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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薇出了金陵之後,就化裝成雜耍班,一路北上。到了汴京之後,他們沒有急著找從善,而是在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次日,周薇便和小雙扮成客棧送餐的來到了趙匡胤賜給從善的將軍府。將軍府門口的守衛都不是從善的人,她們隻得謹慎。


    周薇忙走上前說:“兩位軍爺,昨兒個將軍府派人去我們來升客棧,說叫今天送兩隻桂花鴨,請兩位軍爺去通報一聲。”


    一位守衛冷冷的說:“不行,東西交給我們送進去就可以了,你們走吧!”


    周薇剛準備離開,隻見紅妞剛好出來了,忙問道:“什麽事啊?”


    守衛迴答說:“她們是來升客棧送菜的,是姑娘叫的嗎?”


    紅妞剛疑惑,這時周薇轉過頭來,她猛地一驚,忙說:“不錯,我們王爺說想家了,我就命人去城裏找我們金陵有名的桂花鴨,叫她們今天送來。”接著便走了幾步,接過了籃子,說道,“昨兒個他們還沒結賬吧,你們跟我進來,我把菜錢給你們。”


    兩個守衛見狀,也覺得合理,便沒再攔了,隻是說:“那好吧,這裏是將軍府,不許閑雜人等出入,你們進去拿了錢快出來。”


    周薇和小雙忙應了,接著跟著紅妞進了府。周薇發現,府內大多數隨從都不是從善的人,便知道從善平時的行為異常的艱難。


    這時,紅妞說突然喊了聲“劉管家”,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頭便出來了,接著紅妞說:“你帶這兩位去賬房領菜錢,我把吃的給王爺送去。”接著給周薇使了個眼色,便走了。


    來到賬房外,劉管家讓她們在外候著,自己進去拿錢。她們領了錢,剛準備隨劉管家出來,紅妞便過來了,說:“王爺嚐著她們客棧的桂花鴨不錯,很有金陵的味道,所以叫我帶她們去細問問做法。你先下去吧,我領過去就是了。”


    劉管家忙遵命下去了,紅妞忙輕聲說:“周姑娘,王爺在等你呢,跟我來吧!”


    周薇點了點頭,便跟著紅妞走,小雙也高興的跟著。不一會,周薇就來到了從善的房間。


    從善一見到她,忙激動地走了過來,問道:“薇兒,真的是你?你怎麽來了?”


    周薇也笑了笑,說:“我和皇上都不放心你,所以我來了。”


    從善驚訝的問:“皇兄也來了?”


    “皇上沒來,就我來了,怎麽,不歡迎啊?”


    從善沒有說話,隻是很激動很高興,


    這時紅妞說:“王爺,周姑娘,你們慢慢聊,我出去替你們盯著,小雙,你也跟我來。”說著,便拉著小雙出去了,並關上了門。


    從善這時才說:“薇兒,你怎麽一個人來了,太危險了,你——”


    “你現在處境更危險,”周薇打斷他,說,“我此行來就是要救你迴去的,趙匡胤一旦找到證據是你刺殺他或者他發現咱們稍有異動,便會舉兵攻唐,到時候你就任他們宰割了。”


    從善也突然說道:“對,你現在來這裏實在太危險了,你立刻迴金陵去!”


    周薇聽了忙問道:“那你呢?”


    從善想了想,沒有看她,說:“我還不能走!”


    “為什麽?”


    “你也看到了,現在趙匡胤時刻派人盯著我,到現在也沒有讓我接觸禁軍和政事,他的防備之心可想而知,別說離開汴京,就算出府都有人跟蹤。另外,我要想辦法讓他放鬆戒備,我好接近他,就算殺不了他,也要知道他的想法。你先迴去,我會設法聯絡你們。”


    周薇忙反對:“不行——”還沒說完就見紅妞推門進來了。


    她急忙說:“王爺,周姑娘,趙德昭來了,我已經將小雙從後門送走了,可是周姑娘——”


    “不要急,”從善看著周薇說,“你先呆在這裏,我出去應付她。”接著對紅妞說,“紅妞,你在這裏陪著薇兒。”說完便出去了。


    從善來到大堂,德昭已經在等了,從善忙說道:“原來是二皇子啊,卑職剛換了衣服準備吃飯呢。對了,我剛命人去外麵買了我們金陵有名的桂花鴨,二皇子應該好久沒吃過了吧,來,一起嚐嚐。”接著又吩咐下人道,“你們把酒菜,擺到偏廳裏去,我和二皇子馬上就來。”


    德昭見他一臉自然,神情安樂,便說:“想不到王爺還挺會享受的,這麽說,我今天有口福了?”


    “二皇子哪裏話,這隻是我們的江南小菜,二皇子換換胃口罷了!”說完便揚起手,說了句“請”。二人來到偏廳,酒菜已經擺好了。


    從善舉起酒杯,一杯敬了德昭一杯,一邊說道:“二皇子今兒怎麽有空來來看卑職啊?”


