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他沒有繼續下去,反而起身,鬆開她的被綁住的手腕,但星辰卻再也沒有半點力氣爬起來,他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出屋子。


    浴室的水聲嘩嘩地響著,浴室裏的光線很好,潔白的白瓷臉盆邊,一叢綠色的盆栽長得十分鮮活,星辰泡在浴缸裏,認真地盯著它看了好久,她真羨慕它枝繁葉茂,充滿活力,活得這樣好……真是好榜樣。


    視線漸漸模糊起來,星辰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痛意了,右手一鬆,她看著了屬於他的刮胡刀片掉在地板上,她低下頭,靜靜地看著滿池的水,淡紅色的水,還有更多的鮮豔的紅色,從她左腕裏流出來,然後她軟軟地向後仰去……一切都靜止了。


    水似乎還在“嘩嘩”不停的流著,好像有人從外麵撞開了被她反鎖的門,將她從水裏抱了出來,再拿毛巾用力按住了她手腕上的傷口。


    那個人似乎很生氣很生氣,但一直沒有說話,可全身散發出的寒意足以讓她害怕。


    星辰不禁絕望地想著,為什麽不讓她死呢?她已經好累、好累了……好像又來了其他什麽人,在室內輕輕走動,鼻子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冰冷鋒利的針頭刺進了她的脈膊,還有人在對話,那聲音吵得她睡不著。


    “怎麽樣?”


    “還好,幸虧發現得及時,傷口包紮得也很好,不過晚上可能會發燒,要注意觀察。”


    “需要送醫院嗎?”


    “目前還不用,您放心,讓她多休息……”


    意識漸漸模糊,她一點也不想再聽了,隻想要好好的睡一覺,再也不用醒來,再也不用麵對這樣的生活,於是她放任自己沉向無邊的黑暗中去……


    這一夜,星辰夢見了死去的媽媽,將她丟在孤兒院門口的虹姨,她們都不要她了,她一直都是個被遺棄的、沒人要的娃娃。


    她們越走越遠的背影,教星辰怎麽也追不上,她不知如何是好,隻能孤伶伶站在原地,嗚嗚咽咽地哭泣。


    這時,旁邊有隻大掌撫上她柔嫩的頰,細心地替她拭去淚水,並輕拍著她的肩背,低語撫慰著,哄她安靜。


    恍惚中,星辰隻覺得這聲音似曾相識,可又想不起究竟是誰,身子軟綿綿地毫無半點力氣,連眼睛都睜不開。


    但是她知道,那隻溫柔的手掌喂她吃過藥、喝過水,幫她換掉因為發燒濕透的衣服,還會一直握著她的手。


    真溫暖啊,她貪戀地喟歎出聲,又迷迷糊糊地昏睡過去。


    醒來,仍是那麵偌大的落地窗,可惜已經關得密不透風,沒有湧動的微風,深紫色窗幔失去了鮮活的力量,沉默地垂落在地麵,與窗邊那張天鵝椅成了靜態的擺設。


    當看到坐在床沿的男人時,星辰猝然迴想到了之前發生的一切,腥徽齟笠凰眸子,眸中流露出濃濃的恨意,寧可自己繼續陷在無休無止的睡夢中,也不想麵對這個惡魔一樣的男人。


    傅珩一直靜靜地坐在床邊的靠椅中,合著眸似乎在看手中的什麽東西,見她睜眼,立即俯身靠近她,問:“醒了?要喝水嗎?”


    星辰見他傾靠過來,兩手便立即抓牢被子,猶如見到仇人般,眼神充滿了敵意。


    “嗯,精神還不錯,這麽有戰鬥力,”他笑了起來,嘴角彎成一抹嘲諷,“既然有戰鬥力,又何必尋死呢?”


