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是個什麽東西呢?


    向晴想,到現在,她還是不怎麽明白,跟墨子軒在一起的每個日子,她都開心的想要死,可是,那樣的時光那麽的短暫,隻能懷念。


    她想,應該是從不後悔的吧。


    對於墨子軒,那個男人,從少不更事,滿腹牢騷的15歲,到現在,看遍了人情冷暖的年紀,向晴想,應該是夠了的。


    那麽,現在的她到底還在難過些什麽呢?那空落落的感覺,那針一般的疼痛又算什麽呢?


    茫茫人海,又有多少人能白頭到老,又有多少人堅定了以後走下去幾十年的信心,她想,也許她時幸福的吧。


    那句隻在乎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曾經她多麽不屑的話語,到了現在,也不得不承認了。


    何況,本就是拋開了自尊,跟墨子軒在一起的,現在,他有了孩子,有了莫笑,自己真的不應該再呆在這裏。


    那麽,離開?可是,她又能去哪裏?


    “向晴,這個你拿著……”姑姑一臉愧疚,她的手緊緊的拉住向晴,生生的怕她拒絕,又有什麽辦法呢?


    “我……”手裏的銀行卡涼涼的,向晴苦笑,緊緊的握住了它,那上麵的棱角磨得她的手心直疼。


    這,算是補償嗎?補償自己這些年的陪伴,還是說,隻是打發自己走的條件?


    向晴不知道,她搖了搖頭,卻再一次的被姑姑的手握緊,她說,向晴,對不起,這錢你拿著吧。


    拿著嗎?向晴仰起頭,努力的忍住眼裏的淚水,或許,這就是宿命吧,錢,真的是個好東西呢?


    但是,它怎麽能補償自己這些年付出的感情呢?怎麽能補償的了呢?


    當太陽再一次的升起的時候,向晴隻覺得渾身發冷,她有多麽的想要就那樣死去,可是,卻不能……


    手裏的銀行卡已經被自己捏的有些變了形,她看著偶爾從白色窗簾上透出的陽光,拔出了手背上的針管,起身,打開了窗簾。


    外麵的天氣真好呢?


    那麽,自己為什麽不好好的活著呢?小手擋住了死命閃著自己眼睛的陽光,在五指的縫隙間,她眯起眼睛,打量著自然所賞賜的一切。


    墨子軒,你會好好的吧。


    這一次,我們是不是真的完了呢?


    是已經走到了結局了吧。


    月初,向晴坐上了飛往香港的航班,她知道姑姑的意思,她給了自己足夠的錢,希望讓自己離開國內,越遠越好。


    可是,她人生地不熟,英文又不好,怎麽可能去遙遠的西方呢?再加上,臨走前的一次高燒,她的嗓子已經仿佛不再能輕易的表達自己的意思了。


    這樣意味著,什麽呢?


    向晴想,也許她跟墨子軒的距離更加的遙遠了吧。


    就這樣,也好,是不是?


    飛機衝上雲霄的那一刻,向晴的腦海裏滿滿的都是那些記憶,從那個大雪彌漫的冬季,到那個柔情蜜意的夏季,那個纏綿悱惻的秋季,她的所有,他的所有,他與她的所有,都已經塵封在了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輕易不會再被撼動。


    另一邊,當床上那俊美的男人再次蘇醒的時候,他隻覺得渾身一陣一陣的劇痛,那樣的痛楚,生不如死。


    豆大的汗珠從白皙飽滿的額頭緩緩落下,一滴滴的打在了潔白的鵝毛枕頭上,片片氤氳。


    費力的直起身子,她皺著眉頭拔掉了手背上的針管,鮮紅的血滴落下,在純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了一串長長那個的痕跡。


    他捂著胸口,隻覺得失去了什麽,那裏麵,究竟是什麽,為什麽他會這麽的難受,明明,就在那裏,為什麽,他卻夠不到呢?


    腦袋一陣巨疼,挺拔瘦弱的身子轟然倒地,然後,大門被打開了……


    夜裏,明明是夏季,可是,莫名的,窗外的氣溫卻驟然的下降。


    俊美如斯的男人坐在冰涼的地上,他淡淡的望向窗外,白皙的臉上滿是淚痕,一滴一滴,一滴一滴……


    不管是怎麽的擦去,那淚水還是不停的往下流,男人性感的薄唇微微冷冷的揚起,那深黑色的眼眸一片猩紅。


    手裏的信紙已經被自己的大手弄得褶皺不止,他知道,他輸了,輸給了命運,輸給了向晴。


    為什麽,她不堅定一點,難道,自己在她的心裏,當真沒有那麽的重要嗎?


    垂下眼眸,他冷冷的盯著手裏的那張紙,那上麵的字跡句句戳中了心裏的心,心會死嗎?


