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泡泡~~”


    直到木叔悲唿一聲,一臉死了兒子的表情衝向被打破的魚缸的時候,我的腦才,才逐漸清醒了過來。≥≥≥≥看


    子彈並沒有打穿馬雙六的腦袋,因為在我開火的那一瞬間有個人一把拉開卷閘門走了進來,而且很及時的抓住我的手往上抬了下;而也就是因為看著那雙『毛』發十分濃密的手背的,我的眼淚,就唰唰的滾了下去。


    爸


    爸!!!


    根本不用看臉,做兒子的連自己爸爸夜半歸家的走步聲都能分辨的出來!那時候我隻是瞬間紅了眼流了淚,整個人像完全脫力了一樣,一轉身,就,猛地撲進了他的懷裏。


    那股溫暖、那熟悉的氣息,這輩子我再也、再也不想失去


    “我靠!!我靠!!!老木,你今天給我說清楚了到底特麽誰是你兒子!?”


    “你特麽要魚要我!???”


    “坤、坤哥???”


    木子謙被他爸撞倒後立馬翻起來,一臉肺都要氣炸了的憋屈表情衝到魚缸那邊就要掐死裏麵跟他“爭寵”的那條胖胖魚;彪叔盯著我這邊猛地愣了神,甚至還以為自己看走眼了使勁擦擦眼,結果當場沒疼的哭出來。


    馬雙六則完全陷入了呆滯


    總之每個人在那時候,都有各自不同的反應;但那一刻爸爸的眼裏,卻似乎也就隻有我這個兒子


    “別哭,男人哭不是罪,但是男人就應該少哭。”


    “你也真的是越長大越讓我擔心了,千。我電話裏跟你說過,我沒事,那你就應該別擔心我,爸又騙過你幾次呢?出點事你就這樣心驚膽戰的,唉”


    “你什麽時候,才能真的長大呢”


    聽著爸爸的歎息聲,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迸湧而出。我不明白他為什麽到現在了還跟我說這些逞強的話!?我不明白他為什麽每一次受再大的傷害,在我麵前都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還跑過來數落我的懦弱膽!??他知不知道??馬雙六剛才說那些話的時候我的天都特麽的要塌了!!!


    但也許,就是因為不管再大風雨,在自己妻兒老麵前都是那樣一副恆古不變的鎮定、看起來永遠都像堵天塌下來都能把我們牢牢保護在裏麵的牆。有些男人,才被稱之為父親


    父愛如山。縱天崩地裂,不動如鬆


    “好了,鬆開我,我有事要做。”


    自上初中以後我和爸爸很少有這樣擁抱過,因為以前我總覺得爸爸肯定會覺得我幼稚嫌棄,這時候看著爸爸眼裏的溫暖的神采,卻才發覺沒有父親不是十分享受自己兒女擁抱的。


    畢竟我們一天天的在長大


    他們,卻一天天的在變老


    總有那麽一天,你我就隻能抱著那冰涼的墓碑,哭著喊著呢喃著,直到那時才感覺重弱萬鈞的,老爸


    但饒是如此過了會他也是把我推開了,我還在發懵,彪叔捂著血眼虛弱的躺椅子上給誰打了個電話後,卻一臉興奮的說做什麽事坤哥?


    “是不是要弄死他!對,特娘的就是要弄死他!六子,枉坤哥前麵跟我們說事兒的時候還說能不動你們這些老弟兄就不動!坤哥夠義氣,你特麽的又拿兄弟當個屁!?”


    “千說的沒錯,你該死,你就是特娘的該死!!”


    聽著彪叔的咆哮,那時候我才發現爸爸其實沒有受什麽傷,隻是臉上像被棍子打的有點發青,胳膊被砍了深深一刀而已,與我之前絕望的聯想相比,實在是輕的不能再輕。本章節由雯高速首發


    但他渾身上下卻是濕漉漉的,好像在水裏剛泡過一樣。


    總而言之那會爸爸也不知道有沒聽到彪叔的呐喊,隻是死寂著眼神看著馬雙六;而馬雙六雖然剛才叫囂的很猛,但直到此刻親眼看到自己十幾年前的大哥、看到那雙熟悉的曾讓他們所有敵人瑟瑟發抖的眼睛的時候,他卻是根本連直視都未能做到,隻是掃了眼後,不爽的冷哼了聲算你命大。


    “殺了我吧,還是一樣給我個痛快!但是耀坤你別得意,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遲早要來十八層地獄來陪我!!”


