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已經快二更天了,趕緊歇息吧。”


    已經迴到驛館的蘭雨初並未歇息,隻是靜靜站在臥房窗前,看著天上的明月,不知在想些什麽。


    “唉,小姐自從結識了那牧公子之後,整個人都變的不對勁了。”


    丫鬟小翠心中暗想,卻也無法說出,隻能端上一碗羹湯放在桌上。


    “小姐,今夜飲了不少酒,睡不著就喝點羹湯暖一下吧。”


    “小翠,你說這牧公子到底是個怎樣的人?”蘭雨初歎了口氣道。


    “小姐,今日你已經問了好幾遍了,牧公子是個怎樣的人,奴婢可不知,奴婢隻曉得小姐整個人已經被那個牧風公子給勾走了。”


    聽了這明顯調侃的話,蘭雨初並未想之前羞憤異常,裝作敲打模樣,隻是又歎了口氣,迴身坐在桌旁,半晌不言語。


    “小姐,還是歇息吧,明日一早還要陪老爺去見一個貴客的,老爺特意提醒了很多次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馬上就歇息。”


    “那奴婢告退,小姐記得趕緊睡下啊。”


    “牧風,你究竟隱藏了什麽?詩才絕倫,樂曲通神,偏又瘋癲邋遢,甘願做那殺雞宰羊庖廚之事?”


    已經躺在床上的蘭雨初,依舊無法靜心,思慮反複,輾轉反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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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被小翠喊醒的蘭雨初依舊迷迷糊糊的,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洗漱之後,總算清醒了許多,可一看還是精神不好的樣子。


    “哼,一大早萎靡不振,無精打采的,外人看見像什麽樣子?昨日去哪兒了?迴來的那麽晚。”


    一個威嚴的聲音在蘭雨初耳邊響起,頓時打了一機靈。


    看著堂屋上一襲黑色長袍,背脊挺直的中年背影,小心翼翼道:“沒有去哪兒,就在書院的藏書樓看書,不小心忘記了時間。”


    “是嗎?”中年人轉過身來,麵沉似水,目光如炬,毫無多餘的表情,仿佛一塊曆經歲月洗禮的古石,周身散發著威嚴莊重之氣。


    “是的,父親,女兒還見到了陸伯伯。”蘭雨初有點心虛道。


    “陸興遠?嗯,前些時日為父與他聊了此次書院大比的事,他竟然還有閑心在藏書樓和你閑聊,你們都說了些什麽?”蘭修竹放下手中的古書,抿了一口茶道。


    “沒聊什麽,陸伯伯心情挺好的,沒看出有什麽異樣來,不過,我們也沒聊多久,他就先走了,我就自己在藏書樓看書咯。”蘭雨初有點心虛的眼神亂飄。


    “哦?看了一整日嗎?”


    “是啊,您知道的,女兒為了找琴聖樂安大師的手跡,找了很久了,這次終於在百川書院找到,可惜卻少了三頁,肯定要在書院尋人補全這三頁的嘛,別生氣了,父親,女兒知道錯了,下次不這樣了,好不好?”


    裝可憐不行,就隻能撒嬌咯,蘭雨初搖著蘭修竹的胳膊,撒嬌道。


    “好啦好啦,別搖啦,先吃早飯吧,吃完到書房找我。”說完,蘭修竹拍了拍女兒的手,拿著古書就走進了書房。


    “唿...”難得一次沒有挨訓,逃過一劫,蘭雨初捂著胸口,長舒口氣。


    “小姐,吃飯吧。”小翠端著早飯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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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今日是不是有什麽安排啊?”蘭雨初走進書房,看著正在寫字的蘭修竹。


    “來,雨兒,看看為父這幅字寫的怎麽樣?”


    蘭修竹並未抬頭,隻是放下毛筆,背起手,繼續欣賞著自己新寫的這幅字。


    “好啊,是不是最近跟陸伯伯他們聊的多了,心有所感,書法造詣提升了?”