    男人不清楚,他隻是覺得,比起那時向晴離開的絕望,此刻的他,更加的心寒。


    輕輕的,門被打開,輕快的腳步聲,帶著孩童特有的輕巧,直直的奔了過來。


    五官精致的小男孩皺著清秀的小眉頭,他小心翼翼的上前,卻遲遲的不敢碰觸低著頭的俊美男人。


    月光下,他的俊顏越發的好看,光華萬丈。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孩子有些站不穩,噗通的一下跌了下去,她緊緊的閉著眼睛,等著那刺骨的疼痛,卻不想,一陣帶著清香的大手接住了他。


    小孩子眨著大大的黑亮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月光下麵色柔和的男人,他很興奮,圓圓的小臉蛋裏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他小手顫抖的環上了男人高貴的脖頸,在男人清俊的耳邊,小聲的,奶聲奶氣的說道,“爸爸,你是我的爸爸嗎?”


    墨子軒怔楞了一下,他白皙的臉上還掛著淚痕,長指拭去了臉上的淚水,他靜靜的閉上了雙眸,同時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是不信的,可是,麵對著眼裏這個好看,眉眼間像極了自己的小奶娃,他怎麽可能拒絕呢?


    更何況,向晴,你如此殘忍的離開了我,那麽,是不是,又有什麽關係呢?反正,這一生,自己算是就這樣了吧。


    孩子很高興,小孩子他又懂得什麽,緊緊的抱住了男人的身體,小嘴不停的叫著,撒著嬌。


    月光下,一大一小,分外和諧,溫馨。


    門外,一身大紅色睡衣的女子依著門框,看到這一幕,眼裏不禁有些濕潤,他笑了,卻也哭了。


    這一刻,自己又等了多久呢?


    墨子軒,終於,你還是我的了。


    女子掩麵哭泣,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或許,再此刻,她的幸福並沒有想象的那麽美好,因為,不久的將來,她自以為的滿足,幸福,就會被另一個男人的突然到來而打破。


    兩年後


    春去秋來,當鵝毛大雪再次的降臨帝都的時候,所有的一切似乎再次的蘇醒。


    黑色的加長版勞斯萊斯裏,清俊的男人慵懶的斜躺著,他修長的雙手上,一本最新的財經雜誌,輕輕的被攤開。


    “外麵下雪了嗎?”微微眯著的黑眸慢慢的張開,燈光下,男人的側臉染上了一層光華。


    “恩,是的,墨總。”開車的司機小心翼翼的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剛剛蘇醒的男人,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已經當了兩年的私人司機,他好像從來沒有看到過後麵男人笑過,他總是那麽的淡然,那麽的冷漠。


    盡管他並沒有什麽語氣,隻是淡淡的詢問,那樣的臉,都會讓自己感覺到恭敬,緊張。


    “恩。”男人起身,帶著一陣淡淡的薄荷清香,他白皙的大手輕輕的打開車窗,由著冷風鑽進。


    那種寒冷,讓他莫名的感覺到了一股幾乎是變態的舒適感,因為,有多久了,自己的感觸是麻木的。


    他都快忘了,所謂的冷暖,是什麽的感覺。


    因為雪下得很大,司機並不敢快開,偶爾,墨子軒的眼裏會有著形形**的行人,他們或是寒冷的裹緊了大衣,來去匆匆,或是享受著這大雪紛紛的美景,攤開雙手。


    被積雪壓著的鬆樹下,一對如膠似漆的小情侶緊緊的黏在一起,女孩子調皮,小腳踩上了男人的黑色皮鞋,男孩一笑,更緊的將女孩兒拉向了自己。


    那是多美的畫麵啊,卻看得他的心很疼很疼,原來,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那麽的老了嗎?


    看到什麽,都會感概一番,那淡淡的憂愁時刻的圍繞著自己,不曾離去。


    盡管,他的麵色依舊是冰冷,沉默。


    司機被灌上的冷風凍得瑟瑟發抖,他忍著,開著車,還是不敢輕易的灌上窗戶,為什麽呢?


    因為,眼前的男人,不能得罪。


    放眼帝都,四大家族的勢力已經是可以一手遮天了,而身後這位,過了年,剛剛到了而立之年的男人,已經成為了雷厲風行的墨氏集團的首席ceo。


    上任兩年,已經橫掃了帝都的經濟,掌握著牢不可動的經濟命脈。


    不過,總覺得,身後這位已經當了兩年的執行ceo有些熟悉,他經常盯著他,可是,卻想不起,自己曾經在哪裏見過而已。


    是電視上嗎?總之,是有些印象,但是礙於他的身份,卻從不敢提起。


    他的身份總是有些神秘的,自從接手墨氏以後,他從不公開出席任何場合,不接受任何的采訪,留給大眾的也隻是一個俊冷的背影而已。


    外界對此,總是疑惑的,拚命的想要挖些新聞,可是,卻經常空手而歸,被一群黑衣保鏢,給“溫柔的”扔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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