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無瑕幾乎是貼著地皮飛到了寺廟前,她招唿著應無恙、楚岸和張秋月三人帶著老婆婆快速上了馬車,直奔城中而去。


    臨走前,玉無瑕不由迴頭看了眼寺前蓮花寶座上的青蓮玉雕,仿佛看見上麵有清光閃過。


    跑得氣喘籲籲的姬無凰顧不得頭上的發髻都散了,卻隻能遠遠看見馬車模糊的背影,再想要追是不行了。


    “如果應大人提前知道這是陰謀,憑他斷案出神入化的能力,應該會好些吧。”姬無凰喘氣,她這些時間不是沒有努力過,但朝廷積弱已久,一個弱女子實在無力迴天,隻求能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中盡力保護好自己。


    她無力靠在蓮花寶座旁,手搭在了青蓮玉雕上。


    青蓮玉雕上突然閃過一道強烈的綠光,綠光化作一隻青光冉冉的神鳥虛影鑽進了姬無凰的手掌。


    青色神鳥,鳳凰屬青鸞也。


    蓮花寺中響起了悠遠的鍾聲,閉關多日的住持走到姬無凰麵前,雙手合十:“善哉,善哉,蓮花重開日,青鳥入夢來。”


    “我這是怎麽了?”姬無凰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再望向失去了光澤變成了石頭的青蓮玉雕。


    “這是我朝開國國師留下的神物,預言在我朝危難之時可出救世。”住持恭敬道,“此神物需要七七十九天才能徹底煉化,請施主隨貧僧來。”


    姬無凰聽得玄乎,腦中忽然闖入了一隻眼神睥睨的高傲青色巨鳥,引頸長嘯一聲,震得她眼睛發黑,緊接著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同一時間,馬車內嘰嘰喳喳吵嘴的應無恙、張秋月都轉頭看向了蓮花寺的方向。


    楚岸戴著麵具,沉聲道:“好美妙的氣息。”


    隻有玉無瑕不太懂:“你們怎麽了?”


    “沒什麽,我們快把老婆婆的兒子從公主府裏救出來吧!”應無恙嘿嘿傻笑著。


    玉無瑕皺眉,不知為什麽,她總覺得他們三個有什麽秘密瞞著她。


    應無恙和楚岸倒也罷了,那個張家七小姐怎麽也跟著混呢?


    難道……


    玉無瑕不由驚疑看向柔柔弱弱的張秋月,看這氣質纖纖的模樣,難道是朵花妖?


    不對,這姑娘雖然經常哭哭啼啼,但卻能和應無恙對打,怕不是仙人掌成的精?


    玉無瑕腦子裏止不住胡思亂想,一路上一句話也沒再說,任由那三個孩子出謀劃策,趁著馬車迴應府的路上就將曹清海救了出來。


    “哥哥,看我們厲害不?”


    應無恙拍著胸脯,驕傲仰著頭。


    楚岸抱著刀,雖然一言不發,卻也期盼看著玉無瑕。


    張秋月將被五花大綁的曹清海扔到老婆婆麵前,湊到玉無瑕身邊,邀功道:“要不是我提前看好了他藏身的地點,製定好了路線,他們兩個一蠻一橫的莽夫早就打草驚蛇了。”


    “哼,我可不是莽夫,若不是你們兩個礙手礙腳,我早就把人救出來了。”楚岸反駁,陰沉沉看向抱頭痛哭的祖孫兩人的方向,“什麽被壞人抓走,曹大人可是現在公主府最受寵的麵首。”


    “我是被逼的,公主府裏有吃人的怪物。”曹大人生的麵容俊秀,不愧是上一屆的探花郎,一雙桃花眼中蘊滿了淚水,仿佛想起了什麽可怕的東西,瑟瑟發抖。


    “吃人的怪物?”玉無瑕一萬個不信,這裏可是凡人界,她身邊能遇到這麽多奇葩也是機緣巧合。


    今天是怎麽了,這凡人界本土皇朝的一個公主神神叨叨說她是什麽重生的,一個公主不僅關押朝廷命官當男寵,府裏居然還有吃人的怪物?


    這在修仙界也是奇聞啊!


    索性還有長者在旁解惑。


    應山直聽完幾個孩子今日的見聞,將曹家祖孫安置好後,悵然說了一句:“隻有國之將亡,才有妖孽輩出!”


    “義父何出此言?”玉無瑕還是第一次聽應山直說這樣重的話。他以前最多和他們通過案情談談人體結構和人情世故。


    應無恙無所謂道:“把妖孽斬了不就得了。”她前生可是天地靈石,吉祥得很,妖孽肯定不是說得她。


    “不是因為妖孽禍國才亡國,而是國之將亡才出的妖孽,你斬多少妖孽都沒用。”應山直趁機教訓幾個小輩要理清事務的正確因果關係,不要本末倒置。


    張秋月皺眉:“應大人,話可不能亂說,我朝現在經濟繁榮、在我爹的帶領下兵強馬壯,帝王雖然沒有大誌,但性情溫和是守成之君,哪兒來的亡國之像呢?”


    此話一出,玉無瑕和應山直都驚訝看向了張秋月,這番見地實在不應該是一個被嬌生慣養的普通小姑娘能說得出來的。


    應無恙見怪不怪:“小月一向如此,她經常說些奇奇怪怪的話,還會做很多奇怪的食物,她不是普通的孩子。”


    “小孩子見識,不過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罷了。”楚岸對應無恙是討厭,對張秋月也不喜歡,冷冷道,“安樂太過了也是禍。”


    張秋月被楚岸說了一頓,皺了皺鼻子,眨了眨小鹿般的眼睛,倔強道:“反正我看這朝還沒完,絕對不會有亡國之災。不信我們打賭?”


    “好啊,怎麽賭?”楚岸不甘示弱。


    “我和哥哥也來一個!”應無恙躍躍欲試。


    “不許賭博!”應山直嚴厲製止了小輩們的賭博念頭,道,“無恙和小月去睡覺,楚岸將曹家祖孫安置好,無缺留下來。”


    應無恙和張秋月不甘睡覺去了,楚岸拽著曹家祖孫離開,隻留下玉無瑕和應山直。


    應山直坐正,認真道:“你將十公主跟你說的重生之事好好說來。”


    “好。”玉無瑕剛剛隻是將姬無凰神神叨叨的事說了,這會兒才把對方透露出的一些未來的走向告訴應山直。


    “她最後雖然沒有明說,但我覺得可能在她的夢裏,離開世界的時候義父沒在我們身邊。”玉無瑕說著有些擔憂,又有些疑惑。


    應山直則是想到了姬無凰提及的最後見到玉無缺的時候形容是雪山上的仙人,他眼睛一亮,立刻迴轉身在書架裏找了起來。


    “原來是這兒!”應山直哈哈大笑,“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原來推算出空間薄弱點當在海域之間,但世界滄海桑田,那海域如今已經化作了高高的冰峰,如果我沒弄錯的話,空間薄弱點應該就是我國和北國相交的長白峰某處。”


    “可是義父,你真相信姬無凰所謂的重生之言?”玉無瑕不解。


    “相信,因為十公主的魂魄比她的身體要厚重!”應山直也是這時候才恍然當初十公主身體的異樣,“不過,重生有幾種情況,不知道她是哪一種?”


    重生已經很離奇了,居然還有幾種情況?玉無瑕瞪大了眼睛,仔細聽應山直講解修仙界裏一些不能擺在台麵上的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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