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迴去,我把雅兒帶出來就走。”青衣這會兒冷靜了下來,輕聲對白鴛說。


    白鴛心裏著急林桃花,也沒心思在此耽擱,應了一聲,便和胡建一火速趕迴驛站。


    青衣躲在破廟外,觀察著對方情況。


    廟後麵的小林子裏恍恍惚惚有二十匹左右的馬在悠閑的啃草,廟內一行二十幾人穿著勁裝,身強體壯,身邊都放著武器,看起來很是警覺。


    他仔仔細細的查看了幾次都沒看見白雅兒的蹤影。難道在草垛後麵?他悄悄的換了個方向,向草垛後看去。


    高高的草垛上亂七八糟的扔著些破舊的被褥,地上還有些髒兮兮的碗碟,應該是以前住在這裏的乞丐流民留下的。


    青衣一寸一寸的查看,就怕看漏了什麽。


    火光映襯的黑影裏有一隻腳露了出來,雖然多處擦傷,沾滿了汙漬,偶爾的瑩白一段也顯示出了它曾經的雪白柔嫩。


    青衣不動聲色的取出手中的機關盒,破窗而入,嗖嗖嗖一陣細如牛毛的飛針扇麵般鋪灑過去,一片悶哼慘叫後,大半的人喪失了行動能力。從暗器射中的部位開始迅速麻木,片刻的功夫就失去了行動能力。


    為首的漢子抬頭,看見一名持劍的男子從屋外緩步走入,火光照映下,那人容貌逐漸清晰。五官極是俊美,卻滿麵的寒霜,森森殺意隔了十幾米遠都能感覺到。


    唰,長劍伴著月華如死神揮舞了鐮刀,頃刻間就向他刺來。


    “萬俟少爺且慢。”頭領忙沉聲說道。


    青衣手中的長劍堪堪停在他咽喉兩寸處。


    “你認識我?”他問。


    首領方才被飛針射中大腿,此時半邊身子都沒了知覺,靠著另外半邊身體站起身來,說道:“我們是奉命前來引你和白鴛離開北涼驛站的。”


    “奉命?嗬,奉誰的命?又與我何幹?”青衣眉眼中的殺意如有實質般射向那頭領。


    “我有令牌。”首領看青衣殺意濃厚,趕緊從懷中掏出一塊通體玄黑中間刻著紅葉的令牌來。


    青衣的目光從那塊令牌上掃過,輕笑道:“玄黑一品紅?哼,給你令牌的人沒跟你說過這令牌的含義吧。”


    首領麵色陰沉,戒備的說:“你什麽意思?”


    青衣的劍尖緩緩下移,抵在他的心窩處,笑道:“玄黑一品紅,易主生死簿。從你拿出這令牌開始,你的生與死全在我一念之間,派你來的人是不會管的。”


    娘的,竟然被騙了。這首領瞬間反應過來,他怕是被對方扔過來平息萬俟澤華的怒氣了。


    “萬俟少爺,有話好說。我與你並無仇怨,不過是奉了命帶著這女人引你離開驛站而已,我保證此行絕沒做什麽惡事,這麽點兒小事還不至於勞您動手要了兄弟們的命吧。”他內緊外鬆的說。


    青衣往草垛方向看了一眼,幽幽的說:“你如此對待我的女人,還說與我無仇怨。嗬嗬,那本少問問你,什麽事兒才稱得上仇怨?”


    那首領心中更驚,不是說是個巫倫科縣令家的小大夫嘛,什麽時候成了萬俟澤華的女人了?王胖子那混蛋,他心中暗暗叫糟,這次他可是被兩邊騙慘了。


    “我們沒動那姑娘,接手的時候她就已經被糟蹋了。”他趕緊撇清關係。


    青衣本就沉重的心徹底跌進穀底。那傻丫頭果然被王胖子家的那群畜生糟踐了。


    他不再言語,眼角有血色氤氳。


    此刻,暗器上的毒作用正盛,一群馬賊全身無力,想動下手指都不行。青衣手中長劍堅定不移的緩緩刺入那顆跳動的心髒,鮮紅的血液徹底染紅了他的眼睛。


    “去死吧。”他怒吼一聲,劍身從匪首心窩處一拔而出,帶出串串血花,寒霜與血色中,失去行動能力的,沒失去行動能力的幾個霎那便盡數喪命於他劍下,鮮血順著劍尖一滴一滴的墜落。


