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雪坐在銀雪身上,與來時不同,銀雪身上多了個白色繡銀邊的馬鞍。六安也購置了一匹馬,純黑色,聽說是他從不識貨的馬販子那裏購得的良駒。顧知雪這才徹底忘記了六安那時的偷襲,因為這貨挑的馬鞍真的很不錯。因為傘妖極有可能是傳說中的寶貝,顧知雪財迷般的將其揣在了懷裏。

    傘妖說她叫碧梅,顧知雪的血很有效的保住了她的命,不知道是為了報恩還是別的,她留在了顧知雪身邊。六安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隻見黑衣少年樂嗬嗬的騎在馬上,腦後鬆鬆的綁了個不高不低的馬尾,額前幾縷碎發順服的貼著白皙的臉蛋,陽光在她小巧的五官上鍍上一層暖光。“怎麽了?難道早上吃的東西沾在臉上了?”顧知雪發現六安淡淡的目光,擦了擦臉。

    “你為什麽留著那妖,不怕我殺了她。”六安雖然是早就知道了答案,但是還是脫口而出。

    顧知雪摸了摸傘,才不承認是因為自己被她的情緒感染心軟呢,她想。“這是寶貝吧,可以擋災什麽的,至少賣個好價錢。”於是她說出了後來的目的。可是六安潑了她一盆冷水,顧知雪一臉憋屈的看著他,“次次次品?”六安鑒定,碧梅是次品無疑,因為天下第一的傘??????他閉了閉眼,反正是秘辛,不可說。“不過,既然成精,也是有用的。”看不得顧知雪沮喪的臉,六安鬼使神差的安慰。等他反應過來,嘴角的笑都僵硬了一些。

    又是一天一夜的趕路。

    京都還沒有到就能感受到她的繁華,這一天,顧知雪和六安終於到達。顧知雪雖然擔心棗子,但是無奈十皇子一行人直接進了宮,又有六安說顧憶已經到了千司府,顧知雪這才舒了一口氣,可是一放鬆,就容易餓。六安聽見顧知雪的肚子在唱戲,笑意更深,“顧賢弟要不要陪為兄去喝一杯。”

    顧知雪為六安的善解人意鼓掌,用力的點頭。可是她不知道,就是這樣一個決定,把很多人都推進了命運的深淵。

    在顧知雪兩人沒有入京前,顧憶就成功混在十皇子一行裏,說是表少爺為了找馬一定會找到十皇子,於是他迴到了久違的京都,見到了久違的友人。比如一隱,比如千司府的人。

    顧憶看著風未眠胯下的棗紅馬,總是覺得奇怪,他特地找管家要了改善後的豆餅,可是棗子還是不吃,作為一匹馬,吃糕點會不會鬧肚子?一隱和他並肩,看著他微微皺起的眉,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就被他往嘴裏塞了個什麽。一隱愣了愣,感覺沒有毒就嚼了嚼,又感覺味道

    不錯就咽了下去。“味道不錯,可是比不上糕點。”顧憶看著他,以為他會有什麽其他的表情,結果人家還是一臉和煦,陽光燦爛。

    “你的口味和棗子不一樣。”“???”一隱不知道誰是棗子,順著顧憶的目光一看,“它叫棗子?是的了,表少爺的馬很有個性。”一隱突然想起豆餅好像是用來喂馬的,就笑了起來。顧憶就覺得這人腦子有病,明知道自己拿他試馬糧的味道,卻還是笑。其實,他試探的,又何止是馬糧的味道?一隱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從來都是爛好人,從來都是不生氣。溫柔到讓人差點忘記他是風未的刀刃,最鋒利的武器。

    其實一隱在笑顧憶,他覺得顧憶有時候真的很幼稚,會有和以前完全不同的幼稚舉動。時間就是這樣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一個人,隻有故人相逢才會被覺察。不管是壞是好,變化是人保護自己的甲胄。一隱很樂意看到這樣的變化。“喂,四季很想你,反正也是要在京都落腳,不如去千司府吧。”一隱笑著,不是六安的假笑,而是永遠帶著縱容和溫柔的笑。

    顧憶沒有拒絕,“四季是誰?”他真的不記得有這麽個人。一隱嘴角抽了抽,這人真是絕情,“陳家的孩子,你救迴來的四字千司血脈。”顧憶仰頭,也不知道記沒記起來。顧憶沒有失蹤前,作為擅長攻擊的千司候選人,曾經在“域殺”磨練。“域殺”是一個高手雲集的地方,在這裏什麽人都有,有權有勢的人會在這裏發榜委托,完成任務會有相應的酬勞。顧憶接手的一個任務就是從仇家手裏救出陳氏唯一的血脈。

    於是當時還是少年的顧憶簡單粗暴的殺掉那家所有會武的人,慢悠悠的找到了被囚禁的陳季,也就是現在的四字千司。顧憶記得了,不過當年他不知道那個弱小的孩子居然是命定的千司,難怪三牙會放榜。

    “他有什麽本事。”顧憶隨口一問。

    “懸壺。”一隱貌似不太高興,斜飛的劍眉擰了擰,“就是不濟世。”一心想報仇的四季,因為自己天生的血脈,不得不學習醫理。又因為自己是傳說中的長生子,被妄求長生者覬覦,導致滿門被誅。本應該是世代懸壺濟世的醫者,卻成了讓人覬覦的藥引,又如何怪他鐵石心腸?

    直到後來,在暗地保護顧知雪去域殺磨練時,顧憶才偶然知道,四季在他殺掉那些武士後,自己又補了一些東西,致使那一家族的血脈全部斷絕,沒有放過一個。那時候四季才八歲。“那就去你那裏。”顧憶麵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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