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日頭短,徐寧將唐章師徒送出大營時天色已黑。唐章邀請徐寧去酒店一坐,徐寧無需迴營點卯,便跟了一起。


    在水美酒店裏,一壺好酒,兩盞酒杯,三碟小菜,唐章就和徐寧天南海北的閑聊起來。


    一凡不餓,坐在那裏也無聊,季風又有事情做,他就從葉先生那裏討了紙筆練字。


    唐章先和徐寧喝過幾杯,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唐章說道,“白天所為公事,這會飲酒卻是私事,喝的也是兄弟之酒。”


    徐寧抱拳說道,“唐大哥把徐寧看做兄弟,徐寧慚愧。”


    “兄弟不必過謙,愚兄早想請你過來喝幾杯。”


    徐寧知道唐章有事要說,便說道,“唐大哥但有吩咐,盡管講來。”


    唐章把兩人的酒杯斟滿,他放下酒壺說道,“兄弟,修行者奉降妖除魔為宗旨不假,但人嘛,總有七情六欲。


    上次天然洞穴一戰折了王雷兄弟,這次在比奇礦坑又折了孟薑春兄弟,還望徐兄弟不要怨恨才好。”


    徐寧一聽這話,立馬站起來,又拜伏在地。


    唐章急忙將其扯起來,詫異問道,“兄弟,你這是為何?”


    “唐大哥,冤枉徐寧矣。”徐寧抹淚道。


    徐寧把他和孟薑春、王雷三人的關係述說了一遍,他們這些弟兄因為不願同流合汙,以致被其他派係孤立。


    不僅沒有好裝備,差事也最累,更別提借視察為名去縣鄉地方撈錢。要不是李將軍惜才護著,還不知道被派遣到哪裏去。


    唐章默然,徐寧又說道,“妖獸兇猛,可即便死在前線,那也是殉國殉職,不給金吾衛抹黑,不丟人!


    唉,就是朝堂這些年慢慢冷了弟兄們的心呐。”


    “也真是窩心,官場曆來如此。”唐章聽了也是鬱悶,又和徐寧連飲幾杯。


    兩人最後記不得喝了多少酒,唐章已至半醉,徐寧搖搖晃晃的起身告辭。


    唐章送出門外,徐寧忽然問道,“唐大哥,你說人活著,什麽最重要?”


    “最重要?”唐章一時沒反應過來,徐寧已大笑著走遠。


    “看的出也是不如意。”唐章搖頭苦笑,他迴到樓上,瞧見一凡在擺弄著一串黑色項鏈。


    唐章走過去再看,納悶問道,“哪來的黑檀項鏈?”


    一凡忙問道,“師父,這是黑檀項鏈嗎?有什麽作用?”


    唐章感覺有些口渴,他坐下說道,“臭小子,給師父泡壺茶去。”


    “哎,你等著,師父。”一凡一溜煙的泡來茶水。


    唐章端著茶碗,吹著茶湯,呷了一口才說道,“等抽個時間給你們幾個講講裝備法器,省的什麽都不認識。”


    一凡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師父,這項鏈是個女孩送的呢。”


    “哦?怎麽迴事?”唐章笑了。


    一凡便把白天遇到銅鏡賣藝,給了她銀子,銅鏡迴贈項鏈的事情說一遍。


    唐章點了點頭,“黑檀項鏈是黑檀木料製作,黑檀木也叫烏木,其特點堅硬、滑潤,和你用的那把烏木劍材質上是一樣的。


    黑檀項鏈雖然做工簡單,倒也適合你用,能為初學者增加些許魔法力。”


    “原來是這樣。”一凡挺高興,他正愁沒項鏈呢。


    一凡又想起一事,“師父,還有件事情,那個神秘的善婆婆說祈福項鏈的靈氣被我吸收了,她還教我一句口訣,律令大神,風火之尊...”


    “功行非細,飛遊乾坤。”一凡還沒說完前半句,唐章就把後半句說了出來。


    一凡驚訝問道,“師父,這是什麽口訣?”


    “臭小子,這是爆裂火焰的法訣呐。”


    唐章更加確定那善婆婆是修行者,正所謂小隱於野大隱於市,但她到底是誰呢?


    唐章給一凡講解起來,他說爆裂火焰出招迅速,能在瞬間通過爆燃的火焰燒傷敵人,同時耗盡敵人身邊的氧氣,使其窒息。


    爆裂火焰是魔法師第一種範圍覆蓋法術,無須瞄準,它能忽視燈籠項鏈、白色虎齒項鏈等帶有魔法躲避屬性的法器。


    看到就能打到,最多能覆蓋九個目標,但爆裂火焰也有短處,就便殺傷力相對弱小。高級魔法師一旦領悟到冰咆哮,基本不會再使用此法。


    唐章端著茶壺迴屋,他臨走前叮囑道,“既然歪打正著,祈福項鏈助你衝破了瓶頸,那你更要勤加修習。


    火係魔法是魔法師的基礎,一定要紮實打牢。”


    “我會的,師父。”


    夜深人靜,一凡還在揣摩著那句法訣,但依然領悟不透。他試了下記憶頭盔,戴在頭上沉甸甸的,簡直就像頂了一塊石頭。


    一凡無奈的說道,“這麽沉,恐怕也就武士適合。”


    吹滅油燈,一凡翻來覆去的卻睡不著,他有點煩悶,胡思亂想起來。他猜測著銅鏡去了哪裏,也想象著明天花慕蘭驚喜的樣子。


    一凡又想起米大廚說的蹊蹺事,也想到那個守著博彩站的金甲護衛,“倘若那位勇士有知,知道了自己守衛著一堆彩票,會不會憋屈後悔呢?”


    一凡盯著黑乎乎的屋頂,努力放空心思,但內心還是不能平靜。


    當人獨處時,容易情緒低落,往往想到一些不開心的事。一凡想到爺爺海大槳,他很難過,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下來,“爺爺,你到底在哪啊?”


    第天清晨,一凡帶著記憶頭盔去了花家,花慕蘭開心的都要親他一口。


    花慕蘭戴上試了試,稍微有點大,但也算合適。她愛不釋手的抱著記憶頭盔,打量著那些彩色花瓣狀飾物,“謝謝你,一凡哥哥。”


    花武炎笑著告訴一凡,“這丫頭臭美,我先前給她選過很多頭盔,銅的鐵的,皮的骨的,她都嫌醜,這迴終於有中意的了。”


    “爹,你還說…”花慕蘭不願意起來。


    “不說了,不說了。”


    花武炎笑著取來了一頂棕色頭套,這是用上等牛皮縫製而成,頭頂有兩個小小犄角,麵部留有孔洞,除了口鼻露出,幾乎護住整個頭部。


    “這是道士頭盔,當初專為道士製作,但因為輕巧,防禦力也不錯,所以很受魔法師的喜歡。


    一凡,這個頭盔你拿著,以後或許能用到。”


    “謝謝花伯伯。”一凡接過道士頭盔,雖然是皮質,但手感硬挺,就是模樣看起來幾分滑稽。


    花慕蘭被笑彎了腰,“一凡哥哥,你戴這個肯定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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