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周俞舟終於睡了個好覺,事實上我錯了。


    “你們警察都不能睡覺的嗎?”


    他手裏還拿著兩隻氣球,笑得像地主家的傻兒子,“不是的,我六點起的,現在八點了,若若。”


    他早起把家裏布置得很好看,玫瑰花、百合花、雛菊、氣球、彩帶……色彩多而不衝突,處處還體現著愛心小設計。我承認我就不會這些,他很有耐心,又心細。


    我出來的時候,他穿戴整齊,很是隆重,還有音樂流淌,不知道從哪本書上學來的,周同學很好學。


    我有點兒懵,“你這是幹什麽呢?”


    他正色道:“求婚”。


    我笑了,“這布置得像結婚的。”


    他一個人在不吵醒我的情況下,把家裏布置的如此幸福美好,我挺感動的。


    周俞舟扶我坐在鮮花擁簇的地方,陽光跳耀著,落在他眼裏,溫暖如初。


    他握著我的手,單膝跪在我身邊,“若若,我知道這個求婚儀式太倉促了,可是我又想快點兒娶到你,今明兩天咱們見過爸媽和姑姑,就去領證,然後就開始籌備婚禮,欠你的,一定都會給你補上,好嗎?”


    我抽了一朵花別在胸前,笑道:“哪裏倉促了,我很喜歡。現在陽光好、花好、一切都好極了,我感到很幸福。”


    他吻了吻我的手背,我們相視而笑,就算沒有鮮花,我的心也為他盛開,隻因眼前人是心上人,此生我們永遠相依。


    “若若,我愛你,嫁給我吧!”


    我答道:“好”,說起來我們也算是各自求了一次,那次在眉湖,我說我們正式戀愛吧,他也是這樣毫不猶豫地答應我的。


    一切都是情到濃時,自然而然。


    他起身來抱我,我幸福得有些想哭,進而患得患失,害怕這隻是夢,怕夢碎,怕夢醒。


    我覺得我很有必要逮到機會給他上上課,我問他:“俞舟,你知道老婆和女朋友的區別嗎?”


    他想了想,笑道:“沒什麽區別,都是我的仙女。”


    “不,有區別。”


    我認真道:“女朋友是陪你風花雪月的人,老婆是和你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人,所以,俞舟,你讓我幫你分擔一切事情。你不告訴我,我會瞎想,會更擔心。你總把我想得太脆弱,報喜不報憂,我心裏很不是滋味的。難道你想以後咱們的孩子問爸爸去哪了,我都答不上來嗎?”


    他笑了,輕撫著我的眉眼,聲音有些低沉,“若若,不瞞你說,我一直很怕失去你。你幹淨純粹,而我,有時候不得已,我並沒有做到……”


    我搶話道:“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做過壞事?我壞心眼可多了,你不是說咱們一起下地獄嗎?我不怕!俞舟,每個人都有不得已。如果人人生而有罪,就讓咱們同罪,天堂、地獄,或者化成灰,咱們都在一起。”


    職責所在,他見過太多人性的醜惡,經曆過太多無可奈何的掙紮,他已經承受得夠多的了。我心疼他。


    他眼睛紅了,將我抱得更緊,“好啊,若若,我是不會放開你的。”


    “俞舟,在我心裏,你也是第一位,你是我的信仰,是我的英雄,也是我的丈夫,我愛你。”


    在這個美麗的早晨,我們互相表白了無數遍,愛讓人如此可愛。


    姑姑來電話,說讓我好好歇著不必再跑一趟了,她過幾天來宜市看我們。但我爸媽那邊肯定要去交待的,不過,我覺得沒什麽問題,我媽自己拿不定主意,我爸支持我,她一定會跟著投讚成票。


    今天明明是好天氣,陽光燦爛,還沒有風,但周俞舟怕我凍著,哄著我穿了很多。


    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胖了一圈不止,抗議道:“你不是怕我冷,就是想讓我爸媽看看,你把他們女兒養得胖胖的,是不是?”


    他大笑,“是!這都被你看穿了。”我吐了吐舌頭,他給我係上圍巾。從此,有一種冷,叫周俞舟覺得我冷。


    他說要給我爸媽買禮物,讓我幫著想想,都買這什麽。我看了看那堆買迴來還沒來得及拆封的東西,有些擔心道:“俞舟,咱們每天這麽鋪張浪費,會不會養不起孩子了?”


