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水元說幽焰真人怪異,張凡不信,待到他到達自己的洞府時,方才明白水元遠遠低估了幽焰老道的奇異之質。


    你道為何?張凡以令牌開啟洞府大陣,進入洞府,本以為洞中雖不至於金玉滿堂,但也多少應該有幾分仙家異象,誰知入目之處竟是塵埃層疊,簡陋不堪的大殿。


    一床,一桌,一蒲團,除此之外幾無他物。


    張凡在嘴角微微抽搐後,不得不將自己日後的居所清理一番。


    倒不是張凡喜新厭舊,實在是這裏靈氣比那藍丘濃鬱近十倍,有道是良禽擇木而棲,張凡雖說不至於拋棄藍丘房產,但以後也至多去那裏種種靈穀,置辦點家產而已,故這幽焰島就是他以後日常修煉之所了。


    事實上,幽焰並非寡恩薄情之人,吝嗇到不願意為曾今的弟子置辦點家具,而是這殿宇已經很久沒人居住了。那些木製和石製的家具均已化作塵埃沙土,唯有那一桌一床和蒲團乃是法器,在這靈氣充裕之地,自是千年難朽。


    張凡倒不在意這些,他如今已是修士,洗浴時渾身真氣一轉,周身一塵不染,若想重溫舊事,一陣靈雨灑落,何嚐不能讓肌膚白淨無瑕?


    他在清理完雜物之後,吃了點昨晚備好的靈米和烤肉,便坐在蒲團上修煉起來。


    話說這蒲團不愧為法器,雖說經曆歲月滄桑,但那裏麵鐫刻的小聚靈陣法卻是依舊運轉,隻待張凡落座,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涼之意浸潤全身。


    他先前隻是嚐試修煉呢,為了找一適宜的修道之所,奔波半日。如今事事順心,自是要深入修煉一番。


    張凡閉目冥想,意守丹田。以意念引導周身清涼的水靈氣入體,渾無滯澀之感。原先那幽冥長老的胡言亂語早就被他拋到腦後,如昨晚一般,默默吸收吐納水靈之氣,擴充孕養竅穴丹田和經脈。


    時光流逝,在張凡無數次醒來安撫五髒廟後,他丹田中那團氤氳幽藍色氣團不知什麽時候越長越大。


    不知不覺間,那氣團彌漫虛空,接天連地。在“轟隆隆”的一聲輕響過後,張凡周身靈氣化作絲絲靈光如歸巢的鳥兒般向他彌漫,把他包裹。


    一股水到渠成的舒適之感過後,漫天清涼之氣湧入張凡四肢百骸,匯聚於丹田虛空之中,那幽藍氣團漸漸變為一小朵淡藍色雲朵,如歡樂的孩童,在虛空中旋轉不休,忘了疲倦。


    再看那虛空,不知怎的。那紫色的穹廬更加高遠,那灰色的氣海又向下沉了一截。虛空擴大了一倍,那虛空中也莫名出現了數個幽深的漩渦。似是黑洞,又似是一條沒有盡頭的通道,不知連接到何方。


    通道自是和虛空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時時刻刻都有清涼之氣自虛空漩渦通道流淌而來,也有靈氣之雲化出一縷縷煙氣進入通道,靈氣來來往往,靈氣之雲不見減少,卻隨著時間流逝,慢慢長大。雖然這中變化在漸漸變弱,卻也沒人會說靈氣之雲會放任煙氣白白溜走。


    不知什麽時候。張凡悠悠醒來。他長長唿了一口濁氣,臉上顯露出如嬰兒般天真自然的笑容。


    “誰說我張凡資質差?哈哈。有誰敢說他能如我這般短短一月就突破練氣一層達到練氣二層初期。”張凡哈哈大笑道。


    他渾不在意白袍上的那層淡淡的塵埃,也不在意周身散發出的異味,心神一動,身上藍光勃發,長發飛舞,白袍作樂。他俊秀的臉上顯露出少年人的風發意氣,也不掩飾濃眉間那抹成熟男子的氣息。


