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翊屁股兩邊都被削去了肉,雖然沒有傷筋動骨,但接下去的好長一段時日裏都不能坐了。


    冥六再次打開門走進來,“公子,李公公往碧泉閣來了。”


    音落,門外便傳來李公公尖細的聲音,“秦相,皇上召見。”


    赫連翊聞言,蒼白的臉露出喜色。父皇召見,意味著秦瀲不能在此多留。


    “煩請公公迴去稟告皇上,秦瀲很快就到。”秦瀲不急不緩地道,他拿出冥六剛剛交給他的那瓶藥粉灑在赫連翊受傷的地方。


    藥粉灑下去,赫連翊身上的傷口立刻止住了血。血雖止住,但那痛卻止不住。過了半盞茶的功夫,赫連翊身上的傷竟然奇跡般的結了疤,且那傷疤就像是三天前受的傷一樣。


    秦瀲手中的這瓶藥原是靈藥,有止血的作用,還可令傷口快速結疤,讓傷口看上去就像是幾天前受的傷一樣。然卻被他讓人加了胡椒粉進去,所以即便讓赫連翊的傷口結了疤,那傷口的疼痛卻仍是一絲不減,甚至還更痛。


    秦瀲解了赫連翊的穴道,赫連翊稍稍一動,痛楚立即襲卷全身。


    “卑鄙!”赫連翊的啞穴一解開,他便咬牙道。身上的傷口結了疤,一看就不像是今天才受的傷。就算他現在想去父皇麵前告秦瀲的狀也沒有證據,吃了這個悶虧,他要死死的記在心裏,終有一天,他必定加倍的從秦瀲身上討迴!


    秦瀲眉眼含著清淺的笑意,“想必榮王很想泡溫泉,不然也不會來這。既然如此,本相便成全你罷。”一腳就將赫連翊踹下溫泉。


    怨氣衝天的怒罵聲從飛濺的水花中傳上來,“狗娘養的卑鄙無恥小人,本王咒你屁股流膿生瘡而死!”赫連翊實在怒極,忍不住爆粗口,身為榮王應有的涵養在這一刻全被拋到了腦後。


    秦瀲聞言沒有理他,他甩了甩衣袖,施施然地離去。


    “王爺在裏頭不慎,腳底打滑摔了一跤,你們就進去看看王爺怎麽樣了吧。”秦瀲對赫連翊的手下溫和道。


    待秦瀲走後,赫連翊的那幾個手下火速衝進隔間。赫連翊趴在水池邊沿,大半個身子還浸在水裏。他們看到赫連翊後背突然多出了幾片疤痕,嚇得一大跳,然看到他屁股上那兩道明顯的疤痕時,他們想笑又不敢笑。


    “快把本王拉上去!”赫連翊吼道,他的人立刻七手八腳把他撈上來,再用轎子將他抬迴去。


    容薔,也就是在外人眼中的容側妃,她看到赫連翊被人抬進寢房,忙上前問道:“王爺這是怎麽了?”


    “本王無事,隻是被狗啃了兩口。”赫連翊兩手揪著被褥,恨恨道。


    傍晚,得知赫連翊受傷的寧淑妃匆匆趕來,“秦瀲,他怎敢!怎敢在你父皇眼皮低下如此對你!”她怒地漲紅一張絕美的臉道。


    她看著趴在榻上的赫連翊,心疼的問道:“太醫來看過了嗎?”


    赫連翊抬頭虛弱一笑,迴道:“已經看過,上了藥後好多了。”


    “兒臣聽聞父皇今日突然召集了幾位朝中重臣商議事情,母妃此前可有從父皇那探出什麽口風?父皇召集他們想商議的究竟是何事?”赫連翊問道,平時朝中有重大的事,父皇都會讓他和靜王參與商議,可是這一次卻沒有。


    寧淑妃搖頭,在赫連翊的榻上坐下,“本宮也不知道”


    赫連翊忽地抬起頭來,急急道:“父皇突然召集重臣商議事情,卻沒有讓兒臣與靜王參與,會不會……會不會是要商議立太子一事?”


    想到今天元雍帝失望轉身離去的背影,赫連翊不由焦慮,“如果父皇召集重臣商議的是立太子之事,估計今日就可得出結果。今天兒臣讓父皇那麽失望,父皇肯定不會再考慮兒臣,那麽父皇心中的太子人選就是靜王了。”他激動地想從榻上爬起來,卻扯動了傷口,痛得他連連倒吸冷氣。


    “翊兒,你先別胡亂猜測,先把傷養好。”寧淑妃道。


    沒多久,赫連翊派去打探此事的人迴來,得出的消息證實了赫連翊的這一猜想是對的。


    皇上命人在今晚擺了宴席,究竟立誰為太子,皇上估計會在宴席上宣告。


    “不行,兒臣一定要想辦法阻止父皇立靜王為太子。”赫連翊情緒激動道。


    寧淑妃站起來,“翊兒你別激動,小心牽動傷口,你父皇未必會立靜王為太子。”


    他今日做了令父皇那麽失望的事,就算父皇不立靜王,那也肯定不會立他,“母妃,你可有讓如珠在靜王送給雲貴妃的古琴‘冰弦’上做手腳?”


