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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景宮。/p


    “你倆嘀嘀咕咕的說什麽呢?”/p


    “喜笑姐姐,剛剛聽外麵人說薔苑軒的寧才人因不願為皇上侍寢懸梁自盡了,現在宮裏麵都傳開了,說是寧才人進宮前便與一名侍衛私定了終身,如今為了不違背自己的愛情便自戕以示決心了。”/p


    另一個宮女接過了話頭:“還有、還有,宮裏人都說這寧才人哪怕是進宮後都還是與那侍衛藕斷絲連,時時見麵呢,據說,寧才人自盡前還留了一封書信,隻是當時在皇上跟前伺候有可能知道這封信內容的人都跟怕死的河蚌一樣閉緊了嘴巴,任誰去打聽都沒吐露半句。不過,他們越是如此,也就越說明這封信有問題,依我看啊,這定是寧才人臨死前給自己的心上人留的情信,‘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當真是淒美,隻是沒想到會被皇上搜羅出來,倒害了自己的心上人。”/p


    “你們說是哪個宮裏的娘娘?”喜笑聽著她們倆個說的話總覺得有哪裏不對。/p


    “什麽娘娘啊,就是一個才進宮不過三月的才人,還不曾得到過皇上寵幸,都算不得是正經主子,那配得上喜笑姐姐您稱她一聲娘娘啊。”/p


    在陽景宮伺候的宮女都清楚墨鈺對待喜笑格外親厚,說話的宮女便是打著踩著寧才人去巴結喜笑,卻不曾想馬屁拍錯了地方。/p


    喜笑雖然平日裏大大咧咧,但向來不喜宮裏拜高踩低的那一套行事法則,聽到宮女如此惡意揣測詆毀一個已去之人,更是不喜,不由的臉色便沉了下來:“你們進宮之時教禮嬤嬤跟你們說過的話都忘到腦後去了嗎?說話這般肆無忌憚,是誰給的你們膽子?今晚你們將《女則》抄寫十遍再睡,若抄不完,等主子迴來我便將事情說與他聽,這陽景宮便再容不下你們。”/p


    喜笑說完這些話轉身便急匆匆的向陽景宮外走去,她急著去找暖荷,那丫頭剛剛進宮,又沒有心機,單純的很,而她自小在這宮裏浸淫,直覺這件事絕沒有這麽簡單,暖荷怕是會有危險,自然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管兩個宮女是何反應。/p


    待喜笑走過拐角,剛剛挨訓的其中一個宮女便長籲出一口氣,捂著心口說:“嚇死我了,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喜笑姐姐發怒呢。十遍《女則》啊,太狠了,今晚怕是不能睡了。”/p


    “哼,她還真把自己當成主子了,如今太子不在宮中,她倒是稱起了大王,我便是不寫,她又能如何?不過是仗著跟著太子的時間比我們長,便對著我們作威作福,若不是看著太子念舊,怎會容她至此!”/p


    “哎,春香,你別說了,其實這件事本來也是我們不對,當時教禮嬤嬤說過,原來便有一個宮女私下裏議論主子被人告了上去,結果皇上連問都沒問就把人丟到了慎刑司裏,那哪是人呆的地方啊,嬤嬤說最後皇後娘娘求情將人放了出來,可人放出來之後便得了癔症,皇後娘娘心慈還破格為她請了太醫,結果那人仍是沒了。所以,春香,喜笑姐姐也是為了咱們好,你就別生氣了,晚上咱倆作伴一起抄《女則》,然後到明天給喜笑姐姐認個錯,她一直待我們都很好,肯定不會為這點小事和我們生出嫌隙的。”/p


    名叫春香的宮女從鼻子裏哼出一股子氣來,使勁將手從另一個宮女手中抽出來,用力地甩了甩:“哼,要寫你寫!春華,你就是傻,都是宮女,憑什麽她說罰便罰?論出身,你我皆比她強出百倍,論長相,我也是這陽景宮中數一數二的,昭陽王都曾誇過我長得標致,她不過就是跟著太子的時間長了些,但太子若真對她有意,早該收了她,又豈會讓她一直做個不上不下的宮女?要我說,太子也就是稍稍顧念著舊時皇後娘娘與喜顏的情誼,才會對喜笑有所差別。所以說,若是咱們有了真正的正宮主子,等太子迴來誰走還不一定呢!”春香說著話便將手中的毛撣扔到了一旁,“手都酸了,我迴屋休息了,要做你自己做吧,別喊我。”/p


    “春香…”春華無奈,隻得撿起春香丟下的毛撣繼續打掃。/p


    所幸暖荷走的時候不長,喜笑一路小跑,已經能看到暖荷的背影了,然而,不等喜笑喊出聲便眼尖的看到,一個從暖荷身旁錯身而過的小太監手裏拿著一把尖刀直直的刺向了暖荷的肚子,暖荷毫無防備,那把刀就這樣生生的插進了暖荷的身體裏。/p


    喜笑遠遠地看著,隻覺得這個冬天格外的冷,凍得人喉嚨都結了冰,喊不出一絲聲音,她跑啊跑啊,用盡全身力氣,可還是晚了,這段距離這麽長,長到她都覺得絕望。/p


    等她跑到暖荷跟前,那個太監早已離開了,喜笑顧不得去追,她蹲下身,努力地想要將暖荷從雪地裏扶起來,可是雪地太滑,鞋跟太高,她不僅沒有扶起暖荷,還連著自己一起摔了下去,一次,兩次。/p


