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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膽!”趙匡胤聽完之後,立刻翻了臉。蕊兒也嚇得忙跪了下來,說道:“臣妾知罪,臣妾知道後宮不得議政,臣妾隻是心裏為皇上著急,才說出這麽僭越的話,還望皇上恕罪!”說完便在地上抹眼淚。


    趙匡胤看著她的樣子,立刻平靜下來,不禁心生憐愛,忙起身去扶她,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又扶她坐下,說:“你知道就好,朝中大事不是你能管的,朕自有主張。以後休要妄言議政了!”


    蕊兒聽了,忙靠在趙匡胤的身上,嬌聲說:“臣妾知道了,臣妾以後不會了!”但是臉色卻突然變了,暗自想道,“此番試探,趙匡胤果然對王爺防範頗深,看來勸他讓王爺重掌兵權是不能了。不過能知道了他的態度,便好讓王爺謹慎應對!”


    趙匡胤一隻手抱著蕊兒,一邊想著事情:“蕊兒說的也是事實,希望李從善能助德昭德林一臂之力,早日拿下韶州。否則,趙光義就會有借口再言出征!”


    話分兩頭,德昭和德林自出征以來,謹慎小心,相互防範又相互依賴,關係較為融洽。凡出兵打仗之事都詢問大將軍潘美,前期戰況倒也順利。可是到了韶州,守軍異常頑固,德林身為主帥,好大喜功,強行攻城,死傷嚴重,陷入僵持。德昭也沒什麽主張,隻求平安。


    僵持幾天毫無對策之後,德昭忍不住看了從善給他的錦囊,裏麵寫著:狡兔三窟,甕中捉鱉。德昭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果不其然,就在戰爭僵持後的幾天,一天夜晚,一群黑衣人分別潛入了德昭和德林的營帳偷襲,沒想到被德昭設計圍了起來。原來德昭從從善的錦囊裏悟出的意思就是要多設幾處營帳,掩人耳目。若有人偷襲,則可合力圍剿。


    德昭德林帶著人進了營裏,看著那些被包圍了的刺客,說:“幸好本王早有防備,設了這座假營帳,自己則住在別處,不然就被你們這群叛賊得逞了!”


    德林也很是驚訝,忙說:“二哥,你果然是神機妙算,事先有這樣的準備,不然咱們就都難逃一劫了。”


    這時有士兵來報:“啟稟兩位王爺,元帥帳中的刺客已經都畏罪自殺,問不出什麽!”


    德林聽了,想了想,才說:“你先下去吧!”然後對德昭營中的刺客說道,“你們不要幹蠢事,最好從實招來,否則你們難逃一死!”


    一個刺客看了看其他人,說:“我們有負漢王聖恩,無顏苟活!”說著便一刀抹死了。其他的刺客見了,也都效仿!


    德昭看著,想了想,才說:“照他們所說,他們口中的漢王應該就是劉鋹,這麽說是劉鋹還想做困獸之鬥,跟我大宋死磕到底了!”


    德林點點頭,說:“二哥,我們已經連續作戰許久,目前的糧草撐不過十日,後方的糧草要運過來還需時日,看來我們得速戰速決才行!”


    德昭笑了笑,說:“三弟,你是主帥,這事情你決定,不過咱們還是先找潘將軍商量商量,再行決斷!”


    次日,德林和德昭收到京城快馬上諭,說:“朕已命李從善為監軍,克日便會到達韶州,朕盼兩位皇兒能與李監軍合力,盡快拿下韶州,傳朕捷報,欽此!”


    德昭很開心的接了旨,情不自禁的說道:“從善要是來了,本王就有指望了!”剛說完便發現德林在思考什麽,便問道,“三弟,怎麽了?”


    德林迴過神,滿心狐疑的問道:“父皇為什麽派李從善來韶州?李從善不是罪臣嗎?父皇是不信任我們嗎?我們不在,朝中發生了什麽?”


    德昭聽了,忙說:“三弟,你太多疑了,父皇定是看我們大軍久攻韶州不下,才讓李監軍來幫我們!朝中大事,父皇都自有定奪,無需我們擔憂。目前我們最重要的是打贏這場仗,才能讓父皇高興!”


