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鴛被林桃花遣了來取茶具,看見周明瞪著鸞車的無奈樣,心中快意,心說,你不是權宜嘛,夫人就讓你權宜個夠。


    “白鴛,夫人幾時能迴來?”周明從昨晚就被林桃花冷著,到現在兩人都沒正經說過兩句話,他就是想哄哄娘子也找不到機會。他本想在路上好好賠不是,林桃花卻呆在了公主的鸞車上,周明忍不住的問白鴛。


    白鴛捧著茶具,恭謹淡然的說:“聽殿下的意思,今天是不會放夫人迴來了。”


    “......”周明心中鬱悶,這兩人不是互看不順眼嘛,這會兒又這麽好了?


    “大人若無吩咐,奴婢告退。”白鴛躬身告退。


    周明看著她,站在馬車旁半天沒動作。


    胡建一在前麵打理馬匹,看見周明失意的模樣心中不忍,待白鴛走到他身邊時,偷偷拉了她一把。


    白鴛涼涼的看他一眼:“若是給東家說項就免開尊口。”


    胡建一話還沒說就被堵了,無奈的說:“白鴛,東家身邊陪著秋月,夫人看著心裏也不好受,那還折騰個什麽勁兒?你不勸著點,還幫著夫人耍性子,這樣不好。”


    白鴛瞟他一眼,幽幽的說:“夫人說了,該走的六禮你都走完了,若是這次我幫著她,到了巫倫科就讓我們倆成禮。我以為你是著急娶我的,這才答應了夫人,如今聽你的意思,竟是不著急的,那我去給東家講兩句好話。”


    “誒,別別。嗬嗬,夫人也不是胡鬧的人,你就聽她的吧,嗬嗬。”胡建一瞬間倒戈。


    “嗬,蠢樣。”白鴛嗤笑。


    胡建一憨憨的笑著,若不是白鴛捧著茶盤,他真想摸摸她的手,認識這麽久了,別說抱抱了,摸手他都沒敢幹。


    白鴛看了他一眼,很是不情願的說:“昨天晚上我不是故意兇你的。”


    “啊?”胡建一一愣,繼而嗬嗬傻笑:“沒事沒事,我明白。嗬嗬,白鴛,我也兇你了,我晚上去給你跪搓板吧。”


    白鴛挑眉,“你倒是會順杆爬啊。”


    胡建一撓了撓頭,“我,我怕你生氣,嗬,其實,嗬嗬,其實我老早就想抱抱你了。”


    白鴛抬腳要踹他。


    “別,我不說了還不行嘛。”胡建一紅了臉。


    白鴛瞪了他一眼,“晚上跪搓板反省。”說完就走了,耳朵尖卻染上了誘人的緋紅。


    “嘿嘿。”胡建一看著她的背影偷偷的笑。


    青衣悠哉悠哉的牽馬走來,輕笑道:“有進步,敢提要求了。”


    “你啥時候來的?”胡建一羞臊,剛才明明沒人。


    青衣翻個白眼,“她走了我就來了,奈何爺們兒耳力太好。”


    “......”胡建一盯著他的背,恨不得在這不自覺的家夥身上灼兩個洞。


    各方人馬準備齊整後,儀仗隊繼續向白州府進發。


    鸞車裏,林桃花耐心的烹茶,時不時的和端慧公主說兩句話,倒也舒服自在。


    端慧公主看著麵前宛如變了一個人似的林桃花,笑道:“最近怎麽懶得裝腔作勢了?”


    林桃花偷偷瞄了下她的臉色,笑道:“殿下莫笑話我。嗬嗬,我從小在瑜州的小村裏長大,也就是今年才出了村子。殿下與尋常百姓不同,我自是恭謹點的好。”


    “何況第一天去伺候就鬧出亂子,殿下雅量不追究,那馮嬤嬤可不好相與,我不表現的驚慌失措,怎麽能讓她滿意?”


    端慧輕笑一聲,淡然道:“你這麽說,不怕我向著馮嬤嬤治你個欺上的罪名?”


    林桃花將茶盞送到她麵前,笑道:“這些天看殿下很少召馮嬤嬤近身伺候了,想來殿下也覺得嬤嬤行事不妥吧?”