    喜笑看了看地上的雪,伸手將鞋脫了下來,腳踩在冰涼的雪上,卻比不上心裏汩汩而出的寒意更讓人難過。/p


    可是就算脫下了鞋,她也仍然沒有能扶起暖荷。/p


    她張了張口,她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說些安慰暖荷的話,應該鼓勵她不要放棄,可是她說不出來,嗓子在這個時候選擇了背棄,扶著暖荷的手抓得越發緊了。/p


    “你抓疼我了…”暖荷因疼痛和失血而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她伸手撫上喜笑的臉頰,替她擦掉眼中的淚,“穿上鞋吧,沒用的…你別著涼了。”/p


    “你相信我……”喜笑死死地攥住暖荷逐漸變涼的手,終於找迴了一點聲音,卻暗啞的如同磨刀的礪石,粗糲的讓人心裏難受,“我扶你迴陽景宮,太子在陽景宮留下了大夫,他一定可以救你的。”/p


    “來不及了…喜笑,幫我一個忙…”/p


    “不、不,你別說,來得及的…”/p


    暖荷看著慌張的像個孩子的喜笑,掙脫開她的手,又重新握了迴去:“喜笑,你聽我說…我喜歡你的這身衣服,真漂亮,又舒服,隻可惜被弄髒了,你幫我把這把刀拔下來吧…它紮得我好疼啊,真的,吸一口氣都會疼…”/p


    “我扶你迴陽景宮,我把太子給我的衣服都給你。”喜笑這樣說著,卻不敢再動了,她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暖荷身體裏的暖意在一點一點的出來。她環抱著暖荷癱坐在雪地裏,不停地朝著暖荷的手嗬氣,好像這樣就能讓暖荷好一點。/p


    “幫我拔了吧,我不想到了那邊見到主子時這麽狼狽,她又該心疼了,好喜笑,你幫幫我。”暖荷拉著喜笑的手覆在那把刀的手柄上。/p


    喜笑看著暖荷越來越暗淡的眼睛,終是不忍拒絕,雙手顫顫巍巍的握住刀柄,頭撇向一邊,突然發力,將刀拔了出來。/p


    在刀拔出的瞬間,暖荷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血柱從傷口處噴薄而出,最終化成淋漓的血霧,遮了喜笑的眼睛。/p


    濃重的夜,漆黑的墨,妖冶的血,極致的紅,就這麽混合在了一起,帶著暖荷身上的溫度,一點一點的凝結。/p


    在喜笑拔出刀的那一刻,暖荷輕輕說了聲“謝謝”。/p


    “咳…”暖荷咳出了血,臉上的血色也消失得越來越快,卻還始終記掛著自己的主子,不想她死後還要被人議論,會薔苑軒的路上她便聽到很多人說她的主子不知廉恥,那些人極盡羞辱之詞,而自己是無法為主子洗刷冤情了,可是,喜笑可以啊。/p


    暖荷看向喜笑,她知道這很危險,但她若不說,待她一走,這世上便再無一人知道真相,而主子卻要背負長長久久的屈辱,被人唾罵。/p


    “喜笑,我家主子是被人害的,我親眼見到她身上的痕跡,絕不是會在心愛之人身上出現的,”暖荷看著喜笑,“主子向來善良知禮,絕不會做出對不起皇上的事,她是被逼的…咳…”暖荷又一陣猛咳,血珠隨著她的嘴角蜿蜒而下,“還有…聶侍衛…是無辜的,真正有罪的…是…”方得…/p


    “來人啊!殺人啦!抓刺客!”一陣嘈雜聲將暖荷的話打斷,她看向領頭抓刺客的人,瞳孔驟然收縮,“是他…咳咳…喜笑…是他…”/p


    拿刀殺了暖荷的人就這樣正大光明的站在暖荷的身邊賊喊捉賊,臉上無一絲不安,甚至在喜笑低頭看向暖荷的時候,暖荷還從那人臉上看到了不屑的笑,就好像自己是一條遭人嫌棄的落水狗,他竟無一絲悔意…/p


    暖荷想要指著那人告訴大家“他才是罪魁禍首”,可是力氣早已隨著血的流逝絲毫不剩,手如何都舉不起來。/p


    那個太監發現了暖荷的意圖,卻隻是靜靜的看著,看著她慢慢地變冷,看著喜笑不住的眼淚,就像看著兩隻螻蟻。/p


    “啊!”孱弱之體受不得這樣的刺激,暖荷發出最後一聲悲鳴後,終是在憤怒中離開了。/p


    喜笑依舊拉著暖荷的手不住地嗬氣,哪怕這隻手早已冰涼如雪。/p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眼睜睜的看著因為自己的無能一個天真的姑娘慢慢失去生機。/p


    “來人,將刺客拿下。”/p


    侍衛們上前將喜笑與暖荷剝離。/p


    殺了暖荷的小太監捂著口鼻上前看了兩眼,“已經死了,正是寧才人的貼身侍女。來人,去稟告褒妃娘娘,暖荷被殺身亡,行兇者是陽景宮人喜笑,依宮規押入慎刑司,等候發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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