    畢竟養一個孩子開銷很大,我那點工資隻能保證我自己不被餓死。


    “還有,如果我們不把這所房子賣了的話,有錢買新房嗎?”


    宜市的房價算便宜的,但他說買新房,還要留著這房子,我覺得經濟上有點兒吃不消。


    周俞舟生活簡單,沒有什麽開銷,除了他手下的兄弟偶爾敲詐他點小錢,他還是有錢的,但也經不住這麽花,而且好像都花在我身上了。


    我倒是沒想著要換房子,這套房子足夠寬敞,即便再裝修出一間兒童房來也不會擁擠。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你是在懷疑我養不起你和孩子嗎?”


    “不是,關鍵是咱們太浪費了,昨天買了那麽多東西,還有今天一屋子的鮮花,等咱們搬新家,這些又不能帶走,多可惜啊。”


    “卡上不是還有錢嗎?另一張卡還沒動。”他拿過我的手機,綁定了銀行卡,直接查詢了一下餘額,“呐,怎麽養不起你和孩子了,我是不在意錢的事情,但也不至於讓我老婆跟著我喝西北風。”


    我看著他這波操作,好笑道:“不愛玩手機的人,玩起來倒是很順手啊。”


    他真的不玩手機,手機裏的軟件也很少,後來他為了給我買東西,才下載了一些,他上手倒是很快。


    他之前給了我兩張卡,我隻拿了一張,另一張一直在抽屜裏,周俞舟腦子很好用,他竟然能準確背出兩張卡的卡號。


    “是不少,但......嗯?”我突然發現了貓膩,好吧,原來我之前一直看丟了一個零。好,我們有錢再揮霍兩把了。


    周俞舟從一開始就毫不猶豫地把全部積蓄交給我,感覺真奇妙,一旦認定是這個人了,便會毫無保留。


    “若若,我們搬到微雲湖去,那裏距離你上班的地方比這兒近多了,而且你喜歡有水有花的地方。”


    這個打算必須讚一波,我說:“俞舟,你太能幹了!”


    他笑道:“叫聲老公聽聽。”我想了想,非常有孝心有原則道:“不叫,除非我爸媽認可了你,我爸媽把我養大,我不能這麽自作主張。”


    “行!為了早點聽到老婆叫我,我決定早出發一分鍾。”


    他去換鞋子了,我看了看表,已經快十點了,早一分鍾還有什麽差別嗎?周俞舟真的變傻了,而且傻得很可愛。


    我們還沒出市區,路遇宋尤明,他也看到了我,微笑點頭示意。


    我問周俞舟是否認識宋尤明,他說見過幾次。那天三個人在露台又慫又剛,我自然又想到了最剛的姚諾一。


    “別讓她去了,畢竟是個女孩子,那些人有的是手段對付她。”


    周俞舟道:“正在興頭上,說她能聽嗎?我安排了幾個人留意著她,她自己也機靈,沒多大問題。”


    周俞舟說下個星期張子洋上班,他會看著姚諾一的。張子洋畢竟是男人,體力好,打起架來略勝,姚諾一雖然不服氣,但平日裏張子洋的話她還是聽得進去的。


    我把那天上班遇到陸明的事情告訴周俞舟了,周俞舟說還在進一步收集證據,情況有些複雜。


    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陸明和那群學生混在一起,那些學生既能被利用,又能充當保護傘。畢竟警方要對學生采取特殊保護,不到萬不得一,不會輕易拘捕學生的。


    周俞舟說最近會調些緝毒經驗豐富的人過來,組成專組,清化一下宜市的風氣。


    程曆雖然暫時不出現了,但他留下的禍害可不小。更為麻煩的是,上次隻查封了他名下的一家酒吧,其他的產業仍舊合法合規,沒有任何瑕疵,甚至還多參與社會慈善,口碑很好。


    而且,出事的酒吧也有頂罪的人,他隻能算一小部分責任,我突然發現程曆的處境比我想象的好多了。他並沒有倉皇逃命,他要迴宜市,還是可以迴來的。


    沒有拘捕證,沒有依法審判他有罪,他依舊可以大搖大擺地去商場剪彩,隻要他不怕死。


    我暗自生愁,我們如此可愛,總有不可愛的人,把世界變得不太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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