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曾謀麵,簡期更仙瘦了。想到早起體重表的數字,我悲憤地塞了好幾口零食。


    “佳韻說讓我勸勸你。”簡期對著鏡子把絲巾變換花樣,方涵清楚地知道我們的喜好,簡期一向喜歡這樣素雅的顏色,她紮上,很符合她的氣質。


    我不接話,簡期又重複一遍,我嘟囔道:“她放過我吧!比我媽管得都多。”


    “她說你在玩火。”簡期雖然不太明白我和佳韻到底在爭論什麽,但她是個誠實的傳話筒。


    我煩煩地捂住耳朵,簡期才作罷。她說想去商場買衣服,問我要不要去,我當然要去了。


    簡期曾說她七歲起就獨居,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她這裏再沒有別人的物件,但是,我換鞋的時候驚奇地發現了一雙男士拖鞋,旁邊還有兩雙男鞋。


    她這裏沒有我的物件,卻有男人的鞋子。我吃醋了,嫉妒了,“簡兒,你這也太……到底誰啊,我要見見!”


    豈有此理,不經我允許,撩我的仙女,還登堂入室。


    簡期嬌羞一笑,“好啊,不過他前天剛走,現在不在宜市,下次讓你們見麵。”


    “是上次在商場裏救你的那個人嗎?”


    她點了點頭,我隱隱覺得不太對勁,哪有談戀愛這麽神秘的。但轉念一想,簡期是個理性的人,她不會胡來的。


    可我也沒有胡來,佳韻真是神經過敏了。作為懲罰,我和簡期逛街沒有帶上她。


    簡期大學本科畢業就開始做律師了,她現在是高收入者,我們消費水平一拉開,我覺得我不能和她一起逛街了。


    她看上了一雙鞋子,鑲鑽的細高跟,我看了那一行英文和價格,心裏打定注意,如果簡期買了,我以後都不跟她逛街了,貧窮使我不配跟她做朋友。


    還好,簡期猶豫了一會兒,沒有買,保住了我們的友誼。我們坐在旁邊休息的時候,又過來一個女士。


    她也一眼相中了那雙鞋子,穿上試試正好,便買下了,全程不過一分鍾。


    我忍不住問道:“姐,你買東西都不看價格的嗎?”


    梁小如迴過頭來看到我,微微一笑道:“買個開心。”她稍微剪短了頭發,齊肩,微卷的發絲將她的文藝氣息渲染得更有型。


    導購小姐姐眉開眼笑地給她裝了起來,價值接近五位數的鞋子,她刷卡的時候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然後,我們三個結伴兒逛,梁小如買東西隻看眼緣,絲毫不考慮打折、討價還價問題。她真是仙女,不食人間煙火。


    怪不得上次那兩個騙子敲詐她,她很爽快地答應給錢。要不是那兩個人腦子不夠用,絕對能敲詐她一大筆錢。


    還有,上次她的手機被那兩個人奪去,我見她把手機丟在了塑料袋裏,現在應該已經換新了,而我的手機還在。


    錢真是可愛的東西,它能讓仙女更仙女。作為無產階級的我,隻有更加努力工作,工作給我不做仙女好多年的充實感。


    我送文件迴來,薑靜和柳言言還在開小會,我忍不住提醒道:“小心被趙叨叨看到,準兒罵人。”


    薑靜示意我低聲,她神秘兮兮道:“最新消息,你要不要來聽?”


    “什麽?”


    “有人要落馬啦!”


    這不算什麽新奇消息,見怪不怪了。


    柳言言的消息一向靈通,這話決計不是空穴來風。我聞言微微一怔。


    薑靜說:“他們還要查周俞舟......”


    “為什麽?”這個名字一出現,像有人在平靜的水麵投了炸彈,激起萬丈波瀾。


    “他們關係一向不錯,聽說就在前兩天他們還有私人應酬,在酒店吃飯來著,他……”


    “他沒有進去吃!”我想到那天在廣場上遇到周俞舟,話裏確實有劉助。


    薑靜驚訝道:“你怎麽知道?”我顧不得跟她解釋,追著柳言言問:“到底為什麽查他?”


    “周俞舟有人……”


    我堅決道:“不可能!”


