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呃,好癢啊,你別慢悠悠的,趕緊畫好吧。”顧知雪的下巴被阿火捏在手裏,阿火的另一隻手優雅的執著一支細長的筆,在顧知雪臉上輕描淡畫,嘴角一絲笑意經久不散。顧知雪細長的眉毛被他填粗了一些,往上蜿蜒,更加妖異。顧知雪本來就白皙的肌膚上施了些粉黛,眼角眉梢的稚氣都被男人手裏一支筆掩蓋。阿火直起腰,端詳著自己的作品,眉頭稍稍皺了起來,又轉身去研究托盤裏的東西。顧知雪趁機摸到一麵鏡子,雖然是銅鏡,但是清晰度也是可以的,於是她張著嘴看著鏡子裏的陌生女人,差一點就脫口而出“魔鏡啊魔鏡,告訴我???”

    鏡子裏的人有一副妖異的麵容,眼角一抹濃鬱的紅色,端的是驚心動魄的豔麗。但是妝雖妖豔,她的眸子卻是擋不住的清澈靈動,就好像一株紅蓮,在火海淤泥中也還是孕育著聖潔的蓮子。“阿火,你好這口啊。”顧知雪摸到自己的臉,顧憶都無法下手的臉,你一下子就塗了這麽妖的紅色,真是執念頗深呐。阿火沒有理她,背對著顧知雪,他伸出食指,定定的看著它,然後一滴紅得眩暈的鮮血在他的指尖凝聚。他拿起一支纖細的軟毛筆,筆尖吸飽了血滴,然後迴頭,“最後一步。”他輕輕地挑起顧知雪的下巴,在她右邊額角描畫著,顧知雪的注意力全部被額頭上酥麻火熱的觸感吸引,沒有注意到,她耳垂那裏僅剩的一朵雪花悄然融化,一滴水珠沁入她的衣領,消失得無影無蹤。

    “巷子深”酒館,是一位獨居的老人所開,一天隻有四壇酒出售,而且從來不掛招牌,也不會招唿客人。這酒館在最最偏僻的巷子深處,早上的時候,老人會揭開封泥,讓酒香隨風散出去。這一天,酒館迎來了最後一壇酒的品嚐者。

    老頭稀鬆的眼皮抬起來,看了一眼門口,兩個人並肩進門,矮小一點的快速地把門關上,哆哆嗦嗦的喊道:“來壺酒暖暖身子!”她的話拋出去,卻沒有人接,就像一塊石子,投入三尺深的雪地裏。來人這才發現,這酒館很小,隻有窗口有一套桌椅,上麵放著一壇酒。老頭機械的擦拭著他的桌麵,連個反應都沒有。

    “嘿!老爺子,賣酒嗎?”來人就是循著酒香過來的顧知雪和阿火,兩人的麵容都是引人注目的,特別是顧知雪額角的一株紅竹,在她白皙的臉上似乎活了過來,美得窒息。於是兩人專門挑沒人的地方走,就在空氣中捕捉到了奇異的香味。多虧了阿火的狗鼻子,顧知雪心想。

    老爺子繼續擦桌子。顧知雪覺得奇怪,除了桌子,這間小屋子裏簡直就是滿布灰塵

    ,連這個活人也像是灰塵,毫無生氣。“這酒,賣給我們嗎?”阿火開口,這老頭子終於肯停下來,看了他一眼。顧知雪不知道怎麽的就覺得老人家對阿火態度就是不同,連給他的酒碗都是好的,而她的碗邊上都是豁口,她生怕這又是什麽價值連城的古董,一下子給捏碎了。

    可是這一點點疑問也被酒的香味驅散了,顧知雪把臉都要擠進壇口了,卻被阿火一下彈開。顧知雪不讚同的摸著頭,“吃獨食是要遭天譴的!”雖然天譴從來不光顧。阿火把自己的好碗遞給顧知雪,她接過碗,喜笑顏開的把玩,“我說,這碗真的不錯啊!”顧知雪抬頭,“!”阿火輕輕鬆鬆的抓著酒壇口舉起來,然後那有些粘稠的琥珀色酒水就像被規定好了軌跡一樣送到他口裏,一滴不漏。

    “啊啊啊啊啊!混蛋!”巷子的深處,某人的聲音被束縛在小小的酒館裏,爆炸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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