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小蔓走後,雲檸在原地站了很久。


    明明是炎炎夏熱,她卻如墜冰窟。


    汗毛根根豎立,冷得發抖。


    這時,一雙溫熱的大手,握住她的肩膀:“雲檸?你怎麽了?”


    雲檸猛的迴神,對上顧司禮棱角分明的臉和溫柔的眼睛。


    她搖搖頭,神色不自然道:“沒,沒什麽。”


    “那就迴去吧。”


    顧司禮扶著雲檸的腰,替她分擔胎兒的重量,“這天氣越來越熱了,以後少往外麵跑,,有什麽想吃的,直接去找徐姐,醫生說,其實孕晚期可以吃點垃圾食品了。”


    雲檸抿唇,知道顧司禮以為她,又跑來這裏偷吃零食了。


    想起和馮小蔓的對話,她深吸一口氣,突然說:“顧司禮,可能是要當媽媽的緣故,我也有點兒想我的家人了。”


    顧司禮腳步一停,神色明顯有些不自然,隨即道:“孕晚期確實容易胡思亂想,不過你要注意調節心情,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而且,你家人的情況,我之前和也你說了,沒辦法見麵。”


    “……”


    雲檸看著顧司禮幽深的瞳孔,沒有說話。


    是啊,顧司禮確實和她說過父親失蹤,母親去世,哥哥逃往國外,都無法聯係。


    她當時也很信任顧司禮,為了逃避悲傷,從來沒具體問過原因。


    卻從來沒想過,原因就在顧司禮身上。


    雲檸又想起,很久之前,林蕭蕭給過她一個號碼。


    還說,如果她想知道真相,就打這個號碼。


    雲檸當時對林蕭蕭印象不好,以為她在挑撥離間,就沒在意過。


    卻忘了一句話:無風不起浪。


    雲檸攥著手心,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可內心的波瀾,還如洶湧的海浪般,難以平息。


    她感覺自己像站在一個命運的十字路口,既激動於即將揭開的真相,又恐懼著真相背後未知的後果。


    雲檸想了想,又對顧司禮道:“既然見不到父親和哥哥,那我想去墓園,看看我母親可以嗎?”


    “不行。”


    顧司禮斬釘截鐵的否定。


    下一秒覺得語氣太過生硬,又好聲好氣的哄道,“你現在懷著孕,不適合去墓園,等生完孩子,我們一起去看,好嗎?”


    男人盡量讓自己的神情柔和,但依舊透著一股不容反抗。


    他不可能讓雲檸去看她的母親。


    生產後也不會。


    這種巨大的哀傷和情緒波動,很難保證不會讓雲檸想起什麽。


    他和雲檸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狀況。


    他會竭盡全力的守護,這如同泡沫般易碎的美好。


    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


    雲檸也不再說話。


    但內心已經做了決定。


    母親的墓園,她是一定要去的。


    失蹤的父親,也要去找。


    現在的顧司禮,已經不能完全信任,她隻有相信自己。


    ……


    馮小蔓和雲檸對話結束後,直接迴了東城。


    她將照片放在桌子上,對楚哲遠說道:“你給我的任務,我已經完成了。”


    楚哲遠看看馮小蔓堅定的眼神,就知道她辦的很漂亮。


    他也沒含糊,衝手下伸出手。


    手下恭敬的從包裏,掏出一個黑色的皮革日記本。


    楚哲遠將這個日記本,遞到馮小蔓的麵前,說:“這是你哥哥生前的日記本,或許,你能從這裏麵找出他的死因。”


    馮小蔓的心,瞬間像被帶刺的藤蔓纏住收緊,滴出血來。


    她顫抖著手,接過這個日記本。


    翻開破舊的黑色皮麵,裏麵的白色紙張已經泛黃,邊緣微微卷起。


    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


    是哥哥馮大樹的字跡沒錯。


    馮小蔓強忍著心痛,慢慢的看了起來。


    9月1號。


    今天是我研究生開學的第1天,也是妹妹大一開學的第1天,我們兩個人都考上了理想的學校和專業,希望以後的日子越來越好。


    9月25號。


    今天是我和同學,與我的導師趙教授,第一次見麵。


    之前他一直去國外進行學術交流和學習,現在才迴來。


    趙教授是醫學界內的大拿,理論和實踐經驗都很豐富,我為自己能跟這樣的老師學習感到高興,以後的日子,我會更加努力。


    10月2號。


    現在是晚上11點,我剛剛從趙教授家裏迴來。


    早上8點去他家裏打掃衛生,摘菜做飯,接送孩子,輔導作業,一直忙到現在。


    而同組同學,已經做完實驗迴家了。


    我也很想和他們一起學習,做實驗。


    可能是趙教授這段時間太忙了,等他忙完後,我就可以恢複正常的學習和生活。


    12月1日。


    從趙教授喊我到他家幫忙之後,一直道現在,我似乎成了他和他家人的專職保姆。


    開車接送,交暖氣費,甚至刷馬桶,都由我來做。


    哪怕是寒假期間,我也不能迴家,也要留在學校,以便趙教授隨叫隨到,當牛做馬。


    趙教授說,這麽做是為了鍛煉我,磨練我的意誌。


    事實真是如此嗎?


    作為一個人格健全,智商略高於普通人的碩博連讀的研究生。


    趙教授的這種說辭,在我聽來,非常好笑。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研究生的畢業,與導師有很大關係。


    趙教授不點頭,我就畢不了業。


    畢不了業,就找不到工作。


    找不到工作,那麽我前些年付出的所有努力,都會白費。


    所以,我要忍耐,再忍耐,艱難的日子總會過去的。


    2月1日。


    今天是農曆的大年初一。


    本來已經訂好了火車票,要迴老家和妹妹團聚,可是快上火車的時候,趙教授急匆匆地打來電話。


    我以為是什麽急事,連忙把票退了,趕往趙教授的家中。


    結果他告訴我,他想吃城南的一個點心,讓我排隊去買。


    等我買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7點多了。


    有的人家已經放起了煙花和鞭炮。


    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道。


    大街小巷一派喜氣洋洋。


    可我步履匆匆,來不及看那漂亮的煙花,一步又一步的爬了18樓的樓梯,將點心遞到趙教授的手裏。


    他把點心放在滿是飯美味佳肴的飯桌上,對站在門口的我,說了一句“辛苦”,就讓我離開了。


    等我重新坐上火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


    妹妹電話裏埋怨我,說我除夕夜,大年初一都沒有陪她。


    我很抱歉。


    我的妹妹,除夕夜和大年初一都是一個人過的,她一定很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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