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恆王說老早就幹了叛國的事,周明詫異道:“我何時讓你幹了叛國的事情?”


    恆王挑眉:“如今錦國風風火火燒的各類青磚,邊境建起的大小城防,你敢說沒老子的功勞?”


    周明無奈,“早知道你是恆王,我會找你幫忙才怪。”


    “嗤,人情都欠下了,現在再說這個有意思嗎?”


    周明無奈,說道:“好吧,看在恆王殿下努力拉平兩國實力,維護和平的份上,我就答應你了。”


    “這還差不多。”恆王給他添滿酒,然後笑道:“我覺得作為朋友,你應該體諒體諒我的心情,今晚就莫要去找你那細君溫存了,陪我開懷暢飲一番吧。”


    周明見他有意阻止自己和娘子親熱,心中暗自腹誹他卑鄙,不過到底是沒有拒絕他的請求。


    兩個人都是當世一等一的男兒,眼界心胸自不必說,更難得的是相知相惜。這一晚,他們拋卻所有煩惱事,沐月光暢談豪飲了一夜,天快放亮時,無咎才攙扶著周明迴客房略微休息。


    臨行前,周明微醺的對恆王說:“陽哥兒,謝謝你幫我守護她,也謝謝你寧願獨自情傷也不曾告訴她。”


    恆王輕笑:“守護她乃我心所願,何須幫你?快迴吧。”


    周明低笑兩聲,隨著無咎而去。


    恆王閉目,不是不想說,實在是說不得,說了估計朋友都做不成了。今生他已經得不到她了,怎麽能再忍受見不到之苦。


    還好,他全心待你,我便默默的守著你吧。恆王如是想著,靠在窗側閉目小憩。


    林桃花本來是一直躺在床上等周明的,畢竟許久未見,她很是想念他的懷抱,可是左等右等沒等來,最後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天色大亮了。


    “我是嫁了個工作狂嗎?”不明情況的林桃花看身側無人,料周明定是一夜未歸,翻身咕噥了一句。


    “夫人這是還想睡會兒?外麵那幾位可是等了有一會兒了。”白鴛聽見裏麵的動靜走了進來,正好看見林桃花卷著被子翻了個身,似乎還想繼續睡的樣子,於是笑著問了一句。


    林桃花聽見白鴛的聲音,瞬間轉身,極是高興的喊:“白鴛。”


    白鴛輕笑:“不用喊那麽大聲,奴婢已經感覺到你欣喜若狂的心情了。”


    “嗬嗬,白鴛,我想你。”林桃花一把抱住白鴛的脖子嗲聲嗲氣的作戲。


    白鴛翻個白眼,不過嘴角卻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夫人,還有我呢。”初二也跑進來湊趣。


    “嗬嗬,好。對了,其他人呢,還有,雅兒沒事吧?”


    林桃花想著,既然整個北涼城的匪禍都是特意安排的,那青衣和白鴛兩大戰力八成是被故意引走的,而誘餌應該就是雅兒那小丫頭,否則突襲時間不會掐的那麽巧。既然是誘餌,那應該沒危險才是,所以,林桃花也沒怎麽擔心。


    白鴛和初二聽了林桃花的問話後,雙雙沉默無語。


    林桃花一看,這神情不對啊,於是一把抓住白鴛,焦急的問:“出什麽事了?沒找到嗎?”


    白鴛趕緊安撫她說:“找到了,不過,情形不大好。”


    “怎麽不大好了?受傷了?你們趕緊帶我去看看。”


    “夫人,你還是先梳洗吧。”


    林桃花掀了被子起身梳洗,嘴上還是止不住的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白鴛被問了幾次,便說:“被一群男人給糟踐了,這十幾天不哭不鬧不言不語,飯也不吃,眼見著消瘦下去了。夫人你等會兒見到她,好好勸勸她吧。”


    林桃花隻覺得晴天霹靂,震得她頭腦發暈。那麽個單純的小姑娘遭遇了這種事情心裏怎麽受得了,她也顧不得梳洗了,起身就要去看白雅兒。


    “夫人,馬上就梳妝好了,院子裏還有別人,咱們悄聲點。”白鴛按住她。


    “對對,不能讓別人知道。”林桃花忍了下來,心裏卻焦躁的很。


    梳洗打扮好,飯也來不及吃,林桃花在白鴛的帶領下急匆匆向外走。


    原本等在碧水軒亭子裏的周明恆王博日格德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目不斜視的向外衝。


    “哎,在這呢,你上哪去?”博日格德黑著臉問。


    林桃花理都沒理他,眨眼就走遠了。


    周明和恆王都猜到了原因,雙雙歎息。


    來到白雅兒的住處時,青衣端了一碗清粥,站在白雅兒身旁極是溫和的說著:“雅兒,我拿了白粥,這個小菜是今早才做的,你吃點好嗎?”


    白雅兒沒什麽表情的坐在桌旁,並不看他,也不說話,一直盯著外麵,神情呆滯的不知在想什麽。


    “雅兒,就吃一點兒好不好?你吃完了,青衣哥哥給你個小禮物。”青衣拿出生平最大的溫柔和耐心,細聲細語的跟她說著。


    聽說有禮物,白雅兒默然的轉頭看著他。


    青衣一陣雀躍,十幾天了,她終於可以看看人了。


    “你看,上次你不是很想要這個嘛,我給你買迴來了。”


    他放下碗,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兔毛攢成的粉色絨球來。


    白雅兒嘴唇動了動,蒼白的手把它拿到手中看了一會兒,然後猛然收緊,越攥越緊,繼而全身都開始發抖,絨球下麵的銀針紮透了她瘦的皮包骨的小手。


    青衣嚇了一跳,一把抓住她的手,沉聲道:“放開雅兒,不喜歡就扔了,快放開。”


    白雅兒的手實在是太瘦了,他都不敢用力掰她的手指。此情此景,他寧願她一直發呆也好過如此自殘。


    “雅兒。”林桃花拎起裙子跑進來,推開青衣,握著她的手說:“雅兒乖,姐姐在的,別怕,把手鬆開,乖了。”


    白雅兒抬頭看著林桃花,無神了十幾天的眼睛開始匯聚淚水,可是拳頭還是握得死緊,鮮血順著她的手滴的衣裙上星星點點的刺目。


    林桃花的手覆上她的手,繼而痛唿道:“雅兒,你乖了,快放手,你紮到姐姐了,很疼。”


    白雅兒一聽她叫疼,手不自覺的微微放鬆,林桃花趕緊把她的手掌攤開,心疼的把紮進手掌的飾品拔出來扔到不遠處的池塘裏。


    “花。花。”白雅兒的眼睛隨著那絨球飛出去的軌跡落在泛著漣漪的水麵上,淚流滿麵的小聲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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