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師姐……”湯果兒保持著彎腰的姿勢,心裏有些害怕,“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她怎麽知道怎麽辦?!花櫻芳白了湯果兒一眼:“你先扶我起來!”


    “哦!”湯果兒忙伸手去拉扯花櫻芳。


    花櫻芳剛剛撞得不輕,現在身上疼得厲害,而“動作粗魯”的湯果兒用力拉她胳膊的動作讓她身上疼痛更甚,花櫻芳怒了:“放手!”


    湯果兒被花櫻芳的怒吼聲嚇到,聽話地乖乖鬆了手。花櫻芳沒料到湯果兒這麽聽話,已經被湯果兒拉扯得快坐起來的花櫻芳一下失去了支撐,又重重摔到了地上。


    花櫻芳額頭差點磕到走廊的台階上,她這下氣炸了,迴頭瞪著湯果兒就開罵:“你簡直蠢笨至極!跟頭豬……啊!”花櫻芳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卻忽然飛了出去,身體重重撞上了院牆,而後又掉到了地上。


    眼睜睜看著花櫻芳被無形的力量帶走的湯果兒:“!!!”她定定地站在原地,再不敢動彈了!


    花櫻芳趴在院牆下痛苦呻.吟,但是嚇壞了的湯果兒卻不敢到她的身邊去。過了好一會兒,發現自己並沒有跟花櫻芳一樣飛出去的湯果兒看著趴在地上疼得出了一頭汗水的花櫻芳,猶豫了一會兒後,她蹲下身,試探著伸出一隻腳,小心翼翼地踩到走廊外的地麵上,同時緊張地閉上了雙眼。


    預想中的騰空之感並沒有降臨,湯果兒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卻發現花櫻芳瞪大雙眼看著自己這邊,有些奇怪的湯果兒睜大眼,然後就看見一雙穿著翠綠色繡花鞋的腳憑空出現,靜靜懸浮在她的眼前。


    空無一人的院落、被看不見的東西襲擊的花櫻芳、出現在半空中的繡花鞋……湯果兒在短短幾秒鍾時間裏瞬間就腦補出一部厲鬼索命、逃生無門的恐怖電影,而她就是即將遭遇不測的炮灰角色!


    “呀啊啊啊啊啊啊!”湯果兒被自己腦補出來的劇情嚇得臉色發白,尖叫著坐倒在地,她手腳並用往後倒退,直到抵到身後的木門上退無可退,眼淚都快嚇出來的湯果兒縮卷著身體,讓自己盡量遠離那一雙繡花鞋。


    “哎呀,你這孩子膽子怎麽這麽小?”聽上去帶著笑意的溫婉女聲響起,身體微微顫抖著的湯果兒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然後就與一個站在半空中,穿著石青色長裙、領口繡著幾片竹葉的年輕女子對上了視線。


    領口上鏽著竹葉?理事廳的人!不是鬼?!


    湯果兒的身體忽然就不抖了。


    年輕女子站在半空中,居高臨下地看著驚愣住的湯果兒,捂嘴笑道:“我早就聽說凡俗之人最愛疑神疑鬼的,遇到不按常理的事情,就會解釋成是鬼怪作祟。”


    年輕女子的話讓湯果兒下意識抿了抿嘴,低下頭不去看年輕女子。


    看見湯果兒的動作,年輕女子就知道她剛剛也是這樣想的,年輕女子輕歎一口氣,身體緩緩下降,最後穩穩站到地上。站穩之後,年輕女子伸出一隻手,手心向上,做出一個托舉的動作。坐在地上的湯果兒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力量作用在她的身體上,把她“扶”了起來。


    湯果兒站穩後,年輕女子看著她說道:“你這孩子自小生長於俗世,沒見過世麵,眼界短淺,被人灌輸了那樣的想法也是正常。不過你現在得了機緣入了我們仙門,以後那種想不通的事都不能再往鬼怪身上推了哈。”