    他的叫囂讓彪叔和對自己親兒子使出鎖喉絕招的木叔,臉龐都是一陣猙獰,紛紛抄起手裏能拿的家夥喊著說要把他活活打死在這裏。爸爸那時候卻伸手攔住了他們,更是讓人膛目結舌的哼了聲,把他繩子解了。


    “啊???”


    “特娘!坤哥,你瘋了吧!?他今天是來殺我們的啊!??”


    “”


    “對,但是他殺錯人了。所以我們也不該殺他。”


    “a這特娘什麽邏”


    “行行行,你老大,你牛『逼』,唉”


    看著我爸麵無表情的臉,彪叔叫囂兩聲卻是知道沒用,最後隻能歎口氣很不爽的讓木叔給馬雙六把繩索解了;而馬雙六對這個情況同樣完全感到莫名其妙,最後隻是捂著被勒青的手腕,不善的看著我爸,說陳耀坤,你跟我玩什麽貓膩?


    “我沒有跟你玩貓膩,我沒那時間。我隻是想問你,現在阿裏木手底下有幾成人是我們馬家幫曾今的老弟兄?”


    “探消息麽?你以為我會告訴你?我特麽跟你說,你找錯”


    “”


    “這聲音,是六麽”


    馬雙六出口就否決了我爸的疑問,甚至還猙獰了臉一副有種弄死我的表情想咒罵什麽;但當爸爸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那個熟悉的蒼老的聲音從那靈通裏傳出來的時候,他的臉,卻徹底僵硬住了。


    “老老”


    “嘟———”


    “我再問一遍,阿裏木手底下有多少曾今的老兄弟?”


    看著爸爸掛掉手機的動作,馬雙六臉頰頓時不自控的抽抽兩下。想問什麽看著爸爸死寂的眼神卻不敢再問,那眼裏之前的憎恨,卻已經完全被驚詫所替代。


    過了好半天,他隻是心虛的說了聲,應該有四成,都是以前跟老龍頭的;這四成裏有三成的人,現在都在跟唐劍謀生路。


    “那,有多少人在他們那裏,關係如同當年我跟ga爹。”


    “”


    “唐劍那邊我不知道,阿裏木這裏,隻有我,還有興仔他好像並不是很信任我們。”


    “信你特娘才怪了!做賊心虛他敢信你們??”


    “彪子,你什麽意思?”


    自聽到那蒼老聲音後,馬雙六臉『色』就一直很不自然,隻是被動的迴答我爸的問題;那會聽到彪叔的話後,卻好像聯想到了什麽,當即就要追問。


    我爸卻在那時候扭了下腦袋,死寂的看著他。


    “走。”


    “啊!??就這麽的、就放他走了??”


    無論彪叔再怎麽納悶的喊叫,他終歸是不會真的忤逆我爸的意思;而馬雙六雖然看的出眼裏充滿濃濃的疑『惑』,總也想讓我爸把那電話在撥通一次,但看著我爸死寂的眼,他跟彪叔一樣了解我爸。所以僵在哪裏猶豫了半天,就還是黯淡著神『色』,在一幹人憎恨的瞪視下,走出了店門。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卻又突然迴過頭。猶豫了半天,才攥著發抖的拳頭看向我爸爸。


    “耀坤你告訴我,你到底還是不是當年的那個陳耀坤??我指的是在你殺了老龍頭之前或許你沒、沒有殺他,他還活著,可是這”


    話問出來不等迴答,他自己倒是陷入了矛盾和疑『惑』。我爸卻是已經搖了搖頭,說了聲不是。


    然後就在他有所反應之前,罕見的淡淡一笑,『摸』了下我的頭發。


    “現在,我有了兒子”


    雖然不明白那時候爸爸這話到底什麽意思,看著他的笑容我心裏也是十分的溫暖。而馬雙六卻是眼神一怔,看著我爸似乎看到了曾今的迴憶,最後隻是咬了下牙齒,好像做下了什麽決定。


    “好,我懂了。”


    “所以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你沒騙我的話。耀坤,你要還是以前那個陳耀坤;”


    “我馬雙六,就還是當年那個馬雙六“


    留下這句似乎暗藏深意的話後,馬雙六調轉過頭就直接走掉了。留下一屋子人看著我爸,不知道該幹什麽、還是該問什麽。


    過了有十幾分鍾,彪叔打電話叫的人就來了,一共兩撥,第一波兩人帶著醫療箱、好像是醫生,但似乎跟彪叔是親戚關係,一口一個表叔,看到這滿場血腥也好像已經見怪不怪,啥話都沒多問,隻是說了聲表叔你這傷、還有點子這子彈都得去我診所才能整,就把彪叔帶走了。