    “你……”這人真稱得上毒舌!星辰心中憤懣,正想反駁,豈料一張嘴,才覺得嗓子幹澀得疼到要命,仿佛是撒了一大把粗鹽,幾乎連聲音都講不出來。


    “你還是聽話點的好,這樣對我們大家都好。”他悠閑自在地從旁邊的小鐵架上端過一杯水,看著她,“喝不喝?”


    她緊緊地抿了下嘴,坐起來,伸手接過,捧著杯子大口大口的喝。


    他一直盯著她看,看她本來就不大的瓜子臉,因為這次自殺未遂變得憔悴了許多,在齊耳短發的襯映下,越發顯得還不及他巴掌大,一雙大眼睛也更大了,卻毫無半分神采。


    如果她不是這樣的身世,定然會得到他更多的憐惜……這樣想著,也這樣硬下心腸說服自己,清下嗓子,他調整好自己萬千的思緒,才將事先準備好的一疊東西遞過去。


    “有些事你大概還不知道,或許一輩子都沒有機會知道,但是我覺得你還是……”他示意她打開,“看看比較好。”


    星辰莫明其妙地瞪著他,遲疑了一會才伸手接過。


    時間悄悄地流逝著,房間很安靜,隻有翻動紙頁的聲響。


    那一疊厚厚晦紙張,記錄著一個在電影、電視中重複了千萬遍的劇情。


    事業有成的已婚男人,邂逅了淪落風塵的漂亮女人,說是逢場作戲也好,情投意合也罷,結果是女人珠胎暗結,男人卻不願擔負責任,不告而別。


    女人沒狠心拿掉孩子,一麵繼續做著皮肉生意,一麵將小女兒生下來撫養,女兒三歲時,女人不幸患了癌,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在一起上班的好姐妹,好心地幫她照顧無依無靠的小女兒,直到七歲,後來因為欠了巨額高利貸,害怕會連累到小女孩,不得已將她丟在了孤兒院的大門前。


    眸中漸漸湧滿了淚水,星辰吸著鼻子,倔強地不讓它掉下來,可是仍舊控製不住,淚珠一顆一顆掉下來,打濕了她手中的紙頁。


    這些,其實不是故事,而是一個真相,古世昌是她的親生父親。


    原來,這就是為什麽明明不想,卻又不得不收養她的原因。


    原來,這就是為什麽古家人都討厭自己的原因。


    原來,她是個私生女。


    良久,她都一直呆呆地坐著,無聲地流淚。


    “都看完了?”坐在一邊的男人,出聲打破了這難熬的寂靜。


    她仍然不肯抬頭,吸吸鼻頭,帶著濃濃的鼻音問:“這些都是真的嗎?”


    “你說呢?”他淡淡地迴答:“我沒有必要編個故事出來騙你。”


    “虹姨……她現在在哪兒?”


    “九年前,因為欠了高利貸,被債主逼到精神失常,後來由於使用利器刺傷債主,現在被關在精神病院。”星辰猛地抬起頭,一雙霧蒙蒙的大眼睛全是哀傷,她看著他,囁嚅地問:“你為什麽,要給我看這些?”


    “因為你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傅珩笑了,英俊得宛如惡魔,“即使你再痛恨古世昌,也不會願意看到自己的生父因你受到牽連。”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她聽不懂,愕然地問。


    “我的意思是,我想繼續那一夜的錯誤,”他站起身,牢牢地盯住她,“直到我厭倦為止。”星辰難以置信地仰望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是個記憶力很好的人,當然,也相當記仇。”他一派輕鬆地說:“一年之後,我就會迴到台灣與你父親共事,我從來不自詔自己是什麽正人君子,向來憑心情辦事,萬一不小心想起今時今日曾遭到你的拒絕,恐怕會做出一些對令尊不太有利的事情,我想,你肯定也不會願意吧。”


    他沒給星辰發言的機會。繼續道:“當然,作為迴報,我可以想辦法幫你,照顧那個精神有問題的女人,讓她住進台灣最好的療養院,請最好的醫生為她治療,不會再被關在精神病院裏,你覺得這個提議怎樣?”