    另一邊,李煜自從善出征之後,情緒漸好,隻是對周薇很是冷淡。他每日隻是在府中飲酒作樂,百事不問。周薇不知道該怎麽勸,一旁心疼的看著,由著他。她的不理睬,更是激起了李煜的心病,讓他更加放縱,平日裏就和趙匡胤所賜的兩個女子素心素玉一起,喝酒作詩,左擁右抱。


    周薇看著,心裏很是難受,卻沒有辦法。一天,李煜又喝醉了,周薇命素心素玉下去,自己照顧李煜。她拿起李煜寫的詞,心裏觸動很大。“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她收起詞句,歎了口氣,慢慢的坐下來,然後將李煜扶起,輕輕地抱住他,然後靜靜的坐著。


    李煜其實早就醒了,隻是沒有出聲。他也靜靜的享受著周薇的照顧,心裏像得了冬日裏的陽光,暖暖的。他很自責,卻沒辦法過自己心裏的坎。“我隻有變得強大,才可以保住自己心愛的女人,才可以堂堂正正的活著!”他想道,接著閉著眼,繼續靠在周薇的懷裏,笑了。


    這天夜晚,在侯府後麵的一條小胡同裏,有幾個人正襟站立著,一人身穿官府,另外四個則是武士打扮。不一會,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人迅速走了過來,寬大的帽子遮住他的臉龐。他走到了站立的幾個人前麵之後,那幾個人立刻下跪行禮,說的是:“參見國主!”


    這時他才把帽子放下,是李煜。他嚴肅的說:“侯大人起來吧!”


    接著那個穿官府的便先起身了,另外四個武士也站了起來。侯俊便作揖說道:“國主,這四個是臣為國主挑選的勇士,個個身手了得,供國主差遣!”


    李煜看了看他們,點了點頭,說:“好,侯大人,你繼續替朕尋訪愛國義士,為朕所用。他日我們複國成功,你們就是頭號的功臣。”


    侯俊跪下說道:“臣遵旨,臣定當全力為國主奔走!”


    李煜忙扶他起來,說:“好!”


    原來李煜自從善出征之後,他便開始籌謀複國之事。他借酒色作為掩護,暗中聯絡了降臣侯俊,曾是南唐中書令,後跟李煜一起降宋,現任禮部侍郎,為人忠義,李煜沒有費多少唇舌便說服他歸順,並幫助李煜暗中聯絡其他遺臣義士,以期複國。


    李煜迴到府中,秘密將侯俊招納的四名勇士安排在府中做家丁,然後又繼續演戲。有時候,他很想告訴周薇,獲得她的理解和支持,可是他卻猶豫了,害怕了。他的心從沒有像現在這麽恐懼,這麽掙紮,仿佛是對命運做最後的抗爭。


    夜深了,他迴到房中,他已經好多天沒有在這裏睡了。此時,周薇已經睡了。他悄悄走近她,發現她的眼角帶著淚痕,眉頭緊鎖。他蹲下身子,手輕輕朝她的臉移過去,卻在快碰到她的時候,卻停住了。就這樣看著她,眼睛裏滿是心疼和自責。可是一瞬間他又想起了從善,想起了自己看到的那些場景,又不禁心如刀割。他站起身子,仰頭輕歎,閉了閉眼之後,便快速出去了。


    此時,周薇睜開了眼睛,看著他消失的背影,眼淚流了下來。


    次日,李煜繼續喝酒看歌舞。周薇見了,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出去了。剛出了門口,準備上馬車,小雙就追了上來。


    “小姐,你要去哪裏?”


    周薇站住了,待小雙走了過來才說:“我出去有事,你進去吧!”說完準備便轉身了。


    小雙忙拉住她,說:“小姐,為什麽你們都變了,變得小雙都不認識了,好像——好像每個人都有心事,小碧姐姐迴來之後也是悶悶不樂,你和侯爺又都這樣,小雙看見你們這個樣子,好難過。小姐,你有什麽苦衷你告訴小雙啊?”


    周薇勉強笑了笑,伸出手握住小雙的臂膀,說:“傻丫頭,很多事你不會明白的,總之我做的事都問心無愧。你迴去照顧瑜兒和侯爺,不用管我了。以後你自然知道。”她說完便上了馬車。


    “小姐——”小雙喊道,見周薇探出了頭,她才說,“小雙相信小姐,也支持小姐,我知道小姐不管做什麽,都是有原因的。我會好好照顧小少爺,不讓小姐擔心!”


    周薇微笑著說:“好了,我知道,你迴去吧!”接著馬車便出發了。


    不久,馬車停在了晉王府停了下來。門口的家丁立刻過來請安,說道:“夫人,王爺上朝未歸,請夫人進去稍候片刻!”


    周薇下了馬車,神情沉重的跟著家丁進了門。晉王府的所有下人都對她十分恭敬,一進門就有人端上了茶。而周薇則禮貌地坐下了,一邊喝茶一邊想起了自己的事:“如今趙匡胤對趙光義的猜疑與防範已經空前的強烈,如果我能煽動趙光義暴力謀反,就可以趁機鏟除他,到時候就可以改變曆史上李煜死在趙光義手上的事實了。到時候我們再離開汴京,遠走高飛,以後就可以安枕無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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