斷。


    不遠處站著一人,旁邊還停著一輛馬車,花慕蘭心生不悅,帶著幾分羞怒問道,“你是什麽人?怎的還偷聽別人說話?”


    “哦,真對不起這位姑娘。”那人趕緊拱手致歉道,“我是從這裏路過,恰巧聽到了絕佳的詩句,忍不住叫起好來。若有冒昧衝撞的地方,還請姑娘不要見怪呐。”


    花慕蘭看那人眉清目秀,頭戴結式襆頭,一身灰白長衫,腰間寬束帶,上下一番書生打扮,又散發出俊朗氣息,手中還握著一把紙折扇。


    雖然那人英氣煥發,文質彬彬,但花慕蘭看出來是個女扮男裝的姑娘!


    “你,你是女子?”花慕蘭猶豫不定的問道。


    “姑娘不僅如花似玉,更是聰明過人。”那人大方承認,再次拱手道,“在下家居黑石峪,人稱金薔薇公孫玲瓏。”


    黑石峪?


    這名字喚起了一凡的一段迴憶。他和花慕蘭曾聽王敏求講過這個地方,因為那村子處在兩座黑石山之間,才得了此名。


    當時花慕蘭還聽的稀奇,非要等機會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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