    清理一番殿宇,吃了些飯菜之後,張凡拿出幽焰老道送自己的傳訊玉符,心神一動一道訊息遠去。


    他淡笑道:“老道修為不錯,想必這些天都在琢磨那碧波劍的奧妙,滿腹疑惑吧。我就借此機會,探探他的口風,忽悠他收我為徒,或者叫他傳授我一二種實用法術,終歸是好事。”他說完便走出殿宇,掏出洞府令牌,一道真氣注入其中,往前方虛空一按,一道漩渦洞開,毫不遲疑,就化作一抹白影飄出去了。


    沒過多久,張凡便來到老道洞府門前,還未待他接近,老道灰袍一揚,便飛躍到張凡跟前,手撫張凡瘦弱的肩膀,大笑道:“小友真是福緣深厚之輩,天縱稟異之才,不但得到神異寶貝,更是短在短一月間就修煉到練氣二層,實乃大道造化啊。”


    張凡此時劍眉緊皺,有些痛楚,卻沒叫老道把手拿開,竟笑道:“長老,弟子自是極品靈根的天才,可惜先前寶珠蒙塵,沒人發現,如今長老慧眼識才,何不收弟子為徒,待到他日弟子享譽神州時,長老也會為我這麽一個天才弟子自豪不是?”


    老道聞言,連忙退開,搖頭笑道:“你這小子,老道我誇獎你幾句,你竟然好意思說自己是天才?你難道沒有聽說過老道當年僅僅兩日就修煉到練氣一層,九日就修煉到練氣二層的豐功偉績麽?”


    張凡笑道:“長老別亂開玩笑,弟子一路順風順水,一月才修煉到練氣二層,早就是天縱之才,你竟然吹噓自己九日就達到練氣二層,難道就不臉紅麽?”


    老道譏笑道:“小娃兒,你別臭美了。老道當年冠絕北溟年輕一輩時,一月之期早就突破練氣三層大關了。你不過是吃了幾顆洗髓丹,才在短短一月內就修煉到練氣二層,竟然敢和老道我當年相比,可笑至極。”


    張凡笑道:“長老真是誤會了,弟子連一顆靈石都沒有,哪來洗髓丹享用了?”老道笑道:“所以老道就說你福緣不錯嘛。你資質奇差,卻先得到古寶,接著被別人用二品靈丹洗髓丹洗經伐髓,隨後得到一門強大的練氣功法,如今更是賴在老道這裏享用濃鬱的靈氣。你這些難道不是因大福緣所致?”


    張凡聽聞此言,方才發現自己一路走來竟然如此幸運。他也微微明白事情的緣由,不過他到底想白老道為師,不能隨著老道的話走。要裝得可憐一些,故笑道:“長老說笑了。如今弟子流離失所,上無師長,下無同道,談何福緣?”


    老道尷尬一笑,不知怎的,心中似乎有些悵然,語氣變得有些低沉起來,歎道:“哎。你這小娃兒,竟然還不知足。老道當年要是和你一般有靈丹傍身,有無量福緣,何至於此啊。”


    張凡聞言,順勢笑道:“長老,既然弟子如此不凡,索性弟子就跟著你,學些道法,日後大家共享福緣不是?”


    老道忙搖頭笑道:“你這奸猾小子,老道早就看穿你那點花花心思了。老道不會再收徒弟了。何況你這般奸猾小子。”


    張凡笑道:“長老,你卻是沒有看到弟子的長處。弟子機靈聰明,隻要你收弟子為徒。弟子絕對用心服侍長老,包你天天舒心,事事順心。”


    老道擺擺手道:“老道今生不會再收徒弟了,你就死了那條心吧。”張凡奇道:“難道長老嫌棄弟子資質差?有道是勤能補拙,隻要弟子勤修道法,不會比那些天才差的,何況弟子有大福緣呢?”