    多麽殘忍的男人!他將她所有的路都堵死了,卻還在裝模作樣地征求她的意見。


    圓睜的雙眼空洞無種,星辰倏地失笑,笑得淒涼,“我可以說句『不』嗎?”


    “你能明白那最好了。”話音未落,剛才還謙虛謹慎、彬彬有禮的表相轉眼間通通不見了,星辰見麵前的男人赫然朝自己逼近,她還來不及躲閃,就被他的大掌攫住了下巴。


    “唔……”星辰吃痛地蹙起眉。


    “從現在起,你給我好好記著!”他捏著她消瘦的、尖尖的小下巴,在耳畔猶如惡魔發出冰冷而無情的威脅,“古星辰,如果你再敢尋死,我就讓古世昌一家給你陪葬!”


    “而那個女人,會變成路邊的沒人理睬的乞丐。”


    “現在,你聽清楚了嗎?”他的聲音如同滲著零下三十度的冰冷寒氣,令人不寒而栗。


    星辰聽清楚了,所以變得很乖。


    他不讓她再去打工,她就辭職不做了;他讓她每天晚上到他這裏來,她就聽話地在屋子裏等他迴來;他叫她不要理會古家兄妹,她就連連點頭,甚至在聽到古宏超因吸食大麻和涉嫌牽扯進一樁案件,而被加拿大警方拘留的消息時,都沒有產生一丁點兒好奇心去問東問西。


    她很乖,乖得讓傅珩一點兒毛病都挑不出來。


    當然,與其說她乖,不如說這女孩很能忍,哪怕心裏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都不會輕易流露,他要她做什麽,她都溫馴地服從。


    放學後,她就馬上迴來,或溫習功課,或靜靜地待在書房看事。


    傍晚時分,煮飯廚媽在做好飯菜後會離開,她則等著他迴來吃飯。


    安靜地吃過飯,她會主動去洗碗,他清楚她心裏想著,隻要能盡量少跟他單獨相處,叫她做什麽應該都可以吧!


    偶爾他興致來了,也會提出她帶去看電影、到餐館裏吃美食或者出去逛街,像普通情侶那樣約個會。


    她卻因為怕被認識的人看到,總是找借口躲開,能不去就不去,拒絕得多了,難免惹到他不快,就隻好勉勉強強地跟他出門,一路上畏手畏腳緊張得要命,看在傅珩眼裏,實在有幾分滑稽可笑。


    原來跟他在一起,還能弄出這麽“忍辱負重”的意味來。


    基本上,他們相處得還不錯,他喜靜,她也不是讓人頭疼的瘋丫頭,很多時侯,兩人都相安無事。


    除了在床上。


    一方麵她太可口,他總是會要得太猛,她成年沒多久,方識情欲,懵懵懂懂,初經人事時是不知,後來又是在威逼和誘的情況下,哪裏配合得了他源源不斷的欲 望?弄得她緊張到一看到他和床就發抖。


    另一方麵,每一次的親密,就會有曾經被他羞辱的不堪畫麵,不自覺地跑進腦中,令她痛苦不堪。


    特別是在那次自殺未遂之後,接連好幾次,她都會在他進入時猛然崩潰,拚命地縮成一團,不停地哭泣,根本不願意他碰她一下。


    他很惱火,以為她是故意嫌惡自己,因此盛怒之下就失了理智,隨便抓著什麽就是什麽,領帶、毛巾、皮帶,他把她綁在床上,非得用各種手段逼得她高潮連連。


    無論是思想上,還是骨子裏,都青澀保守的少女哪是他的對手,每一次都似乎被他折騰得死去活來,流著淚告饒。


    慢慢的,她不再掙紮了,因為她發現隻有這樣,他才不會再將她綁住,而她顯然已經找到了別的途徑和方法,傾泄滿心的恐懼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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