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花失笑,沒想到白雅兒還是個醫癡。


    “對了,這病除了方劑,佐以針灸效果會更好。隻是針灸的穴位我記不太清楚了,等會我把記得的寫給你,明日你給秦仲修看診時仔細甄別一下,然後再下針。”


    “我知道了,不過,夫人未曾學過醫理,怎麽會知道這方劑和針灸之法的?我聽爺爺說,這種病很少見,夫人從哪裏見過?”白雅兒很是好奇的問。


    林桃花笑說:“機緣巧合看到過老大夫的筆記,當時對疑難雜症都格外的關注了下,所以記得些。”


    “是嗎?哪位大夫的筆記?夫人能帶我去看看嗎?”


    林桃花看著她興奮的笑臉,心裏翻了個大白眼,心說,可以帶你去,等時光穿梭機發明出來再說。


    “夫人,實在不行,你還記得什麽病啊?你跟我說說。”


    林桃花嘴角抽抽,轉身往外跑。


    “夫人......”白雅兒趕緊追了出去。


    林桃花去廚房檢查巧娘的功課,她跟著。林桃花去店裏看裝修進度,她還跟著,不停的叫著夫人。


    林桃花算是服了這小尾巴了,無奈的說:“雅兒,等夫人我有功夫了再一一寫給你好不好?”


    白雅兒很是高興,在林桃花麵前來迴走了幾圈,然後問:“夫人幾時有空?半個時辰以後怎麽樣?”


    “白雅兒,天色不早了,夫人想去吃飯了。”林桃花瞪著眼睛說。


    “好,我陪夫人一起去,吃好就可以跟我說了吧?”


    林桃花嚶嚀一聲,搞科研的好可怕,我要遠離這醫學怪人。


    “雅兒,我突然肚子疼,你在這等我啊,我迴來給你說。”林桃花捂著肚子說了一句,撒腿跑了。


    “夫人,我在你房裏等你啊。”白雅兒看著她跑走的方向高聲的喊著。


    “......”全程目睹了白雅兒求知過程的姬宇滿臉黑線,這姑娘是不知道夫人的意思啊,還是不知道啊。


    晚飯時,白雅兒隔著幾個人,滿含希冀的看著林桃花,看的她罪惡感直升。吊人胃口是不人道的,林桃花在心裏默默的念了一句,然後三口扒掉碗裏的飯,站起身說:“走吧白博士,我給您傳道授業解惑去。”


    “夫人您真好,您等我去拿紙筆。“白雅兒飯也吃不下了,直接放下碗筷,拉著林桃花就走,邊走邊問,“夫人,何謂博士?”


    林桃花嗬嗬笑道:“就是博學的人的尊稱。”


    白雅兒瞬間不好意思了,“夫人這麽說我,人家多不好意思。”


    “嗬嗬。”我可沒瞧出你哪裏不好意思。


    白鴛奇怪的問:“雅兒要開醫館?”


    “啊?”姬宇呆愣。


    “夫人除了教她做生意,還能教她什麽?”白鴛麵無表情的說,繼而又說:“總不是教她做飯吧?”


    姬宇嘴角抽抽,“你想多了。白姑娘想跟夫人學醫術。”


    “學醫術?”白鴛腦海裏立刻浮現出白雅兒給胡建一縫合傷口時林桃花那礙手礙腳的模樣。


    不管餐桌上的眾人怎麽想,白雅兒已經手持紙筆,滿眼星星的看著林桃花了。


    “呃,我想想先說啥?”被個好奇寶寶炯炯有神的盯著,林桃花都不好意思胡弄她,而且醫術這東西還真不敢馬虎亂說啊。


    “先說說神奇的青黴菌吧。”林桃花想了半天也沒把眾多的疾病和眾多神奇藥物捋出個順序來,索性就想起什麽說什麽了。要說什麽她印象深刻,那首屈一指的就是神奇的盤尼西林,也就是青黴素,可惜這東西牽扯了太多的化學知識。她自覺沒本事給白雅兒解釋清楚什麽是有機化學,然後又怎麽從植物中提取,就隻能說一說青黴素產生的源頭了。


    “你見過壞了的食物、衣物上長的那種一層綠毛嗎?比如爛西瓜上?”


    白雅兒迷糊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林桃花歎息,隻能自己改名換姓給她講了一遍一個爛西瓜的故事。


    “那爛西瓜上的綠毛真的能治療感染?”白雅兒很疑惑。


    “嗯哼。”


    “不行,今年夏天我要找個人試試。夫人不會是拿故事來糊弄我的吧。”白雅兒趕緊記在本子上。


    林桃花嘴角抽抽。


    “夫人你繼續。”記錄完青黴菌的白雅兒,很期待的看著林桃花。


    “呃,再說說金雞納霜......”