    老道淡淡道:“老道並非嫌棄你資質差,古往今來,不知多少劣等靈根的修士成為一方豪傑。老道怎會和別人那般庸俗,隻是老道年紀太大。要專心突破修為,不然數十年之後就會化為一抔黃土。本來老道倒是不懼生死,奈何老道心中願望未曾實現,不想到最後,自己的理想隨屍骨一起被埋沒在茫茫黃土之下。”


    老道話說得如此直白,張凡也不可能厚臉占用人家的時間,不過心中多少有些感慨,誰曾想這個外界傳言脾氣古怪的老道竟然有如此心事。他歎了口氣,道:“長老,你是不是想煉製靈器?”


    老道笑道:“你這小娃兒,專門笑話老道不是?那靈器已在神州消失萬年,老道縱使再狂妄,也不敢說自己能煉製靈器。老道不過是想要找出上古寶器的煉製之法,雖說不能煉製出上古寶器,但也能仿製出比神州如今流傳的寶器威力還要巨大的寶器不是?”


    張凡聞言笑了起來,道:“長老,你手中的法劍就是上古之物,何須如此長籲短歎?你隻要稍加摸索,定能煉製出仿製古寶來。弟子也可以隨你學習一二,你看如何?”


    老道笑道:“老道既然說過不會收徒,以前不收,現在不收,將來也不收。”張凡失望地歎了口氣。


    老道見狀笑道:“你舍得把古寶送給老道研究,老道已經準許你在島上修煉,下海打撈靈石,難道你還覺得不夠麽?”


    張凡赧然道:“長老,弟子無人教導,至今雖有練氣之法,但是卻無一門拿得出手的法術。修真世界不同凡人世界,稍有差池就會身死道消,弟子也是無法,想找一個師傅傳授點生存技能,可惜弟子雖為外門弟子,卻無一人肯要啊。”


    老道歎息道:“北溟派中,如你一般之人何止一個,我北溟派早已是神州最大的修仙門派之一,有弟子無數,然而至今修煉有成的築基期修士不過數十人,但是築基期距離那傳說中的仙人之境不知還有多遠,幾乎沒有人有長生的可能,唯一的區別就是壽命長段罷了。你何不像他人一般慢慢修煉,快快樂樂的生活呢?畢竟修士也是人,誰會如老道這般隻知煉器,至今仍然孤身一人,就是弟子也跑的跑,死的死,沒有一個留下來。老道是不會收你為徒的,你縱使用出萬般手段,老道也不會對你有絲毫憐憫之心。”


    張凡聞言黯然神傷。


    老道把張凡表情看在心底,過了良久,才歎了口氣道:“老道也知道你其實也不容易,但是若你與老道走得太近,你有一天會後悔的。”


    張凡聞言,快步上前,大喜道:“長老放心,弟子才不怕,隻要……”老道見狀,揚手阻止他繼續說話,悠悠道:“罷了,罷了,老道知道你的心思,既然那天沒有將你敢走,說明你我終究有緣,老道雖然不會再收徒,卻不會讓自己的道統失了傳承。若你能辦好一件事情,老道就傳你一些生存之術,不過也僅此而已。”


    張凡大喜,謝道:“多謝長老,別說一件事,就是十件事,弟子也願意。”老道搖頭道:“你現在說這些太早了,老道想在進了大殿後,你定不會再如現在這般信誓旦旦了。”


    張凡大笑道:“既然長老如此說,弟子倒是要看看到底是甚麽難事。縱使那事再艱難,弟子也一定完成。”老道笑道:“好,既然如此,你就隨我來。”說著老道心神一動,前麵大殿開了,張凡也懷著激動的心情快步隨老道進去。(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道修真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疑似神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疑似神棍並收藏大道修真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