    沒有挨批的蘭雨初也立馬恢複往日小女生的活潑。


    “你啊,一天不說你,你就蹬鼻子上臉。”蘭修竹沒好氣道:“過來看看,你不就知道了。”


    蘭雨初走到桌上,剛低下頭,隻看了幾個字,就臉紅尷尬的說道:“爹,您都知道了?”


    桌上的宣紙上赫然寫著:“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你說呢?昨日聽到這首詩的人可不是隻有你一個人。”蘭修竹好笑的看著自家閨女的囧態,頗為開心道。


    “哼,這個小翠,嘴上也沒個把門的,以後出門不帶她了。”蘭雨初嘟著嘴,相當的不高興。


    “別說人家了,整個蘭家,除了你之外,有為父問不出來的事嗎?想當年.....”


    “是是是,您老人家最厲害了,不用整天掛在嘴上。”蘭雨初沒好氣打斷道,不過瞬間就又興奮起來。


    “呐呐,爹,這首詩怎麽樣?以您的眼光看,在咱們《大夏啟文錄》上能排第幾?”


    “你就這麽肯定這詩能收錄到啟文錄?”蘭修竹很是好奇道。


    “爹,身為蘭家的子弟,尤其是您的親閨女,這點鑒賞力還是有的吧?”


    “哈哈,也是,是這麽個道理。”蘭修竹哈哈一笑,接著道:“隻可惜,這詩,上不了啟文錄...”


    “什麽?不可能!這種能傳世千古之詩怎麽可能不被收錄?”


    “你們這是偏見,你們就是見不得人家百川書院的學生好。”


    蘭雨初急的都哭出來了,紅著眼眶,憤懣的背過身坐在椅子上。


    “唉,聽為父把話說完。”蘭修竹走過去拍了拍她肩膀,繼續說道:“這首詩無疑是傳世千古之詩,至於為何上不了啟文錄,那是因為,啟文錄不配。”


    “啊,不配?”


    “是的,不配!”蘭修竹看著眼前這句詩,頓了頓道:“這首詩無論從哪一方麵來說都能甩開啟文錄上那些陳詞濫調幾條街,把這首詩收錄到啟文錄裏,是對這首詩的侮辱。”


    “爹,不要生氣了,女兒知道了您的意思。”


    “嗯,為父與你說過,這所謂啟文錄隻是四大書院用來籠絡人心,彰顯自家地位的工具,誠然裏麵也收錄不少真材實料的好詩,可大多數都是充滿為名,為利的銅臭味,配不上儒家聖人的傳承之意。”


    “如果要是把這首詩收錄到啟文錄裏,嗬嗬,為父這輩子都不會心安,更對不起寫這首詩的人。”


    “這......父親,女兒從未在您的口中聽到如此欣賞一首詩,誇獎一個人。”


    “那是為父從未遇見過這種大才之人,就是當世大儒,也不過如此了,更何況他在樂曲的造詣也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蘭修竹感歎道。


    “父親,您知道他是誰了?”蘭雨初小心翼翼的問道。


    “當然知道他是誰了,隻是恐怕你還不知道他是誰吧?”


    “我當然知道他是誰了,百川書院的一名普通學子嘛,陸伯伯的師侄,溫大儒的學生。”


    “哈哈,就隻有這些?”蘭修竹有點好笑的問道:“把老夫家的明珠勾的心神不寧,差點家都不迴的人,你竟然就隻知道這些?”


    “啊!父親....您調笑人家!”蘭雨初嬌羞的不依道:“您這意思,他還有別的身份?”


    蘭修竹並未迴答她,隻是反問道:“你可還記得,之前為父說今日要帶你拜訪一個貴人?”


    “記得啊,這可跟牧公子有什麽關聯?”


    突然,蘭雨初一聲驚唿道:“啊,父親,您說的貴人該不會就是牧公子他吧?”


    “你說呢?”蘭修竹繼續賣著關子道。


    “好了,爹,我的好爹爹,別賣關子了,快說嘛。”


    蘭雨初隻能又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撒嬌大法,瘋狂的搖著蘭修竹胳膊道。


    “好啦,別搖了,為父都要被你搖散架了,告訴你就是了。”


    “快說,快說。”


    “你可還記得,三年多前,京城發生的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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