    就這樣,林桃花被白雅兒纏著說到二更梆子敲響。


    “雅兒,都二更了,我要睡覺。”林桃花連打了幾個哈欠。


    “夫人,再說說嘛。”


    “迴你房去。”白鴛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抓著白雅兒給扔了出去。


    “......”白雅兒站在門口一臉茫然。


    唿唿唿~,林桃花上了炕秒睡。


    白鴛給她掖了掖被子,吹了燈,出門看見愣著的白雅兒,說道:“天大的事也要讓夫人睡覺,更何況聽了一晚上的故事,你聽的不累,夫人也講累了。也不知道給倒杯茶,將來誰娶了你誰倒黴。”


    說完拍屁股走人。


    “我是你相公的而救命恩人......”白雅兒氣鼓鼓的對著白鴛的背影喊道。


    ......


    迴應她的隻有院中的冷風,她打個寒戰趕緊迴房。


    “你怎麽這麽晚?”胡建一沒見到她一直睡不著,看見人了趕緊問。


    白鴛解了頭發,脫了棉衣,掀被子上炕,動作極是自然。


    “白雅兒發了失心瘋,半夜纏著夫人不讓睡覺,我不放心在旁邊看著呢。”


    胡建一移開視線,輕笑:“白雅兒能把夫人怎麽樣?你看著她幹什麽?”


    白鴛道:“夫人說過每日二更天前睡覺,否則就是故意毀她的容貌。”


    “......”胡建一嘴角抽抽,心說,夫人說話做事都沒個依據,虧她還一本正經的遵辦。


    “下次別等我了,有傷就早點睡。”白鴛閉目。


    胡建一也沒吭聲,白鴛都快睡著時,他突然來了句:“白鴛,你,你以後還是睡自己房裏吧。”


    白鴛直接翻了個身,罵道:“多嘴。”


    第三天,林桃花一大早就帶著研究精神十足的白雅兒去了輝遠鏢局。


    白雅兒好不容易耐著性子喝了杯茶,第二杯茶還沒倒,就迫不及待的要給秦仲修看診。


    林桃花尷尬的笑著。


    秦仲修也沒怪白雅兒,十分配合的讓她一會兒翻眼睛,一會兒摸摸脈,然後坐在桌子前冥思苦想,寫寫畫畫。


    不一會兒又跑過來問他什麽時候發現視物不清的,當時是什麽感覺,又是何時變嚴重的?林林總總的問了一大堆。


    “能把您吃過的湯劑方子和外用的藥水給我看看嗎?”


    秦仲修揮手讓他的小廝秦笙把裝在盒子裏的藥方拿了過來。


    白雅兒仔細的研究了一番後,把林桃花昨天寫給她的方子增減了幾味藥,然後遞給秦仲修,說道:“若是信的過我,公子可以吃兩個月我這副藥試試。”


    都說久病成醫,秦仲修接過來看了兩眼,便將藥方遞給了秦笙,“等會兒就到藥房去抓。”


    秦笙有些遲疑,宮裏的禦醫都拿少爺的病沒辦法,這黃毛丫頭開的方子可信嗎?


    正想著呢,秦仲修的眼神就掃了過來,秦笙趕緊點頭稱是。


    白雅兒心思單純,並沒發覺自己的醫術被質疑了,還在思考著林桃花說的那個針灸方案。


    “公子,我有一套針法或許對公子的眼疾有所幫助,不知公子可願意讓我試一試?”


    秦仲修笑道:“有何不可。”


    秦笙驚道:“少爺......”


    秦仲修抬手止住他的話語,說道:“反正再過幾年眼睛也要瞎掉,給這位姑娘試試又何妨?不必再多言。你下去抓藥吧。”


    秦笙無法隻能躬身退下。


    有人這麽信任她的醫術,白雅兒很是激動,說道:“公子放心,我這針法即便無用也不會給公子帶來壞處。”


    秦仲修哈哈笑道:“如此就有勞姑娘了。”


    囑咐下人搬來躺椅,秦仲修仰趟於其上,示意白雅兒放開手做便是。


    白雅兒撚著針聚精會神的在他多處穴位上針刺,時不時的問兩句秦仲修的感受,林桃花彷佛看到了曾經醫院裏穿著白大褂的白衣天使。


    大約半個時辰後,白雅兒終於結束了針灸。她揉了揉酸疼的手腕,說:“公子睜開眼睛試試。”


    秦仲修聞言,緩緩睜開眼睛,隻覺得說不出的清新,心情瞬間變得極好。


    白雅兒從他的表情中知道針灸效果不錯,便說:“因為這次是首次施針,所以效果要格外好些,不過這隻是暫時的,以後也不會再有這麽好的效果了。但是,從今天的診治情形來看,公子此前對眼睛的照看還是不錯的,並非完全沒辦法治療,隻不過這療程要長久了。”


    秦仲修也沒沮喪,畢竟也沒指望一次就能解決病灶,能治就好啊。


    “如此就勞煩白姑娘了。”


    “既然公子沒意見,那以後每日午時陽氣最足時,我都會來給公子施針。”白雅兒有了實踐的機會很是高興。


    “好。”秦仲修有了改善病症的機會也很高興。


    林桃花笑道:“既然有效果,我也算沒有白忙活,公子有事就先忙吧,我和雅兒先迴去了。五日後五味齋青州分號開張,還請公子賞臉去喝杯水酒。”


    秦仲修笑道:“秦某一定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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