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含章和劉連升被這場小雨淋個正著。


    出門的時候,雨已經下了起來。


    王含章猶豫了一下,剛想說,迴去帶把傘再走吧,旁邊急不可待的劉連升已經叫喊著跑了出去。


    劉連升高興的情緒感染了王含章,他笑了笑,跟著快步走了出去。


    “古木陰中係短篷,杖藜扶我過橋東。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麵不寒楊柳風。”這點小雨對劉連升好像沒有絲毫的影響,在雨中搖頭晃腦地吟起了詩。


    “連升兄,好興致啊。”


    “那是,人活著就是一個心氣兒,為什麽不高高興興的,這點小雨就要打傘?沒勁,下點雨更助我等酒興啊。”劉連升豪情不減,一邊走,一邊轉過頭看來,看著王含章,繼續說道:“含章,你什麽都好,就是太拘謹了,也不是太拘謹,就是,就是...”劉連升一時找不到更合適的詞來表達了。


    “就是放不開。”王含章接上了他的話。


    “對,就是放不開。”劉連升一拍王含章的肩膀,說道:“我們身上穿的這身軍裝,本來就夠板的了,你再一副老夫子的樣子,不爽利。”


    “我就是這個樣,跟軍裝其實沒什麽關係,切,值班喝酒就爽利了。”


    “哎,不帶這樣的啊,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劉連升笑了,繼續說道:“對了,我還叫了司令部軍務處的孫又林和後勤部戰勤處的張強盛,人少了,喝著不熱鬧。”


    “你請客,你說了算。”能多認識幾個朋友,這是王含章樂意的事情。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地方。


    兩人說了好久的清湯大碗驢,座落在幾棟居民樓之間,飯店門臉並不大,清湯大碗驢五個金字有有的已經掉漆了,門口掛著一個頗有幾分古意的酒旗。


    兩人互相謙讓著,進了門。外麵看不大,進去之後,轉了幾個迴廊,才發現別有洞天。


    一個寬敞的大廳,擺放著一些桌椅,也許是因為周末的關係,大廳吃飯的人不少,隻空閑了幾張桌子。


    “先生,幾位?”一個服務員迎了上來。


    “四位,我訂的九鼎廳。”劉連升一看就是熟客,也不用服務員引路,領著王含章繞過幾張桌椅,來到了一個包間,推門走了進去。


    包間裏兩個正坐著聊天喝茶的兩個小夥兒,看見劉連升進來,站了起來,其中一個白淨的說道:


    “主人遲到,該罰酒幾杯啊。”


    “遲到啥,是你們早到,不請客還來這麽早。”劉連升還嘴。


    “論起打嘴仗,連升就沒輸過啊。”那個黑的笑著說道。


    幾個人坐了下來。


    劉連升道:“來,給你們介紹個新朋友,裝備部外場處的,王含章,就是跟你們說值班救我一命的那個好兄弟。”他又轉向王含章道:“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孫又林和張強盛。大家多多親近。”


    幾個人說笑著,也沒見劉連升點菜,但一盤盤菜很快就端了上來。


    “來,來,來,周末愉快。”四個人一碰杯,均一飲而盡。


    劉連升把空了的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怪叫道:“爽啊!”


    三個人都被他的怪樣子逗笑了。


    “來,來,含章,你是第一次來吧,這家的驢肉確實是一絕,天上龍肉,地上驢肉,快嚐嚐。”


    劉連升用公筷給王含章夾了幾筷子,又道:“你們兩個自便啊,我就不招唿了。”


    白淨的孫又林吃相很文雅,道:“連升,你總喜歡吃這家清湯大碗驢,你知道驢肉湯的曆史嗎?”


    “你個又林,天天琢磨著考研,還有空去研究野史,來,給我們說來聽聽。”


    “這還用研究,我老家是洛陽的,我們那的水席非常有名啊。”


    “什麽是水席?”王含章奇道。


    “天天吹他們家的水席,也沒說清我們去嚐嚐。水席就是十八道菜,都是湯,也不知道怎麽喝下去的,再說了都是湯,怎麽喝酒。”黑黑的張強盛看來很喜歡抬扛。


    孫又林白了張強盛一眼,沒理他,繼續說道:“驢湯就是我們水席中很重要的一道湯啊,所以說有沒有可能,這清湯大碗驢有沒有可能是我們洛陽傳過來的。”


    這下,三人一起鄙視他。


    王含章道:“說起吃驢肉,我道是聽過一個傳說,說是最初吃驢肉,吃的是張果老的驢。”


    “不會吧。”這種說法,大家都沒有聽說過。


    王含章見引起了大家的興趣,也有點得意,繼續說道:“張果老的驢不小心跌倒,死了。曹國舅自告奮勇屠殺,何仙姑烹飪,燉了一鍋毛驢肉。後來邀請鐵拐李和藍采和一起赴八仙宴。鐵拐李吃到甘甜處,大聲稱讚美味,好香好香,問是什麽肉這樣鮮美,張國老聽後淚聲具下,漢鍾離說是果老兄的毛驢。鐵拐李和藍采和也一臉哀愁。呂洞賓提議,將驢心用驢皮包了,放入張果老懷中,大家一起作法,求太上老君將驢心變成仙紙驢。後來張果老所乘的白驢,日行萬裏,夜間折疊如紙,放在懷中。白天騎得時候,用水含在嘴裏噴灑一下,就又還原成一頭仙驢。”


    “精彩,精彩,當浮一大白。”劉連升舉杯提議,眾人喝了。


    這家大碗驢確有獨到之處,驢肉香氣濃鬱,王含章不知不覺間,吃了好多。


    菜即半飽,酒下得就快起來,幾個人年輕,又都有點量,一會兒功夫,空酒瓶就擺了一地。


    王含章感覺還好,劉連升的嘴已經有點瓢了。


    “哎,你們聽說沒有,說是馬上就要給我們分宿舍了。”張強盛舌頭也有點大了。


    這事關每個人的切身利益,酒不由得都醒了幾分。


    “消息準嗎?真的還是假的?”劉連升來機關時間比較早,如果分宿舍,他分到的可能性很大,表現的更為關心。“


    “當然是真的,你們不知道宿舍已經空了很久了嗎?”張強盛道


    “這誰不知道,不瞞各位,我還偷偷跑去看來著,可是這都空了多久了啊,有半年了吧。”孫又林接到。


    王含章還是第一次聽說,插不上話,隻是在一旁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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