    柳言言沒有注意到我的神色,頗為八卦道:“開始我也不信,但是你們想想,一個正常男人他身邊怎麽會一個女人都沒有?生理需求嘛,要不,就是他有什麽隱疾,當然啦,不太可能,他那麽能打。隻有一種可能,隱蔽工作做得好,表麵上……”


    “他沒有!你不要胡亂講話,詆毀好人!”


    柳言言奇怪道:“我說我的,你急什麽?”


    我正麵剛上,有些不講理,“我就是不準你這麽說他!”


    周俞舟在我心裏萬般好,我不允許有人這樣惡俗地議論他。


    柳言言被我唬得一怔,“見鬼了!”她撇撇嘴走開了,薑靜一頭霧水,拉了拉我,“若若,你怎麽了?”


    我問她,“她從哪兒得到的消息?”事情關係重大,沒有定性前,絕不會公開的。


    薑靜看了看那邊的柳言言,附耳道:“她男朋友是紀委的。”


    薑靜說,傳言劉助拉攏周俞舟。


    “先說明啊,不是我說的。”薑靜已經被我的反應嚇到了,急著撇清。


    我心裏澀澀的。周俞舟在那個位置上,即使不受賄不弄權,單是有情婦這一條,就夠別有居心的人整他的了。


    我知道,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我上次抱他,決計不會這麽快傳出事情。那是藍詩禾?不太可能,藍詩禾身份清白,平日裏和他也不太見麵。


    那是於露露?上次晴晴說,沒有爸爸,家裏隻有她和媽媽,是俞舟叔叔幫她們搬的家。於露露在宜市,除了周俞舟,好像也沒有別的親朋好友了。重要的是,她也姓於。她是曉如的閨蜜嗎?


    我沒辦法去問,況且,我的工作也不允許我聽風就是雨,透漏消息給周俞舟,衝動的後果,很可能是沒事也變成有事了。


    晚上下了點兒雨,起了涼風,天黑得有些早,燈光不甚明亮處,女人抱著孩子慢慢走來。


    冷風忽而撲麵,她一個失手,手上的袋子散開,東西滾落一地,我很適時地幫忙撿起。


    晴晴很快認出了我,開心叫道:“咦,是上次那個姐姐!”


    “你是何小姐?”於露露還記得我,她們買了許多東西,我主動道:“我幫你們提上去。”


    她們住處很小,但收拾得很整潔。於露露倒了杯熱水給我,“多謝何小姐了。何小姐也住這裏?”


    “哦,不,我來這裏辦點兒事情,剛好看到你們了。”我想,白白猜測無益,多了解些情況總是沒錯的。


    晴晴很喜歡我,拿了她的畫本給我看,“姐姐,快看我今天畫的蝴蝶和蜜蜂。”


    “畫得真好看啊,晴晴好棒!”我和晴晴玩了一會兒,於露露神色不太好,“何小姐吃過飯了嗎?我就要做飯,可以一起吃。”


    “不了,我這就走了。”她話裏既有挽救之意又有逐客的意思,我起身要走,她神色稍緩。這是要趕我走。


    “媽媽,讓姐姐再玩一會兒。”晴晴拉著我的手,於露露示意她鬆手。


    “晴晴,改天我再來陪你玩。”晴晴看著於露露鬆了手,於露露不歡迎我,她是知道我和周俞舟的事情了?


    我心裏更煩憂,走到門口,聽到晴晴小聲道:“媽媽,我們可以叫俞舟叔叔來……”


    我驀然止步,“晴晴,為什麽要叫俞舟叔叔?”


    “媽媽怕……”


    “晴晴”,於露露打斷了她,“今天不太方便,何小姐還是快走吧。”


    晴晴抱著畫本,可憐巴巴地望著我,我心裏一軟,“晴晴,有人欺負你和媽媽嗎?”


    “沒有,何小姐請。”於露露的神態舉止分明表示她有難言之隱,我滿腹疑問地出了門。


    好奇心正盛,我沒有離去,很頑強地等了20分鍾,終於有人來了。


    男人身形高大,一身酒氣,嘴裏罵罵咧咧的,上來便用手使勁兒砸門。這架勢,我肯定不是對手。


    可就在我差幾步到樓梯口時,手機突然響了。


    暴露了,我驚然迴頭,男人正兇狠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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