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醒,但我不理解你這反應是什麽意思?”顏若惜看向他的目光不無詫異。


    厲雲霆向來將她當成負擔,即便離了婚態度好轉也是因為愧疚,今日她如此說他難道不應該釋然嗎?


    她以為自己說完之後是一別兩寬的局麵,可沒想到看到的卻是厲雲霆最大的反應。


    明明她覺得自己是最了解這男人的,但現在卻是怎麽也看不透了。


    厲雲霆無疑也被自己的表現嚇了一跳的,他在顏若惜說完這些的時候理智幾乎被情緒淹沒,他從未覺得有什麽是自己承受不了的,可剛剛他情緒幾近崩潰。


    他下意識給自己找借口:“我隻是覺得你在說謊,這隻是你自暴自棄的說辭而已,在你痊愈之前你休想與我劃清界限。”


    “厲雲霆,你現在油鹽不進了是嗎?”


    顏若惜氣得在原地轉了一圈,剛想再開口便聽到了敲門聲。


    兩人甚至沒有對視厲雲霆便從地上站了起來,兩人向著桌邊移動,抽空顏若惜開口:“誰啊?”


    “是媽,我來幫拿本書,方便讓媽進去嗎?”葉茜的聲音傳來。


    “我們也說完了,媽您進來吧,要什麽書我幫您找。”顏若惜順勢走向書架,而厲雲霆則是坐在椅子上,拿過一個文件夾來翻開,但心思半點兒也不在上麵。


    葉茜推門進來道:“說完了就迴去吧,你奶奶點名讓你跟著打牌呢,媽自己找就行。”


    “好。”顏若惜也不想繼續留在這了,當下便應了聲走出去。


    葉茜見門關上並沒有走近書架,而是坐在了厲雲霆的對麵。


    厲雲霆見顏若惜離開心裏也不知是個什麽滋味,他想等自己老媽走了之後自己靜靜,當看見老媽坐在對麵,隻覺沒有心力應對。


    “媽,您拿了東西就走吧,我忙著呢。”他揉了揉太陽穴,靠在椅子上。


    葉茜將他手裏文件拿下來放在桌上,神色溫柔也有些心疼:“有心事不想和媽說說嗎?媽媽感覺得出來,你遇到了些自己不能解決的困難。”


    厲雲霆沉默了,也猶豫了,他一個人承擔太久了,自認為心力強大的他此刻也感覺到了無力。


    “我原本以為這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無非是換個自己喜歡的伴侶。”


    厲雲霆手抵著額頭眼睛看向桌麵,聲音很悶:“可當她離開之後,我才漸漸意識到原來有些事情是我控製不了的。”


    葉茜眼中有心疼也少不了埋怨:“所以你想說的是,你離了婚才意識到小惜的好?”


    “媽,您處理過複雜的感情嗎?”他不答反問。


    “感情的事有什麽複雜的,當年媽媽嫁給你爸,身邊的人都說門不當戶不對,嫁過來早晚受氣,成了這豪門的擺設怨婦。”


    “但我從來沒顧慮過,我隻知道我喜歡你爸,你爸也喜歡我,我就嫁了。”葉茜直接道:“人就是要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這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您就沒想過別人說的顧慮?”厲雲霆問。


    “未來不過就是杞人憂天,如果我擔心的事情沒發生,我豈不是白白擔心了?”


    “當然可能感情破裂,但我還可能早死呢?”


    “退一萬步,破裂了可以離婚,又不是簽了什麽賣身契。”


    厲雲霆抬起頭,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


    “兒子,媽上的警校沒讀很多書,但媽知道一個簡單的道理:走錯了路可以退迴來,沒必要意識到錯了還一意孤行。”


    厲雲霆恍惚,他是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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