    端慧看了她一眼,沒做任何表示。


    林桃花想了想又說:“聽說馮嬤嬤是淑妃娘娘特意撥給殿下的,按理來說應該老成持重能幫襯殿下才是。可據我這些天觀察,馮嬤嬤行事很是高調,並不是個好的幫手。”


    端慧挑眉:“夫人原來喜歡暗地裏使壞的。”


    林桃花撇嘴,“殿下這麽說話,我們可就不能好好聊天了。”


    端慧嗬嗬笑笑,抬抬手,示意她繼續。


    林桃花:“殿下此去雍都自然是不能軟弱,可似馮嬤嬤這般毫不顧忌的張揚跋扈未免顯得殿下格局太小。”


    “殿下是錦國公主,代表的是錦國的臉麵,彰顯的是我國皇族磅礴包容的心胸和厚重不可冒犯的威儀,一舉一動都要有內涵才行。”


    “馮嬤嬤不是殿下身邊無關緊要的小宮女,按照淑妃娘娘的安排,她在伊吉爾的言行可是直接代表了殿下的意思。我覺得殿下還是抽空提點下嬤嬤比較好。”


    端慧的目光從林桃花臉上掃過,好一會兒才說:“你既不待見我,為何還要對我說這番話?我在伊吉爾過的不好,豈不是更合你意?”


    林桃花笑笑,抬頭看著她說:“殿下未免把我想的太壞。說實在的,除了您是淑妃娘娘的女兒,我是修容娘娘的好友以外,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麽仇怨。”


    “和殿下一路行來,我發現殿下還是挺好相處的。你雖與我不親密,卻也沒折騰我,更沒想把我怎麽樣。我心裏其實並不討厭殿下。”


    端慧愕然看向她,竟然有人敢當著她的麵談論討不討厭她。


    林桃花低著頭倒茶,並沒注意端慧公主的表情,低低笑道:“昨日我家大人突然納妾,殿下今日便邀我同車,是怕我心情不好吧?嗬嗬,殿下之心良善,我自不願你遠嫁他鄉還因為底下人的過失而過的辛苦。”


    她遞了杯茶給端慧,端慧悠然飲了一口,笑道:“夫人通透,心胸寬廣,難怪麗修容如此推崇你。可惜你我確實屬於不同陣營,我實難與你成為至交。”


    林桃花嗬嗬笑道:“我一個小小的縣令之妻,和京都皇城實在離的遠,哪裏有那本事摻和前朝後宮的紛爭,殿下想多了。”


    端慧不以為然,嗤笑道:“剛說你通透,這會兒又這麽白目了。”


    “你那夫君在京都赴考時可是風頭無兩,除了京都的大人們,我父皇對他也是欣賞有加,若不是他這次太過放肆的揣度聖意擅自離京,此時早已是京官中的新秀了。”


    “他非無能之輩,進京為官是遲早的事,到那時,摻不摻和就由不得你們了。”


    林桃花咯咯笑了笑,說道:“殿下都已經嫁入伊吉爾了,錦國後宮如何殿下也鞭長莫及,何必想這麽多來自尋煩惱。”


    端慧公主也笑了笑,歎道:“我離的再遠,倚靠都來自錦國,我母妃的榮寵與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自從麗修容入宮,父皇就很少花心思在母妃身上了,你能體會我每次去請安時看到她落寞神情時的心情嗎?”


    林桃花以前隻是理論上想想,如今也因為秋月略微體會了一把被搶愛人的痛苦。皇妃如此之多,皇帝隻有一個,生活在那裏看著別人和自己的夫君親密該當如何的難受?


    “既已入宮,雨露均沾或是一枝獨秀後妃隻是盡力爭取,決定權還是在聖上,麗修容也隻是盡力服侍自己的夫君而已,不一定就跟淑妃娘娘你死我活吧。而且我確實也沒想摻和後宮裏的那些事。”


    端慧嗤笑:“若此次麗修容誕下皇子呢?若是周大人官路亨通,有朝一日她向你求助呢?嗬嗬,夫人你不幫她,你我早晚有兵戎相見的一天。”


    “殿下有兄弟?”林桃花一愣。


    端慧挑眉,“當今皇後膝下無子,三皇子便是我親皇兄。”


    林桃花翻個白眼兒,“殿下今年芳齡幾何?三皇子也成婚開府了吧?暫不說修容娘娘生的是男是女,小小一嬰兒能成什麽事?”


    “那又如何?我父皇春秋正盛,小小嬰孩長大成人也不過十幾個春秋。你不會以為麗修容的外祖把她送進宮裏就僅僅為了服侍我父皇吧?”端慧沒想到林桃花竟如此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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