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彪叔很不甘願的打完電話後,就跟木子謙建議的一樣我們全都從後門走了,卻沒拉卷閘門,人也沒走遠隻是繞到街口盯著店麵,過了會就看到六七個高矮不一但都滿臉殺氣騰騰的人,袖子裏褲腿裏鼓鼓囊囊藏著東西站到木叔店的旁邊,交耳接舌半天後就一擁而入了。


    “嘛隔壁!他要敢把老子胖丁魚弄死了,老子拿他們耳朵燉甲魚湯!那是我幹兒子!!!”


    聽著裏麵乒呤乓啷好像見人不在已經砸開的聲音,木叔一臉的蛋疼。也就在那會門口大路突然開過來兩輛麵包車,十幾個人從車上下來一股腦就湧進店裏了,後麵還留了一個把卷閘門拉掉靠在那悠哉的抽煙。


    那會我眉頭就一皺,因為我沒看到他們拿任何家夥。這不是會吃虧嗎?


    翟叔:“彪子,你讓他們帶槍了?”


    “特娘的!前麵總讓你們耍威風了,又出謀劃策又撒錢的,老子沒錢沒腦子,揚揚野子,不行啊?”


    翟叔:“說你沒腦子真沒腦子啊這也太衝動了,『射』傷人槍聲驚動鄰居報警了怎麽辦?”


    “不會,都特娘那幾年幹張麻子時青海共和買的垃圾共和造,槍管都彎的『射』『毛』人啊但就這樣也絕對嚇得這幫不上道的懵頭青被打死也不敢還手!”


    他說完我爸就麵無表情往前走了,那會我心一緊就想拉他卻被『毛』叔拽著也往前走,我問他這是幹嘛?旁邊彪叔隻是冷笑一聲,說你爸既然決定出山了,那咱要幹,就先幹一票大的!


    那時候我雙眼發直就明白他們啥意思了


    他們多半是想在這群人口裏問清楚,馬海清在哪兒吧


    馬海清心急火燎找我爸查清電話裏那人的縮在,現在肯定就在哪裏呆著不走等他們把我爸帶迴去。那問清楚地點我爸他們是想直接弄馬海清本人!


    跟丁子對視一眼都掩不住眼裏的驚慌,但看著這短短一天已經像變了個人的爸爸,那給人沉重壓抑感的背影,卻隻是跟著走去。


    “彪哥!”


    “恩。”


    跟門口抽煙的弟打個招唿彪叔就把卷閘門拉開了,剛一拉開就有人迎頭衝過來,卻被彪叔反應很快的一腳又給踹進去。我們走進去,外麵那人也就又把卷閘門拉下去。


    “呦嗬,陣仗不啊是想來殺人還是咋的?”


    “啪~”


    燈一打開,彪叔果然是手癢的很,抓住被踹倒在地上的就一陣大嘴巴抽,幾下就抽的人都懵掉了。


    而我借著燈光一看,就看到三四個人拿著漆黑外形很方正的槍指著,旁邊還站著十來個,地上趴著七八個則都抱著頭,有幾個臉已經被槍托砸爛了。


    “是不是馬海清派你們來的?”


    『毛』叔有點不爽的推開彪叔,就對地上那人發問了,那人短頭發打個耳釘的壯漢清醒過來,卻衝『毛』叔衣服吐口口水。


    “幹你們的!嚇唬誰呢?馬海清是誰??老子看這店不順眼過來砸行不行??”


    “我去你的!”


    “砰砰~砰!”


    彪叔看他那囂張樣當場兩眼就冒火了,一把搡開『毛』叔搬起旁邊板凳,就在我眼皮顫動的注視下一下一下掄砸在壯漢腦門上,直砸到他滿頭都是血的時候才被『毛』叔叔一把推開。


    『毛』叔厭惡的瞪眼地上出血的人就把外衣脫了,說了聲是硬茬子,就轉頭蹲下撕起地上一個頭發,問他們馬海清在哪兒?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是跟雙六的,雙六讓我們跟他來的,我真不知道清爺在哪兒啊大哥!”


    看眼他望著黑漆漆槍口發抖的嘴皮都知道他沒撒謊,那會後麵翟叔就冷笑了一聲,說馬海清長腦子了,就派一個“鐵皮子”過來,打出人命、或者栽了也供不出他。


    “鐵個他b!當自己劉胡蘭?我去你媽的!!”


    “砰~”


    “說!”


    “砰砰~”


    “說啊!!”


    “你特麽的說不說,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


    彪叔火上來就又砰砰砸了地上壯漢肚子五六拳,沉重的拳頭跟鐵錘一樣直抨的他中午吃的東西都一股腦吐了出來。但翟叔說的沒錯他真跟個鐵皮桶一樣,不管彪叔怎麽打愣是不開口!


    “麻痹的你狗ri的『逼』我的!”


    最後就在我們都慌了神的注視下彪叔漲紅臉直接奪了弟的槍,一槍管就塞到他的眼眶子裏紅著眼吼問他到底說不說。


    感受著那槍管的冰涼,壯漢喉結都在咕咕聳動著,半天後卻又那麽囂張的笑了出來。


    “開槍啊你特麽開啊!?開了今天誰都走不掉!”


    “嘛隔壁,都是混的以為老子沒見過槍啊?你們這種貨『色』,清爺遲早弄死你們!”


    彪叔氣爆了,手哆嗦著好像真要扣動扳機一樣。但就在我們唿吸都快停滯的注視下一隻大手卻把那槍拿住,拉到自己手裏,我眼神一顫,因為那是我爸爸。


    “幹嘛啊坤哥特娘弄死他算求!裝麻袋捆倆石頭扔湖裏誰會管他個刀口『舔』血的混子是生是死的?”


    “哈哈哈笑死我了,殺啊,有種你們就來殺!孬種,裝什麽狠角『色』!?”


    彪叔他們那會就詫異的看著我爸,也還在用言語恐嚇著壯漢;但那壯漢則反而可能以為是我爸和彪叔說好了在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笑的更加囂張肆虐。而那會所有人視線就都惱火的被他的叫囂引去,隻有我,憂心的看著我爸。


    因為我爸拿了槍後誰也沒迴應,隻是麵無表情的走到後廚做著莫名其妙的事情——他撕下一個塑料袋把槍和自己右手裹住,又用捆王八的繩索把口子死死紮在手腕。然後就把自己厚厚的秋衣脫下來又連槍帶手的裹在裏麵。


    等他做完這一切出來的時候『毛』叔他們才發現他的異常,當時和地上的壯漢跟所有人一樣都莫名其妙的。而我爸隻是依舊那樣死寂般的麵無表情,蒲扇般大手一把揪住這至少一百六七十斤的壯漢、跟抓狗崽子一樣拎起來,就在他惱火的咆哮你幹嘛的聲音裏,把他拽到後廚養黑鯉的那大魚缸前麵了。


    “咕嘟~”一聲,就把他腦袋塞進了裏麵,然後就在我們所有人整張臉僵硬成冰的那一瞬


    “砰~”


    一聲悶響,如時候鞭炮扔進飲料瓶裏被炸裂一樣的聲音從後廚爆了出來,然後就在我爸麵無表情的注視下,在我們感覺心髒都停止跳動的視野裏


    浴缸裏的水


    瞬間就被猩紅的血霧,染得淒紅一片樂安宣書樂安宣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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