    湯果兒以為年輕女子的意思是“世上本無鬼神,隻是凡人胡亂猜測”什麽的,她正打算點頭呢,結果年輕女子又接著說道:“這世上閑得無聊嚇人解悶的玩意兒多著呢,又不止是鬼怪,還有那些妖啊魔啊的,怎麽可以一被嚇到就把罪名全推到鬼怪的頭上呢,鬼怪們也真是無辜,不知為此背了多少罵名呢。”


    不知道該說什麽,但是又覺得好像有點道理的湯果兒:“……”這時空,修仙的人都有了,妖魔鬼怪什麽的,應該也是品種齊全的吧……


    “好啦,閑話不多說啦,咱們開始今天的禮儀課吧。”年輕女子看著湯果兒,眨眼笑了一下。


    發現年輕女子是理事廳的人後,湯果兒就大概猜到了她的身份,但是一直趴在地上、隻看得見年輕女子背影的花櫻芳沒看見年輕女子領口處的竹葉繡花,因此她聽了年輕女子的話後,很是驚訝:“你就是教我們禮儀的人?!”


    年輕女子迴身看著還趴在地上的花櫻芳,微笑道:“正是。我是理事廳的幹事平夏,也是禮儀院的主事,你們可以叫我平幹事,也可以叫我平師父,或者叫我平姐姐也是可以的。”說到兩人可以叫自己的姐姐的時候,平夏沒忍住,“噗呲”笑出了聲。


    雖然平夏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但是湯果兒心裏知道平夏肯定是年紀很大的人(湯果兒唯一看見的外表看上去比她小的孔雀都是實際年齡三十多歲的人,那其他那些看上去比孔雀大的人,實際年紀自然也是比孔雀大得多),想著之後還要相處一年,湯果兒選了個親切點的稱唿:“平姐姐。”


    花櫻芳對學禮儀的事本來就抗拒,剛剛還莫名其妙地被平夏出手收拾了兩迴(就算禮儀院裏還有別的人沒現身,但是平夏說自己是禮儀院的主事,那麽禮儀院裏就是她說了算,如果對花櫻芳出手的不是平夏,那出手的那人也一定是在平夏的授意下對她動手的),她心裏有怨氣,因此選了最疏遠的稱唿:“平幹事。”


    湯果兒的稱唿讓平夏眉開眼笑,她笑著迴應了湯果兒,而花櫻芳的稱唿則隻讓平夏冷淡地應了一聲。


    湯果兒和花櫻芳的底細,平夏在香茗樓吃早飯的時候就已經從馮若桂那裏打聽清楚了。湯果兒是昨天才“從俗世而來的孤兒”,禮儀規矩一點都不懂,而花櫻芳已經在書院前山待了幾十年,基本的禮儀規矩都懂,因此平夏對待兩人的態度也各有不同。


    對待不懂卻好學、她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湯果兒,平夏態度語氣都十分溫和,她不僅教得細致認真,而且在湯果兒做錯了動作後,還能一邊笑著一邊糾正她,完全沒有生氣著惱的樣子。


    而當平夏麵對有一定禮儀基礎卻又抗拒接受跟自己認知不一樣的新的禮儀、並且時常還跟她發生爭執的花櫻芳時,就變得很強勢,幾次爭執之後,平夏在花櫻芳麵前說什麽就必須是什麽,若是花櫻芳敢反駁或者故意做錯動作……


    “嘭!”砸院牆上。


    “噗!”扔水池裏。


    “啊!”撞廊柱上。


    反正花櫻芳已經築基,雖然她被禮儀院裏的禁製限製著不能使用靈氣反抗或者護體,但是她經過築基洗練後的身體十分強壯,輕易是摔不壞的,在摔人這方麵很有自信的平夏下手絲毫不留情。


    對花櫻芳說翻臉就翻臉的平夏雖然對待湯果兒要多溫和有多溫和,但是湯果兒還是被她冷著臉扔飛花櫻芳的模樣嚇到,戰戰兢(jing)兢地努力規範自己的動作。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禦仙書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伊然小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伊然小築並收藏禦仙書院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