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暖陽被她抱的透不過來氣,掙紮了幾下,慢慢的坐起來,看了眼外麵的天色昏沉,再看看走廊上麵的時間,都是下午五點了。


    “我睡了這麽久?”


    張老五媳婦歎了口氣,點著頭滿眼都是憔悴和擔心。


    “醫生說你有暈血症。”


    “暈血症?”


    盛暖陽滿臉疑惑的看著張老五媳婦,自己不暈血啊,啥時候有的暈血症啊。


    “嬸子,文叔叔怎麽樣了,帶我過去看看他。”


    盛暖陽突然間想到文恩遠,看著張老五媳婦一下子從長椅上麵坐起來。


    張老五媳婦看著盛暖陽的身後,抬著下巴示意。


    盛暖陽往後麵看了看,栗鬆岩一家朝著這邊走過來。


    “栗叔叔,阿姨,你們怎麽……”


    盛暖陽的話沒說完,目光就落在他們胸前白色的紙花上麵,她當然知道這是什麽花,眉頭輕微一皺。


    “陽陽,聽說你還在醫院暈倒了,怎麽樣沒事吧?”


    栗鬆岩滿臉關心的看著盛暖陽說著。


    盛暖陽搖了搖頭,強忍著淚水看著栗帆海。


    “文叔叔他……”


    “沒有搶救過來,上午的時候就走了。”


    盛暖陽腳步一軟,鼻子一酸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滿腦子都是他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情景。


    “陽陽,陽陽。”


    栗鬆岩怕盛暖陽情緒激動再暈過去,趕緊抱著她喚著她的名字。


    “陽陽,你別太難過。”


    栗帆海看著盛暖陽,心有不忍,強忍著自己的痛意,看著她說著。


    “我能去看看文叔叔嘛?”


    栗帆海點了點頭,看著盛暖陽沒有說話。


    醫院宣布死亡以後,文家的人就聯係了縣裏最好的殯儀館,也是那個時候,栗帆海一家接到通知,才來沒多久,聽著盛暖陽暈倒,又匆匆的趕來醫院。


    到了殯儀館,雖說周圍的人盛暖陽都沒有認識的,可是盛暖陽還是走了進去,看著鮮花叢中的文恩遠,她眉頭緊皺。


    拿著手裏的黃菊花,插在他旁邊的花叢中,微微頷首彎腰行了送別禮。


    “栗叔叔,我有話要跟你說。”


    盛暖陽轉過身栗帆海輕聲的說著。


    兩個人走到殯儀館的外麵,盛暖陽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滿臉認真的看著栗帆海。


    “栗叔叔,上午我在車裏暈倒的時候,最後一眼好像是看到了林天良坐在一輛卡車裏麵,雖然我不知道他會不會給他的哥哥出氣,倒是在文叔叔的車禍現場看到他,未免有些太過巧合,而且天還那麽早,他沒理由來城裏。”


    盛暖陽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的第一感覺就是,林天良根本就沒有表麵上的那麽好。


    “卡車裏?”


    栗帆海聽的有些意外,看著盛暖陽反問一句確認著。


    盛暖陽點頭,走到栗帆海的旁邊眉頭緊皺。


    “不是我盛暖陽草木皆兵,也不是我內心陰暗,一個離家在外多年未歸的人,在林天德出事當年突然迴來,你不覺得他迴來是別有目的嘛,從他迴來的第一天,我就有這個疑惑,按理說在外麵發了家的人,沒必要迴來跟著孫海德天天撿柴禾給別人打零工。”


    盛暖陽的話就說到這裏,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這一切不過是她自己的猜測。


    “你說的不無道理。”


    栗帆海滿心都是驚訝,隻不過麵上沒有表達出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要是沒有看到林天良也就罷了,仔細想想,那天文叔叔去護羊村送文件的時候,路上咱們也是碰到了林天良的,怎麽會那麽巧合,總是碰到他,按理說他跟著孫海德賺錢,為什麽總能單獨出來而看不見孫海德。”


    栗帆海沒有說話,可是看著他的表情就知道,盛暖陽的話,他入了心了。


    “我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剩下的是否真切,這就得看栗叔叔的了,如果想查你貪汙受賄的錢財來源,不妨從林天良這邊下手,他出外發了家,銀行卡裏的那些錢是鄧通能拿得出來還是林天良拿得出來的,還得看栗叔叔調查才行。”


    盛暖陽說完,衝著栗帆海微微點頭,直接就迴了殯儀館。


    本來她不準備這麽說的,可是今天親眼見到文恩遠躺在那兒,她的心裏莫名其妙的多出幾分恨意。


    “你跟我爸說了什麽?”


    栗鬆岩看著盛暖陽迴來,趕緊拉著她的手輕聲的問著。


    盛暖陽沒有迴答栗鬆岩的話,她就是有意瞞著,不想讓栗鬆岩身陷危險中。


    畢竟他現在住在護羊村,跟著林天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他的城府沒有到栗帆海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地步,真要是碰到林天良出了什麽問題,保不齊會跟文恩遠似的。


    “鬆岩我累了,你送我迴家吧。”


    盛暖陽扶著自己的太陽穴,看著栗鬆岩皺著眉頭說著。


    “鬆岩,把陽陽送迴去,聽張老五說,她可是早上四點就出來了,這麽一大天滴米未進,身子耗不住,再給陽陽買點吃的。”


    許鳳珍看著盛暖陽,又看著栗鬆岩輕聲地囑咐著。


    兩個人出了殯儀館,盛暖陽坐在大梁車的後座,雙手環著栗鬆岩的腰,將臉貼在栗鬆岩的後背上。


    “鬆岩,你放心吧,栗叔叔不會讓文叔叔死的這麽不明不白的。”


    盛暖陽聲音哽咽的說著。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栗鬆岩也聽出來了弦外之音,想著剛才她將栗帆海叫出去的事,前後這麽一琢磨,就知道,除了這個事,她斷然不會跟著栗帆海單獨說話的。


    “等事情處理完,你自然而然就知道,現在不知道對你也未必不是好事。”


    盛暖陽說完就閉上眼睛,緊緊的摟著栗帆海的腰。


    栗鬆岩也感覺到自己腰間的力度加重,低著頭看了一眼盛暖陽磨破的手指,滿眼的心疼。


    “聽張老五說,你跟著他進貨呢?”


    盛暖陽蹙了蹙眉,沒有說話,假裝睡著的樣子。


    栗鬆岩歎了口氣,放慢了車速,生怕顛到身後熟睡的盛暖陽,隻不過他眼裏的心疼消散不去。


    放心吧,有我栗鬆岩在,絕不會讓你受苦的,你那麽堅定的選擇了我,我就算拚了命,也會好好的對你,不會讓你操心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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