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剪了長頭發。


    理發師拿著冰冷的剪刀,毫不猶豫地動手,秀發紛落,我的心抽疼了幾下,很奇怪的感覺。


    剪頭發是不疼的,可那是若若的頭發,美麗、柔軟,它們穿過指間,給人太多獨特的愛戀。


    若若討厭被那個女人模仿,她是想告訴程曆,她不是輕易受擺布的。


    若若睡著了,一如既往地安靜,隻是枕上沒有那些烏黑秀麗的頭發了。我靜靜地看著她,心裏又軟又疼。


    若若不知道,好多個晚上,我都是這樣靜靜地看著她。多看她一會兒,這些偷來的時間,分外美麗。


    程曆來宜市的目的似乎就是給我我和若若製造不快,他上次得逞了。我和若若因為他吵架了,算是吵架。


    新吳酒店的監控顯示,程曆和若若是中秋夜入住的。還有商場裏那一幕,刀子一樣紮在心頭,我狠著心幾天沒見若若。


    除了生氣,更多的是自責,我至始至終相信若若,她不是心機深沉的人。


    那次,若若買了兩盆菊花送我,白天我們沒有和好,但是夜半時分,我潛入若若房間,和現在一樣,她深睡不覺。嗯,如假包換的警察,確確實實的非法入侵。沒辦法,我太想她了。


    記得若若說一個人睡覺害怕,就留一盞燈。小白兔燈靜臥在桌角,光芒淺淡,月色似的映在若若臉上。那晚,我就坐在若若旁邊,所有的情緒都消失了,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解釋和理由,我隻想陪著她。


    現在,若若每晚都睡在身旁,我可以離得這麽近地看著她。她是我的若若,我的妻子。我們還有了孩子,再也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了。


    當我知道這個孩子存在時,我開心極了,不隻是初為人父的喜悅。我想,世界混雜,所有的幻覺都可以破滅,但這個孩子是我們相愛的見證,他活生生,很真實。


    因為梁小如提到了晴晴,我想到好久沒見到她了。時間還早,我特意繞彎路過學校,運氣不錯,剛好就趕上學生放學。


    “晴晴,最近有什麽人找你嗎?”


    晴晴說:“沒有啊,俞舟叔叔,阿姨在家嗎?我想她了。”


    晴晴一路上跟黃鸝鳥似的,說什麽都很好聽,讓人心情愉快,不愧是祖國的花朵。而我是即將擁有兩朵花的人,幸甚快哉。


    若若看到晴晴也很開心,帶著她先上樓了。方涵也在,明顯是剛從我家出來,我問他是否有事,他說沒有。


    方涵每次說謊的時候,會不自覺地抿嘴,這個標誌性的小動作可能他自己也沒察覺。


    我問他,“你女朋友生病了,你一迴來不去看她,先來找若若?”方涵忙道:“是佳韻讓我來看看師姐的,我真的沒事,那個,我先走了。”


    “等下”,不在電話裏說,那就是來送東西了,於是我虛虛實實地詐他一句,“東西拿出來。”


    方涵隨口答道:“東西已經給師姐了…….”


    “什麽東西?”


    方涵迴過神來,嘿嘿地笑著,打算開溜,我攔住他問道:“什麽東西?你想辦法給我也弄一個。”


    “沒什麽,就是一個小小的追蹤器?”


    “定位跟你相聯?”


    “是”


    方涵很聰明,他本來是做文職的,但精通電子技術,所以,沒過多久,技偵組的同誌就拉他入陣營了。


    “我給你轉錢,你去買個適合我的物件來,手表、耳機都可以,我要和若若定位相聯。”


    “可是,師姐…….”


    “那是我老婆,你確定要和她定位相聯?”


    “我錯了,我這就去辦。”方涵妥協,開溜前又嬉皮笑臉地多對我說道:“不用給我轉錢,算是我送你們的結婚禮物,誰讓你是我的……醋王姐夫呢!”


    我,醋王?好像是有那麽一點兒。


    那天第一次見到陳言,情敵既視感如此強烈。陳言喜歡若若,他看若若的眼神,還有那些被掩飾掉的情緒都說明他心裏有若若。


    一個很不現實的想法冒頭,除了我,不允許任何一個男人喜歡若若。但看若若隻是把陳言當老同學,沒有察覺到陳言對她不一樣的感情,我想了想,算了吧。陳言是自己人,而且他實誠得很,多一個人保護若若,不好嗎?誰讓自己不爭氣,日夜排查,但宜市還是越來越亂。


    顯然,之前那些戰術都不行了,既然來了新的人物,我們也要有新的應對之策了。


    陳言本是身經百戰的好手,但看到殷然時,也懵了,她那麽像若若。


    其實,並不是很像,殷然畫了妝,有一種仿妝,畫誰像誰。殷然是在自己臉上畫了若若的樣子,比如,她沒有若若膚白,她擦了好多粉。若若眉毛生得好,殷然為了更像她,眉毛描得很生硬。


    別問我為什麽看得這麽仔細,能不仔細嗎?很近很近的距離,以致於殷然抬手在我臉上抓了一下,我都沒躲得掉。


    很囂張的一個女人。殷然不止一次出現在我的視線裏,有時候穿著打扮和若若一樣,有時候是她自己的風格,暗黑係列風。她旁邊的打手不少,這也是她有恃無恐的原因。


    丁祁說過,不要動殷然。那就隻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靜伺時機。說也奇怪,殷然的人和程曆一樣,並無大的舉動。眼看陳言帶人清掃了好多窩點,程曆還是很沉得住氣,好像就是單純的看客。


    這讓我更加我懷疑,現在所看到的都是表麵現象,不足為患,程曆在暗中蓄勢。他有那個毀滅一切的能力,更有醞釀的耐心。所以,我們還是得一直在盯著程曆,不能放鬆。


    “頭兒,那個梁小如有問題,我一定在哪裏見過她!”姚諾一篤定道。她盯錯了人,但也不能說她的想法不對。


    我問她為什麽不跟著陳言,她說沒意思,就想單獨行動。這個傲嬌的勁兒,很是欠揍。姚諾一不跟著陳言行動,但空閑時間,總是纏著陳言。


    我聽說她要認陳言當大哥,她不知道,一旦認了,她就是丁祁小弟的小弟了。


    姚諾一放養,陳言正麵出擊,王青後援。安排好宜市的一切事宜,我才能放心去沂市。


    若若說要迴家舉辦婚禮,這點小要求當然可以。就在我們一行人經過宿山的時候,有個想法在我腦中一閃而過。


    上次宿山塌方,大家忙著救援,事後做總結報告。大雨塌方是常有的事情,勘探人員也是草草了事,沒有人多加猜測。且事後,好多開發商都撤資了,宿山停了所有的開發項目。那麽,宿山才是百密中的一疏,沒有人管的地方。


    如果若若沒有記錯,按她說的,程曆開車帶著她,等到下車的時候已經在宿山了。


    當時通往宿山的公路已經毀損了,還在搶修,宿山下一千米之外的路口都限行了。那麽,程曆怎麽帶若若進山的?


    我即刻給邱昀和陳言都發了消息,讓他們留意宿山周邊的動靜。後來,事實證明,我猜對了。程曆的大本營不在跟他於堯的身份有生意關係的店裏,也不在洙江,宿山才是他藏身之地。


    那些我們以為的目標人物隻是在攪亂局麵,吸引注意力,程曆才是背後的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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