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殺人,然後再滅口?”月卿皺著眉頭:“可他何必這麽折騰?”


    “這我就不知道了。”白書兩手一攤“這牌坊上並沒有旁人的氣息,那字也不過是用紅色油漆所寫,既然沒有異類存在,那剩下的就隻能是活人了。這事可不是咱們管得了的,警察們都不愁,你操那心幹嘛?”


    白書的話讓月卿聽著覺得納悶,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白書,卻發現白書正盯著牌坊正上方那個小樓出神。他先是一愣,隨即想到了什麽,立刻明白了白書的意思。他微微一笑道:“那就依公子的意思,不理這事了。”


    看狐狸明白自己的意思了,白書也不再看那小樓,迴頭問柳玉:“人呢?還沒來?”


    “去請了,一會就來。”柳玉答著:“這的管事是個妖鬼。”


    “妖族?”白書樂了“狐狸,這有你親戚咧。”


    “白使,我可不敢和赤狐族少主攀親戚。”


    白書的調侃,還沒等月卿接茬,後麵便傳來一道明朗的笑聲。


    大家循聲抬頭一看,正前方的岔路口上此時正站著一個很有書卷氣質的古裝男子。藍色的長襟布衫上套了件淡青色小褂,腳踩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布靴,一條青色發絛紮緊的文士髻,再配上一副眉清目秀的不俗麵容。唔,白書都不得不承認,這真是個溫潤儒雅的年輕書生。


    “魚木見過白使。”書生看大家都盯著自己,嗬嗬一笑先自向著白書深施了一禮,“今天是鬼門打開之日,我雖猜到會有家裏人來,卻沒想到是白使。莫不是今天有什麽要緊的事嗎?”


    “沒有,不過是剛巧在這邊辦事,想起今天的日子,就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罷了。我是來湊熱鬧的,看這有熱鬧便想問問你。之後你若有事自去辦就是了,不用理我。”


    “可是這造牌坊的老爺子下落之事嗎?”魚木嗬嗬笑著問白書:“如此,那您可問對人了。”


    “怎麽?你知道?”這下輪到白書驚訝了。


    “是,我知道。”魚木仍舊笑嘻嘻的。


    “在哪?”


    “在我那小廟裏。”


    “你等會”白書有點暈,“你又不是土地老,怎麽會有廟?”他看了看孫李,對方也搖頭。沒聽說管片小子可以跟土地老住一塊的啊。冥界和天界的交情雖好,官麵上的規矩可還是一清二白的。


    “白使千萬別誤會,我哪有資格跟土地神住在一起。”魚木連連擺手,“那裏原本是清代時一條鯉魚精修行的洞府。因為他在人間時常常幻化成書生模樣,用自己的修為幫助當地的農戶,為百姓做了很多好事。所以他飛升以後,百姓感念他的好,便在那裏集資建了個魚仙廟。”


    “鯉魚精?書生?”白書聽到這瞅了瞅魚木:“你是那個魚仙的後裔?”


    “算不得正經的後輩,不過是旁支罷了。”魚木嘿嘿一樂:“我生前因為接觸過修行,死後蒙閻君座下不棄,令我接管那座廟,繼續守護此地居民。”


    嘶!白書聽完他這話很有種想把魚木拽到跟前來仔細看看的衝動。閻君座下是指誰?莫不是那四大冥將?我去!這魚木什麽來曆?“你說你叫yu mu對吧?那個yu?那個mu?”


    “鯉魚的魚,木頭的木。”魚木不解的看著白書,“我的姓名有什麽不妥嗎?”


    “你隻是那魚仙的旁支,按理魚仙不可能為你出頭啊。那你又怎麽會接觸過修行?又跟閻君有了緣分?”這機緣好得讓白書都心生羨慕了。“最重要的是,那老頭怎麽會在你的廟裏呢?難道,夜裏劫獄的竟是你不成?”


    “白使,您這一問這麽多問題,我是該先答哪個好呢?”魚木被白書一個緊跟一個的問題問得有點發窘,“反正現在離門開之時還有些時間,不如請各位移駕到我那廟裏聊聊如何?”


    “趙錢,柳玉,明西你們守在這裏,一有動靜速速報我。”白書吩咐他們仨後轉頭看著魚木:“帶路。”


    幾人一路急行,很快就到了榕城市郊的一個山坡,魚木告訴大家說這裏曾是閻君千年前巡視過的地方,山名碎峰。當年的魚仙就是在此修行並白日飛升的。如今的魚仙廟就在碎峰山的山坡上。


    魚仙廟的整體看著很是老舊,月卿一眼就看出這是宋代建築。“這可是真跡,雖有些破財但正古的氣勢卻不容小覷。再加上周圍一絲淡淡的仙氣繚繞,雖然末法時代無法再多凝聚,但護佑這裏百八十年是沒問題的。隻是,這仙氣裏好像有一絲淡淡的暗色,這,應該不是魚仙留下的吧?”魚仙飛升是往仙界去,成仙要經雷劫的,就算魚仙功法深厚能在雷劫後保留多餘的法力,以那點法力想從清代保持到現在,也是絕不可能的。除非這法力是正神留下的,那就還有可能。


    “月少主果然厲害。”魚木看著月卿的眼光很是欽佩,“此地的仙氣是閻君巡視時迴憶起那魚仙的祖輩與其的那些淵源,一時感慨留下來的。”


    “這話怎麽說?”包黑子活著的時候跟條鯉魚有過關係?他看過那麽多關於他的畫本啦小說啦怎麽都沒看到這麽一節?


    “哈哈,白使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一個民間故事呢?”看到白書等人搖頭,魚木笑著說了下去。


    “傳說北宋真宗時期,有一條鯉魚在修煉時不小心被漁夫捕到,正危急之時被一個買魚的書生救下。書生看到鯉魚眼中有淚,似是悔恨走像懇求,一時心軟便把鯉魚放了生。這之後滄海桑田歲月如梭,一晃眼就到了仁宗的時候。當年的鯉魚已修煉成精,變成一個美麗的女子了。她一直記得那書生的救命之恩,費了一番功夫終於找到了那書生的轉世,正是當時得中魁元的狀元郎。鯉魚精想嫁給狀元來報恩,卻沒想到對方早有青梅竹馬的未婚妻。無奈之下,鯉魚精隻得變化成那女子的模樣,先於正牌之前與狀元成了親。初起,鯉魚精隻是想與他過幾天平常夫妻的生活以償還恩情,沒想到與他相處後卻真得愛上了他!而此時家鄉又傳來正牌已知曉愛郎高中魁元,已經啟程出發奔著這裏來了。”


    “這就是鯉魚精的不對了。即是要報恩,又怎能破壞恩公的姻緣呢。隻怕好事要變成壞事了!”孫李歎了口氣道。


    “確是如此。正牌到達後才知已有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人存在,還占了自己狀元夫人的名頭。一氣之下便一紙訴狀告到了當時的京城一把手之處。”魚木一口氣講完,心裏也有戚戚。


    “原來是這樣。”白書點頭表示明白了。“可這跟你有關係嗎?”


    “還真有點關係。”魚木說到這終於顯得鄭重了點,“魚仙與我關係比較遠,但那書生確是我正兒八經的祖先。那書生自那以後,一直堅持修行,最後雖然沒能得道,但離世之時傳下家訓,後輩者凡有男丁,必須永遠著宋時服飾,做正直書生。為的就是記住當年對其及鯉魚精施以援手的官員的恩德。並囑咐家人,後世中若有得道者,必須以守護百姓為己任,直到結束。所以,你們就看到現在的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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