    彪叔走後,第二波人就來了,浩浩『蕩』『蕩』二十多號人提著片刀和鋼管進來,又在我爸一聲冷哼下把這些東西都灰溜溜藏進樓上儲物間。然後就開始搬著店外麵那少說七八具死屍往麵包車裏塞。


    看到這場景,說我不怕那根本不可能!隻不過我也沒多看幾眼,因為剛出去的時候,爸爸就讓我和子謙去街口,那有輛白『色』的車窗掛著紙花的車,把那車喊過來。


    不管他是不是隻是不想讓我看到這血腥的東西才支開我的,我隻知道他的話我照做就好。所以立馬和子謙就去街口把那輛車喊過來。那車一喊來,後車廂一打開我臉就綠了、甚至是吐了。


    因為裏麵裝滿了死屍,雖然大多都在鐵質的“盒子”裏裝著,但外麵還是有兩具是暴『露』出來的,而且


    這兩具屍體,用被人開腸破肚形容都不為過!這就是我吐了的原因,連子謙多看兩眼後也沒能幸免。


    當所有死屍都被塞進不同車裏,幾十個人要麽提著威脅的片刀鋼管、要麽攥著不知彪叔藏在那裏被他們取出來的百元大鈔,就開始跑到巷子外麵去封口——盡管從開打之後,好像他們就有意識的讓人把哨,不讓閑人進這片街區一步。


    其實我覺得甚至都不用這麽做,畢竟彪叔在這裏混了十幾年了,不用看到街坊領居也都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也清楚他們把這些事情說出去後,又會發生什麽。


    而且就從木叔這海鮮店剛裝修好,試營業那幾天陸陸續續還是有很多明知道這店是彪叔幫襯著開起來,卻還是笑著來捧場的街坊來看,雖然彪叔是混黑的,但是他人從來夠仗義。似乎跟這附近街坊也挺有感情。畢竟我知道彪叔是不屑收什麽保護費的,而這口福街除了街口那一家夜總會,和地下城裏的電玩廳外,基本都是吃商戶。彪叔在這裏沒有傷害他們什麽不說,我覺得從某種程度而言,還讓他這片生意做得比其他地方更安心一點。


    而真要招來警察把這裏查了,鬧出大動靜來什麽工商部門衛生部門那都會乘這借口來罰什麽勞什子款,最少整條街區也會因為“匿藏黑道分子”這消息,生意蕭條個好幾倍吧?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總而言之,等幾十人都迴來,甚至手裏都多了很多清洗用的器具,開始打掃“戰場”後,爸就一言不發的坐上那輛運屍車。


    我頓時有點緊張,因為老爸啥話都沒跟我說,那意思就是讓我留著,我卻還擔心他半路遭襲、或者直接被公安車堵了什麽的,哪能放心的留下啊?那會和喜歡湊熱鬧的子謙對視一眼後,就乘人不注意悄悄鑽進一輛麵包車裏,雖然看著那車裏的死屍很膈應想吐,還是忍著難受,緊貼著那冰涼的屍體藏了下去,一直到車開到半中央才猛地直起身子深吸口新鮮空去。


    “我、我去!兔崽子你們怎麽跟來了?想死吧?你們的確是皮癢欠收拾吧!??”


    姍姍的跟坐在同一輛車裏的木叔道個歉,闡述下我倆是不放心的理由後,木叔擔憂的掃了我們兩眼,倒也沒在這半中腰的就把我們放下去,畢竟那他也不放心。隻能讓我們跟著了。


    車開到一半我卻覺得很疑『惑』,就問木叔,這車往哪裏開啊?


    木叔的話卻讓我臉『色』一綠,他說是要去火葬場的。


    是要,毀屍滅跡麽


    “那、那那輛運屍車呢?那車裏裝的也不是今天死的這些人啊?開那車,不是多餘麽?“


    看著我和子謙疑『惑』的眼神,木叔那會就十分讓我們不解的,斜斜一笑。


    “那車怎麽能不開過來啊?那車不開過來我們這傷死的人不都白整了嗎?“


    “怎麽,你們還以為那車裏裝的是屍體啊?不“


    “那車裏裝的,可是真金白銀的鈔票呢,嗬嗬”樂安宣書樂安宣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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