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直接,而且問題一針見血!


    康培陽臉上好看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


    他能猜到葉靖琪找他原因,卻猜不到她會這麽直接!榮禹源說起他母親的時候,還委婉的繞了一個彎子,而葉靖琪則這一問,不給人迴環的餘地。


    既然她不喜歡繞彎子,他偏要跟她繞一個彎子:“榮夫人,今天報紙和新聞上,爆出榮少與榮少夫人的婚姻前景堪憂,榮夫人應該看過報紙或新聞了吧?榮夫人真是精力充沛,心懷廣大,不僅勞心榮少與榮少夫人家事,還有閑暇來關心我這個與您隻有一麵之緣的外人,實在是令人佩服。”


    這一長串的話,說白了,就是指葉靖琪自己的兒子不管,來忙活別人兒子的事。


    康培陽的話什麽意思,葉靖琪一聽就明白。


    說話喜歡繞彎子的人,一般都重心機,葉靖琪也看出來了,眼前這個長著一張她看著就熟悉的臉的年輕人,城府很深呐!


    至於她兒子與兒媳婦的八卦破事,她就是有心要管,也管不來。


    今天一大早,榮老爺子就給榮梵希打過電話,榮梵希還說是報道水分太多,不足為信。


    葉靖琪也有親自打電話問,得到的迴答,也差不多。


    看著康培陽臉上麵具式的微笑,葉靖琪又笑:“小康,你是明白人,你懂我意思。”


    見康培陽對自己的問題,反應毫不吃驚,似乎早就預料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並且刻意左右而言其他,葉靖琪可以肯定,他就是夏詩筠生的兒子!


    沒想到那次的爆炸沉船事故,居然讓他們逃過一劫!


    即使知道康培陽就是夏詩筠的兒子,葉靖琪還是要聽他親口迴答。


    之前他一直對她避而不見,顯然很清楚,他自己是誰,自己的父母又是誰!


    現在他的迴答,將代表他對自己真實身份的態度,這才是葉靖琪找他的真正目的。


    似乎逃不過葉靖琪的問題,康培陽臉上突然收了笑容,拿起茶壺,往她的杯子裏加滿,客氣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榮夫人,請喝茶。”


    對於他這莫名其妙的反應,葉靖琪略微一怔,隨即端起茶杯:“謝謝。”


    抿了一口茶,她就把茶杯放下,目光落在康培陽的臉上,似乎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康培陽拒不迴答她的問題,不代表他不是夏詩筠的兒子,而是他拒絕承認自己是老榮家子孫,否認自己身上流著老榮家的血。


    看葉靖琪似乎明白了什麽,康培陽臉上又揚起笑容:“榮夫人,您也是明白人,有些事,點到為止,要是說破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葉靖琪點點頭微笑,又喝了一口茶,不再說什麽。


    康培陽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站起身告辭:“那麽,感謝榮夫人請的茶,再會。”


    目送康培陽高大的背影離開,葉靖琪身子往後靠,重重靠在竹椅上,長舒一口氣,但感覺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康培陽雖然不承認自己的身世,但是他會不會威脅到她兒子,於榮梵希不利,這個很難說,不能毫無防備。


    結束與葉靖琪打太極式的見麵,康培陽直接到了一間比較有情調也比較安靜的小酒吧。


    看到他走進來,包廂裏的榮禹源揮手,示意服務員都下去。


    兩人喝酒,氣氛看起來,比第一次喝酒融洽得多。兩人也不再先生來先生去的客氣稱唿,榮禹源直接叫康培陽的名字,康培陽也管榮禹源叫叔叔,理由是他與榮梵希年紀相仿,有是朋友,就跟著榮梵希叫他為叔叔吧。


    幾杯酒下肚,榮禹源又說起夏詩筠,康培陽還是沒有直接承認夏詩筠是他母親,但榮禹源可以理解,也不說破。


    喝完幾瓶名貴的洋酒,榮禹源似乎醉了,說起他還年輕的時候,情緒高漲,手舞足蹈,不小心打破了酒瓶和酒杯,用手去抓那些碎片。


    “榮叔叔,這酒瓶已經碎了,裏邊的酒灑了,不要這瓶,我們再換一瓶。”


    看他喝得麵紅耳赤,確實酒醉的樣子,居然拿手去抓破碎的酒瓶碎片,康培陽連忙去拉住他的手。


    “不不不,就這瓶,好喝,我中意這瓶。”


    榮禹源堅持去抓玻璃碎片,一不小心,拿了一片玻璃,劃破了康培陽的手。


    鮮紅的血,沿著劃破的傷口流出。


    “你手上,出酒了?”榮禹源半睜著醉眼,去抹康培陽手上的血跡。


    等他發現是從康培陽手上流出來的血之後,就說他怎麽不小心劃破手呢,拿了雪白的手帕子去擦拭。


    康培陽說一點小傷,不礙事,卻看到榮禹源把沾了他血跡的手帕裝進了兜裏,不過他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隻當榮禹源是真的喝醉了。


    榮禹源要他的血樣去做什麽,不難猜想得到。


    等人來扶他出去,送他迴去之後,康培陽立即打電話,叫人留意,榮禹源會跟哪家醫院哪個醫生聯係。


    打完電話,康培陽心情極其鬱悶,直接拿起酒瓶,往嘴裏灌酒。


    似乎越喝越清醒,越喝越鬱悶,他把酒瓶全都砸了,搖搖晃晃走出去。


    聽到敲門聲,蘇小念就跑去開門,果然是康培陽站在門外。


    “培陽,你又喝酒了?”蘇小念扶他進屋,就被他一把抱住,唿吸到他濃重的酒氣。


    “嗯,喝了一點。”康培陽神態醉了,腦子還是清醒的。


    蘇小念忍不住念叨一句:“都醉成這樣,哪止喝了一點!對了,你怎麽過來的,醉成這樣還能自己開車?”


