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青芷身死獄中,寧遠侯府的人甚至來不及去探望一眼就天人永隔了。


    重罪之身不能辦喪事也不能入祖墳,甚至連在佛寺裏供一盞長生燈都不可以。


    風青瑤迴風府時和母親說起此事都有些唏噓。


    “所以說啊,這帝王家的事情最是危險,雖說你嫁到王府裏去了,但是娘這心裏可是時時刻刻提心吊膽啊!”


    佟露婉擔心的看了一眼女兒。


    “娘,你不用擔心,女兒會小心的。”


    事實上姬景霈對自己照顧得無微不至,風青瑤都不知道做些什麽好了。


    “娘不如和我說說四哥的婚事吧?”


    風青瑤秀眉輕挑,目光清淩淩的一掃,俏皮中帶著一絲撒嬌意味。


    “這有什麽好說的,還不是你四哥整天帶著人家小姑娘出去鬼混,他不負責誰負責?”


    佟露婉搖搖頭,不過對於韓倩這個兒媳婦還是滿意的。


    知根知底,脾氣也不錯。


    風青瑤捂著嘴笑,那韓倩和誰不都是玩得挺好的,也不一定就是和自己四哥在一起。


    說到底還是韓老夫人心思通透,看得明白罷了。


    “你這丫頭笑什麽?你還有心思問這問那的,嫁到王府也有一年了,該為自己打算一下了!”


    佟露婉毫不客氣的瞪了女兒一眼。


    風青瑤:“……”


    “你這肚子也應該爭氣些才是!”


    佟露婉恨鐵不成鋼的點了點女兒的額頭。


    風青瑤嘟著嘴:“娘,我還小呢!”


    而且姬景霈也不著急這件事情吧。


    “小什麽小?你嫁去的不比尋常人家,沒有子嗣可怎麽立足?”


    佟露婉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咳咳!娘,我去看看二嫂!”


    風青瑤站起來,再坐下去母親還不知道要如何催自己呢。


    “這孩子!”


    佟露婉看著女兒落荒而逃的身影,頗為無奈。


    風青瑤從母親的院子裏出來才感覺鬆了一口氣。


    “王妃去花園裏走走吧,這裏當初可是王爺費心修建的呢。”


    雖然風青瑤最後見將院子送人了,但姬景霈也是讚成的。


    隻要是關於風青瑤的事物,就沒有一件不精細的。


    “好啊!”


    風青瑤拐過了紅木長廊,走至綠柳岸旁,湖水四周都圍著紅木雕花柵欄,腳下鋪的也是木製地板。


    確實是處處細心周到,難以挑出錯處。


    湖邊涼亭內有人對坐,風青瑤看了一會兒才發現是二哥和表哥。


    話說表哥參加殿試,怎麽還沒有消息呢。


    “見過王妃!”


    涼亭裏的風旭桐和佟嶼瑉看見風青瑤進來都起身行禮。


    “二哥,表哥!”


    風青瑤還禮。


    “不是與母親在一起說話嗎?怎麽自己跑出來了?”


    風旭桐看向風青瑤的目光溫柔而寵溺,和以前妹妹在家是並無二致。


    “還不是母親總是在教訓我,我才跑出來的。”


    風青瑤帶著些小女孩的嬌羞,就是平日裏和哥哥抱怨的樣子。


    風旭桐搖搖頭,妹妹這是被慣壞了,如今是一點重話都不能說。


    “表哥殿試如何?”


    風青瑤問一旁坐著的風旭桐。


    “今天陛下並沒有親自主持殿試,不過憑借著表弟的才學中試是沒問題的。”


    風旭桐給風青瑤解釋。


    “大周朝人才濟濟,我到也不敢說一定高中!”


    佟嶼瑉搖了搖頭,然後又想到了什麽,笑容收斂。


    風旭桐將一切盡收眼底,麵上不動聲色。


    “怎麽會呢?表哥這麽厲害,肯定會高中的。”


    風青瑤微笑著鼓勵對方。


    佟嶼瑉則是略有害羞的低下了頭。


    風青瑤在涼亭裏說了說了一會話,直到佟嶼瑉起身告辭才站起來相送。


    “二哥,表哥怎麽怪怪的?”


    風青瑤有些不解,難道是太久不見自己,生疏了?


    “許是壓力太大,你不用多想!”


    風旭桐看了一眼妹妹,決定還是不用告訴她的好。


    “好吧!”


    風青瑤點點頭,並未多想。


    大周參加會試的考生這麽多,表哥有壓力也是正常。而且今年殿試皇帝陛下都有些不重視,誰知道最後的結果如何呢。


    “王妃,表少爺確實有些奇怪了!”


    迴去的路上采薇皺著眉說。


    “哪裏奇怪了?”


    風青瑤轉頭問她。


    “奴婢也說不上來,總是感覺和以前不一樣了呢!”


    采薇搖搖頭,但是一副糾結的樣子。


    “二哥如此聰慧,想必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不用咱們擔心。”


    風青瑤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習慣放著,而且看今日二哥哥那波瀾不驚的樣子,分明就是早有計較。


    就不用她來操心了!


    “也是,咱們老爺和公子都是很厲害的!”


    采薇便消去疑慮,不再擔心了。


    而風青瑤卻是仔細思索了一番,表哥今日確實有些奇怪了。


    每每提到殿試都很心虛的樣子,心虛什麽呢?


    ————


    風府中


    佟嶼瑉獨自坐在書房裏,他所居住的院子離前院極近,位置也是極好的。


    房間裏的擺設都是佟露婉安排的,家具擺設無一不精,筆墨紙硯也具是名家所製。


    姑姑姑父一家對其不薄,使佟嶼瑉陷入了糾結之中。


    在他麵前的案桌上放置著一個細長的木匣子,上麵雕刻著精致的花紋。


    “唉……”


    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佟嶼瑉將東西收拾到了自己書桌的抽屜裏。


    思緒迴到幾日前,徐梓軒的話還迴想在佟嶼瑉耳邊。


    “以佟兄的才學一旦中試必定會平步青雲、步步高升,如今佟兄缺的隻是一個機會而已。”


    “想必佟兄還不知道吧?今年的殿試陛下並不會出麵,如此以來,佟兄就是又再大的本事也無濟於事了。”


    “齊王殿下愛惜人才,若是佟兄想實現抱負的話,隻有齊王殿下能夠幫您!”


    徐梓軒的話對佟嶼瑉來說確實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使他心中的天平不斷的傾斜。


    可是今日對著表妹關心的眼神,他又有些動搖了。


    再三糾結下,佟嶼瑉現在也拿不定主意了。


    “少爺,您怎麽又在發呆?”


    佟嶼瑉的貼身書童撓了撓頭發,打斷了佟嶼瑉的迴憶。


    “沒事!”


    佟嶼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可是卻沒有對任何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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