    德昭喝了口酒,又邊吃菜便說:“本皇子現在的處境王爺也知道,皇上老爺子對我是望而生厭,我就繼續在府裏反省,沒什麽事做!”


    從善又給德昭斟上酒,說:“二皇子這是哪裏話,父子哪有隔夜仇,況且上次的事是一場誤會,皇上不會放在心裏的。”


    德昭端起杯子,跟從善碰了一下,說:“希望如此啊!”接著又一飲而盡。


    從善心裏開始疑惑起來,想道:“趙德昭今天來找我,是來打探我的狀態還是真的如他所言來散心解悶?不管怎麽樣,趙德昭為人莽撞,城府相對於趙德林來說不夠深,要利用他相對容易,看來我要爭取他的信任才行!”接著,他又幫德昭夾了一塊肉,說:“二皇子,不必悲觀,您始終是皇上的長子,眼前皇上隻是想磨練你而已。如今我們南唐臣服,南邊就隻剩下南漢了,二皇子雄材偉略,要是再有軍功,太子之位不就是您的了麽?”


    德昭聽了,停住了筷子,看了從善一眼,眼神有些怪異,隨即說:“王爺果然有見識,難怪父皇老說你是人才了。不過今日我們不說這些煞風景的事,我就是悶得慌,咱們也是不打不相識,在金陵和汴京都有些誤會,今日就杯酒釋恩仇了,來,幹!”接著舉杯與從善碰杯,喝了酒。從善心裏疑惑越深,喝了酒,也笑了。


    “看來趙德昭仍有爭儲之心,我若能從他這裏打開缺口,便能通過他取得我想要的信息了。”想到這裏,從善又說,“二皇子剛才所言實在是抬舉卑職了,卑職離開金陵已經什麽也不是了,就算空有報效大宋之心,隻怕皇上也不肯輕易信任於我,唉!”說完又裝作鬱悶,飲了一大口酒。


    德昭此時神色得意,幫從善斟酒,說:“王爺何必氣短。王爺曾在湖口大敗我大宋兩元大將,又智謀過人,隻要王爺肯擇木而棲,何愁沒有用武之地?來,先幹了這杯,你我今後便為好友,本皇子若有出頭之日,定讓王爺得展報複。”


    從善喝了酒,說:“多謝王爺賞識!”


    吃完喝好以後,已經是下午了,德昭喝多了,從善命人送他迴去,自己也裝醉迴到房中。


    此時周薇已經在此等了好久,從善一進房便迴複了清醒,見桌上擺著飯菜,卻沒有動,忙說:“你們還沒有吃東西呢?”


    紅妞忙說:“我幫姑娘備了飯菜,可是姑娘憂心王爺,吃不下。”


    周薇忙過來說:“什麽情況?趙德昭來幹什麽?”


    從善忙讓周薇坐下,接著自己也坐下了,說:“趙德昭因為蕊兒姑娘還有上次刺殺的事失了寵,但是他仍然有爭位之心,今日前來想拉攏我幫他!”


    周薇聽了,急著說:“你千萬不可卷入到他們的鬥爭當中,趙德昭靠不住!”


    從善笑了笑,說:“薇兒你放心,我當然不會真的幫他。你說得對,趙匡胤滅唐之心昭然若揭,我們不可坐以待斃,所以我才要留下來,給你們做內應,從趙德昭身上打聽出趙匡胤的動向,以知己知彼。”


    周薇還是反對:“不行,事情沒有那麽簡單,趙匡胤盯你盯得那麽緊,這裏到處危機四伏,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在這裏冒險。”


    紅妞忙說:“周姑娘,你放心,我會陪在王爺身邊,王爺隻想為皇上做點事,這也許是個機會。”


    周薇看了他們一眼,眼神已經開始妥協了,她轉過身,沒有說話。從善笑著說:“薇兒,你千裏迢迢跑到這兒,我真的很開心,可是你說得對,這裏很危險,你得趕緊迴金陵去,你要陪著皇兄,積極準備迎戰。有你在,皇兄的勝算就大很多了!”說到這裏,他又想到了什麽,轉過身,不看她,說,“今年過後,皇兄的孝就滿了,你們可以成親,有皇兄照顧你,我也不擔心了!”說完,嘴角笑著,眼神裏卻充滿淒清。紅妞看見了,心裏也難受起來。


    周薇聽了,心裏也湧起了一股愧疚,忙說:“好,我聽你的,我再呆幾天,看看情況,若是你處境安好,我就迴去。”見從善有些猶豫,她又忙說,“你不必再說,我也決定了!”


    從善隻得答應了,接著又讓紅妞將飯菜熱了,讓她吃了飯才走。飯後,他們商量好通信和見麵的方式,才送她從後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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