    “嗯。”康培陽嫌她太吵,捧住她的臉,就封住她的嘴。


    這一吻,又是激情的一夜。


    蘇小念除了任他為所欲為,隻能享受他帶給她的激情快樂。


    今晚喝得醉醺醺的人,不止康培陽,紀躍馳也算一個。


    因為他擁抱幸芮萌的照片上了報紙,晏芸欣說他對幸芮萌念念不忘,跟他吵鬧一番,紀躍馳就鬱悶的去喝酒,把自己喝得醉醉暈暈。要不是晏芸欣去酒吧把他逮迴去,他估計要醉死在酒吧裏。


    迴到房間,紀躍馳倒頭就睡,鼻梁上的眼睛,歪到一邊。


    晏芸欣拿掉他的眼鏡,輕拍他的臉:“躍馳,先去洗澡再睡。”


    “不要管我。”紀躍馳手一甩,把她的手撥開。


    晏芸欣又去拉他:“躍馳,你給我起來!全身都是酒氣,熏死了,不洗澡,就別睡我的床,地板去!”


    “吵死了!”紀躍馳坐起來,大吼一聲,身子一歪,從床上滾下去,還真睡地板!


    晏芸欣氣個半死,又看不得他睡地板,還要把他拉起來,想要他去洗澡。


    紀躍馳心裏煩躁,坐在地上,又大吼一句:“吵死了,你給我閉嘴!滾出去!”


    “什麽?”晏芸欣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叫我滾出去?搞清楚,這是我的房間,這是我的房子!紀躍馳,在我的房子裏,你叫我滾出去?”


    “你以為我喜歡跟你在一起!你這惡毒的女人,不擇手段,算計我父母,算計我。”紀躍馳醉暈暈的,心裏煩躁,想什麽就說什麽,“如果沒有你,我和萌萌,早就結婚了,她也不會嫁給榮梵希!”


    她不擇手段,她算計?晏芸欣冷笑:“紀躍馳,我算計又怎樣,如果不是你自己貪圖我家世好,家裏開的是上市大公司,我再怎麽算計,你會跟我在一起?是你自己放棄幸芮萌,選擇和我在一起,你怪誰呢?”


    晏芸欣罵完了,發現紀躍馳眼睛都睜不開,晃著腦袋,又倒下。


    她無奈苦笑,跟一個醉鬼計較,她犯得著嗎?!


    所謂酒後吐真言,就是紀躍馳這樣嗎?


    終於聽到他內心真實的想法,可她寧願什麽也沒聽到。


    原來在他心裏,真的隻有幸芮萌一個,而她不過是惡毒的、不擇手段的女人!


    可是,她就是愛他,有什麽辦法呢?


    晏芸欣趴到紀躍馳深深,明知他不會聽,還在他耳邊說:“躍馳,我們生一個孩子吧。”


    也許有了孩子,他就能放下幸芮萌,就會真正喜歡她。


    半夜,紀躍馳醒來,發現自己睡地板上,而晏芸欣睡在他身邊,一隻手搭在他的腰上。


    迷迷糊糊想起自己喝多了,卻不知道怎麽迴來的,看晏芸欣陪他睡地板,心裏有些愧疚。


    晏芸欣有多愛他,他心裏清楚,他曾一次又一次,決定對晏芸欣好,放下幸芮萌,全心去愛晏芸欣,卻一次又一次,用行動否定自己的決定。


    紀躍馳把晏芸欣抱上床,去衝了一個澡,把一身的酒氣洗掉,再迴到房間,晏芸欣也醒來,用妖媚的目光看向他。


    “吵醒你了?”紀躍馳抱歉的說。


    晏芸欣搖頭,微笑著拋媚眼,勾起手指,動作誘惑力十足:“躍馳,我一刻也不想再等了,我們生一個孩子吧!”


    紀躍馳心裏歉意,順從的上床,吻她的唇瓣,柔聲說:“好。”


    這一夜,晏芸欣似乎比以前都熱情,而紀躍馳卻似乎比以前都溫柔,眼裏隻有晏芸欣,好像忘了幸芮萌。


    一頭紮進書房裏的榮梵希,一呆就到深夜,迴到房間時,幸芮萌已經睡著。


    看她還是眉頭糾結,榮梵希坐在床沿,靜靜的看了她很久,似乎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


    兩個人這樣僵持下去,她不好受,他也難受,還會給小寶造成心理陰影。


    “幸芮萌,從明天開始,我們不鬧了,好不好?”他柔聲說,俯身在她眉心輕吻。


    早上,幸芮萌從夢中醒來,榮梵希已經走了,好像不曾迴房睡過一夜,她心裏一陣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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