    寧淑妃遲疑了片刻,才道:“沒有,如珠還沒找到機會下手。”


    “該死的”赫連翊惱道,今晚父皇極有可能在宴上說出立誰為太子了,如珠那邊卻還沒有得手。難道阻止父皇立靜王為太子的辦法一點也沒有了嗎?不,他不甘心!


    “咻”突然有支短小的箭羽飛來,釘在了窗木上。


    “誰!”赫連翊警惕道,眸光冷冷地瞥向窗子。


    寧淑妃先是嚇了一跳,迴過神來,她立刻衝到窗邊向外探出頭。沒發現什麽可疑人物,卻發現了釘在窗木上的箭羽。


    箭羽上插有一張紙,寧淑妃將箭羽拔下,拿出那張紙過目了一遍。


    “紙上寫有什麽?”赫連翊問道。


    寧淑妃把頭抬起來,神色凝重而又狐疑。她走過來,把紙交給赫連翊,“你自己看看”


    隨後她走出房門,問守在外麵的侍衛,剛剛是否看到附近有什麽可疑的人,侍衛迴答沒有。


    寧淑妃走進來,神色越發凝重,“究竟會是什麽人呢?”


    “兒臣一時間也想不出來”赫連翊道,“這人居然也和我們想到一塊去了,都想在‘冰弦’上動手腳。不,是對方已經動了手腳,隻不過還需要我們配合。”


    紙上隻說了寥寥數語,大致意思是今晚的宴會,設法讓雲貴妃在皇上的對麵,用‘冰弦’彈奏名為‘流水’的曲子。


    ‘流水’是蓮妃生前最常彈的一支曲子。


    這人在‘冰弦’上動手腳的目地何在?難不成對方與靜王或雲貴妃有仇?


    “紙上說的,你認為如何,是否可信?”寧淑妃問赫連翊的意思,“會不會這是個圈套?”


    赫連翊把紙放到一邊,沉思片刻才開口道:“按紙上說的去辦對我們並無什麽壞處,左右我們現在也想不出什麽法子,不如就按紙上說的來辦吧。”


    秦瀲迴到寢房,就看到青靈正躺在他的榻上睡的香甜。


    他寢房的四周都有暗衛盯著,門外又有人把守,倒不擔心會突然有外人闖進來。


    因他怕冷,所以榻上鋪了層以白色貂皮製成的毯子,被子是厚厚的狐毛。整個榻上看過去就是一堆白毛。


    枕頭也是由絨絨的狐毛做成,她那張小臉埋在狐毛裏,顯得越發的精致與嬌憨。


    看到這樣的睡顏,他的心瞬間軟了下來,臉上漾出溫柔似水的笑意。伸出手想去摸她的臉,手伸到了半空,卻擔心自己的手涼而把她給弄醒了,就又把手急急的收迴。


    俯身,他輕輕吻上她的唇。原本隻想蜻蜓點水的吻一下,不料她這時微張了嘴,他禁不住誘惑,將舌尖探了進去。


    不想擾得她醒過來,可是一嚐到她甜美的芬芳,蝕骨銷魂的滋味,他就把持不住。他漸漸地往裏探入,索取更多。


    “嗚……”她被他吻醒過來,睡眼依舊朦朧,眸裏卻含著水氣,神情懵懂而又委屈。


    吻由唇滑落到她脖子,細密的吻滾燙的似要將她灼燒,“你欺負我”她扁著嘴巴委屈道。


    他從她脖子間抬起頭來,聲音沙啞的低笑,透著難言的魅惑。他在她唇上親了一口,哄道:“乖,繼續睡吧。”


    剛睡沉就被他給弄醒,她惱的咬牙道:“你很可惡!”伸出手勾住他脖子,仰頭就用力地咬他下巴一口,接著就迅速的縮迴被窩裏。


    他摸了摸下巴的齒印,搖頭失笑,替她把被子掖好,“嗯,很可惡,睡夠了再與為夫算帳可好?”他拿哄孩子的口氣哄著她。


    她頓時想氣都氣不出來,“你陪我”


    “好”他在她眉間落下一吻,隨後褪去外袍,脫掉鞋襪。他剛趟到榻上,身上就被蓋了暖暖的被子,被子裏還有屬於她的氣息。


    青靈翻過身,然後緊緊抱住他,“還冷嗎?”她的雙腿跟著纏上他的腿。


    他身子僵了一下,卻有一股暖流從心裏流過。


    他眉眼滿含笑意,柔聲道:“有夫人在,不冷。”雙臂抱緊她,如抱著稀世珍寶。


    她便是他的珍寶啊。


    “皇上召見你們幾個大臣是要商議什麽?”青靈現在已沒了睡意,開口便隨意問道。


    “商議立太子之事”


    元雍帝突然召集大臣商議立太子一事,估計也是今天被赫連翊氣的失望之極,才果斷做出立靜王為太子的決定。


    “如今有結果了麽?”青靈追問。


    “如果不出意外,太子之位當屬靜王。”秦瀲道,“今晚的宴席上,皇上應該會對群臣說出立誰為太子。”


    “太好了”青靈笑道,赫連翊當不成太子正是青靈心裏所希望的。


    赫連翊對皇位那麽執著,對太子之位也必定看重,如果他沒能當上太子,於他而言定是個不小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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