    他跨過滿地的屍體,心情萬般沉重的向草垛走去。


    方才在外麵看不清楚,此時走近一看,青衣的心似被一雙手攥緊,鑽心的痛,憋悶的透不過氣。


    他顫抖著手撥開薄薄蓋在白雅兒身上的稻草,脫掉身上的長衫,裹住她大片裸露的肌膚。


    那幫雜碎在轉移她的時候,竟然連褲子鞋子都沒給她穿。那大片的青紫,幹涸的血跡,刺的青衣眼睛生疼。


    “雅兒。”他拿衣服把她包的嚴嚴實實的,輕輕的喚了一聲,聲音顫抖的連他自己都心驚。


    白雅兒毫無聲息,躺在他懷裏像個被弄壞的破娃娃。


    “對不起。”


    一聲歉意,悔恨的淚水卻再難換迴過去的時光。


    他將白雅兒的小臉擦幹淨,抱起她向驛站走去。


    白鴛和胡建一先一步離開破廟後,急速的向驛站狂奔,終於在半個時辰後趕到了驛站。眼前到處都是火焰流箭留下的痕跡,驛站裏的東西被扔的亂七八糟的,每走幾步就會遇到一具或幾具屍體。這場景讓白鴛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夫人。”


    她提著劍在驛站大聲的唿喚,矯健的身影在髒亂的交戰場上縱躍。她忐忑,既想要馬上找到林桃花,又害怕在這地方發現林桃花的蹤影。


    “白鴛,你別急。”胡建一抓住她的手臂,說道:“東家和夫人都不會功夫,不會衝在最前麵。這些躺在地上的看起來都是和親儀仗裏的侍衛,還有驛站裏的人,並沒有女人。我想他們要麽已經離開這了,要麽就是藏起來了。”


    白鴛快速的在場上搜索,說道:“北涼縣城已經城門關閉,他們不可能出城,而除了驛站,這地方也找不到如此大的地方能安置公主的送親隊了。”


    “你我一路行來,道路上空無一人,顯然驛站這邊的戰鬥並未蔓延到街市上,那夫人他們若是活著必定還在這裏。趕緊找找有沒有密室機關或暗道。”


    “好。”


    兩人從公主她們下榻的正院開始一寸一寸的找。


    半個時辰後,兩人已經把整個驛站找了一遍,卻一點機關暗道的痕跡都沒找到。


    “到底是誰幹的!”一直找不到林桃花一行,白鴛開始煩躁。


    “夫人會不會有事的,你莫急。”胡建一握著她的手,又打量了一遍空曠的驛站。


    “通常建密道密室都是為了方便主家,所以還是建在主院的可能性最大,我們迴去再找找。”他說。


    “走。”白鴛同意,跟著他又迴到主院。


    “夫人,你在嗎?”白鴛放開聲音大聲喊。


    “白鴛。”


    幾聲過後,空無一人的正廳裏突然傳來了周明的聲音。


    白鴛心下大喜,趕緊問:“東家,你在哪?”


    “你從東麵推一下院子裏的照壁。”


    白鴛發現周明的聲音竟然是從地底下傳出來的。她用力踏了踏地麵,聲音很是正常,這密室不知在地下幾許深。


    她不再耽擱,迅速來到院中的照壁處,仔細看了看,並沒有發現縫隙或玄關按鈕,於是直接上手推。


    “我幫你。”看她推了半天沒反應,胡建一上前幫忙。


    轟!兩人合力之下,照壁竟然真的被推動了幾公分,然後露出照壁下的一個凹槽和凸起的石塊。


    白鴛用腳踩了下,轟隆隆的聲音響起,照壁後麵一座假山竟然移位,露出一條幽深的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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