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風青瑤一直覺得雖然兩個人彼此心悅,但是遠遠沒有到這種談婚論嫁的地步,或者說是她沒有做好準備,一時間對這樣的姬景霈有些手足無措了。


    “怎麽,是被嚇傻了?”姬景霈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做有些太突然了。但他做事素來果敢剛毅,既然已經看清自己的內心,就不會放手。他無法再承受一次小姑娘無聲無息的離開自己,無法再感受一次那般徹骨的寒涼。


    姬景霈的內心還是有些忐忑的,萬一如此唐突的行為嚇壞了小丫頭怎麽辦?


    風青瑤那邊呆呆地愣了一會兒,然後用手捧住了自己的臉:“哎呀,怎麽辦啊?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害羞一下啊!”


    小姑娘雙手捧著臉,大大的眼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星一般,明亮中帶著奇異的光。說話的聲音中分明帶著驚喜,還有些小女孩的嬌羞。


    姬景霈倒是很少見她這樣,很是驚喜:“你這樣高興確實是有些不矜持。”


    “我哪有,你看見我高興了嗎?”風青瑤嘟著嘴,一臉不滿,真會破壞氣氛,自己剛剛可是很感動的。


    “我看楠楠是滿心歡喜,至於楠楠看我有幾分,我就不知道了!”


    姬景霈眉目間帶著黔雋溫柔,滿心忐忑在此時化為一江春水,潤浴心靈。


    “既然你送了我禮物,我也沒什麽好還你的。”風青瑤仔細想了一會兒,然後從自己玉頸之上摘下了半塊玉環。


    “這雖是塊殘玉,卻是我自幼就帶在身邊的。是我五歲那年母親在佛寺裏為我求的,取的是月滿則虧、瑕不掩瑜之意。”


    風青瑤準備把玉放到姬景霈手中,又有些不放心的囑咐:“我知道你們家不信這個,可這玉隨我多年,也養出了些感情,你要好好對它。”


    “我知道!”姬景霈摩挲著手中的玉環,玉溫潤剔透,確實是被養了許多年。


    “楠楠,我知道你心中擔憂。但是沒關係,一切都交給我,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


    姬景霈之所以如此著急給風青瑤一個承諾,是因為迴京之後小丫頭明顯沒有之前對自己熱情。身份之間的差距,雖然他從未放在心上,但也不希望這是橫在他和風青瑤之間的一根刺。


    “我當然相信你,但是更多時候我也想自己努力!”


    姬景霈是行軍打仗之人,戰場之上心細如發,如何看不穿自己的心思。風青瑤依然喜歡那個與江南溫柔水鄉格格不入的少年郎,隻是學會了隱藏。


    聽到小丫頭這樣迴答,姬景霈既欣慰又無奈,最後萬千話語隻能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記住無論什麽時候我都在你身後。”


    “謝謝你!”風青瑤輕聲道謝,她知道對方能為自己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容易了,既不要求自己有所改變,也不提什麽要求,這是盡了最大的包容心。


    “永遠都不要對我說這兩個字!”他需要的從來都不是這個。


    雖然冷風襲人但沉溺在歡喜中的兩個人是感受不到的,牡丹院內清荷雅韻,信物交換以表真心。


    ______


    姬景霈之所以如此焦急恐怕與他要暫時離開盛京一段時間有關,宮中禦書房內皇帝看著自己最小的兒子,心中百感交集。當初在繈褓之中呱呱墜地的小孩子如今已經長得比自己還要高了,而且更加俊秀與聰慧。


    “原本是不打算讓你去的,但是北境原本就動蕩不安,若是此時起了戰亂不說今年這個年關是否能安穩度過,就是糧草供應也是個難事。”皇帝頗有些語重心長。


    “兒臣知道父皇苦心,兒臣在西北使也曾與北方各部作戰,也算是有經驗。要安定軍心,鼓舞士氣非兒臣莫屬。”姬景霈抱拳行禮,一番話說得老皇帝很是動容。


    “你到了北邊盡管給朕寫折子,出了事朕給你撐腰。”老皇帝本來就喜歡這個兒子,如今看對方越發優秀就更加歡喜了。


    “多謝父皇!”


    雖然是在此時被派遣出去,但是姬景霈心中並不緊張,畢竟是經曆過一次的人,這次去北部對他來說不過是去見見老朋友罷了。


    “臨走前記得去你皇祖母那裏看看,你要是敢不聲不響的走了,她老人家又得埋怨朕了。”老皇帝不放心的囑咐。


    “是。”姬景霈雖然答應的很痛快,但是如果不是父皇提醒他可真能的一聲不響就離開了。


    雖然說對待孩子要一碗水端平,但哪個長輩沒有偏愛的晚輩呢,姬景霈就是被皇太後偏愛的那個。他雖是養在德妃名下,但是大多時候都是太後在撫養,直到後來大了才從慈寧宮搬了出去。


    “你雖然看著是個性情狂傲的,但是父皇知道你做事有分寸,這件事情派你去父皇是一萬個放心。”老皇帝目光是在朝堂上鮮有的柔和,“你少年成名自然應該有些傲氣,但不要忘記謙和才是處世之本,就算是君王也需要博一個謙和待人的名聲。”


    這是老皇帝第一次在自己小兒子麵前講起帝王之道,姬景霈麵色不變,內心卻驚訝無比。


    “兒臣知道了……”


    “你不知道,有些事情你不去經曆就永遠都不知道,父皇在這裏教導你百遍也不及你親身去經曆一遍,所以父皇打開你的籠子讓你去更廣闊的天地翱翔。”


    大周的這位已經在位了二十二年的老皇帝從來都不懼怕自己的兒子是匹狼,所以從來不用自己手中的權利來打壓他的皇子,而是給予他們一切自由釋放他們的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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