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費恩完全不知道希瑞會通過“雨燕之塔”去往哪裏,但是他還是記得,希瑞有去往“提爾納麗雅”,即艾恩·艾爾精靈的首都的記錄,精靈國王還想與希瑞孕育子嗣。雖然要精靈國王與希瑞孕育子嗣這點是費恩萬萬不能同意的,但是費恩還是想要跟著希瑞一起去往另外一個世界,這完全就是費恩見到了那個金發女人帶來的後遺症。


    在費恩看來,那個金發女人很有可能是這個世界的神隻或者是命運的化身,或者說命運之神。她不斷地幹擾著世界,讓世界由她所編織的命運那樣發展。費恩按照費倫的習慣,不想引起神的注意,那就不要提到神,不問,不看,不說,不聽,借助腦海中的金手指的高位格去避免掉預言,在一個神隻眼中隱身,這才是正確的做法。


    而去往“提爾納麗雅”是一個擺脫“命運”這個桃花(玩過馬裏奧的人都懂)的機會,是獲得閃轉騰挪的機會,也是上古之血真正發揮作用的時候。


    對此,費恩必須做好準備,這個世界可能會有一段時間不會迴來了,他要帶上全部的家當,與臨時的小家凱爾·莫罕告別了。


    “美狄亞,我覺得我們該走了。”深夜時分,費恩用短訊術聯係了美狄亞,簡略地告知美狄亞,讓美狄亞帶上所有東西趕過來。美狄亞也同意了,幾天之後就傳送過來。並且費恩還向傑洛特傳訊,簡單地告知傑洛特,他和希瑞要離開了。但是不論傑洛特怎麽問,費恩都沒有把他的打算說給傑洛特聽。畢竟傑洛特也算是主角,很有可能會被那個金發女人所關注,費恩可不相信一個高位格的存在無法竊取“短訊術”的信息。


    費恩結束了通話,摸了摸腿上肥嘟嘟的黑色公貓。黑貓發出唿嚕嚕的聲響,它把費恩的雙腿封印了,讓費恩無法站起來。而希瑞則坐在桌子的另一邊發呆,她還是忍不住去觸碰自己臉上的疤痕。


    “要不然現在就使用再生法術?”費恩透過燭光,看向希瑞。這個時候的希瑞還沒有迷上煙熏妝。


    “先暫時留著吧。”希瑞強忍著臉上的瘙癢,“你以後一定要幫我祛除傷疤。”


    “沒問題,我的姐姐。”


    維索戈塔早就睡了,老年人沒有這麽強的精力可以熬夜。


    “聽說頓·戴爾村需要狩魔獵人...”希瑞看了看房間內,用不吵醒隱士的聲音小聲說道。雖然在費恩離開的這幾年,她已經學會了獨立思考,但是現在還是不由自主地把決定權交給了費恩,讓費恩負責思考。


    “不,希瑞。”費恩笑了笑,“你願意做的,我都支持。”


    “哈!我就知道!”希瑞開心地舉起了雙手,她拿起桌子上的長劍“吉薇艾兒”晃了晃,“我就知道你支持我,我會讓他們死在我的劍下的。”


    “我也會參戰的,希瑞。塑能係法術可不是吃素的。”


    “不行!我自己就可以了!你對我用上次我們搶劫車隊時候的那個魔法就可以了。”


    “可惡,我最討厭變化係法術了...”


    希瑞又修養了幾天,當她用鵝油混合著爐灰,塗黑了自己的眼窩的時候,維索戈塔就知道,告別的日子來臨了。


    “從第四塊草叢往前,進入沼地森林。”他像個囑咐離家的年輕人那樣說道,“然後沿河找到三棵枯樹,再從柳樹林那邊轉向正西方。看到鬆樹林之後,你會發現邊上又有一條河。在河道的第九個分岔處轉彎,一直往前走,直到河道不再蜿蜒為止,你就到了頓·戴爾村。村北有幾間房,後麵的十字路口有家旅店。”


    “我會記住的。”


    維索戈塔還在不停地絮叨,“在那條河的彎道周圍要格外小心,蘆葦不大茂盛,還有紫菀太過茂盛的地方都要留神。如果你黃昏時才趕到鬆樹林,記得停下來紮營,等到黎明再趕路。無論如何,你都別在晚上騎馬穿過沼澤。新月就快到了,天上又都是雲...”


    “我知道了。”


    “要去百湖地區...就要往北翻過山頭。避開大路,因為那邊整天都有軍隊路過。你會找到一條大河,名叫西爾特,到了那裏,你離目的地還有一半路程。”


    “我知道的。”


    希瑞無意識地翻弄馬鞍袋,她不知道說些什麽,雖然她已經習慣了分別,但是還是說不出口。


    “能認識你們,我很高興。”老隱士先開了口,“真的很高興,再會了,狩魔獵人,巫師。”


    “我也是,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隱士。”希瑞低頭說道。費恩微微鞠了一躬,“再會了,賢者先生。”


    “再會了。”


    當希瑞把馬鞍袋放到凱爾比背上的時候,出來送別的維索戈塔牽住了凱爾比的韁繩,“希瑞,留下吧。等冬天過去...”


    “我會在結霜前趕到那座湖。如果你的推測沒錯,我就用不著擔心冬天的事了。我會傳送到仙尼德島,去艾瑞圖薩學院找麗塔女士...維索戈塔...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雨燕之塔隻是個傳說...”


    “我們也是個傳說,從出生那天起就是。吉薇艾兒、雨燕、意外之子、被選者、命運之子、上古血脈之子...我該走了。”


    費恩釋放在附近的防護法術,傳送預警有了反應,他做了個手勢,示意希瑞做好戰鬥準備。傳送而來的人被延遲了一會,費恩也將魔杖對準了傳送的目的地。


    突然間,費恩看到了無數發光的紫色蝴蝶在沼澤上空飛舞,然後凝聚成一個曼妙的身影,正是待在凱爾·莫罕的美狄亞。費恩迎了上去,擁抱住了她。


    “辛苦你了,親愛的。”


    “沒關係的,”美狄亞揪了揪費恩的臉,“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裏?”


    “這裏可不是說話的好地方,來吧,我給你介紹幾個人。”費恩牽著美狄亞的手,向她介紹了希瑞和維索戈塔。


    希瑞默不作聲,看著美狄亞的眼神有些奇怪,而維索戈塔則微微致意。費恩在美狄亞耳邊悄聲說了幾句,美狄亞從腰包裏取出幾瓶藥水交給費恩之後,就去找希瑞說話了。


    費恩把藥水遞到了維索戈塔手中,“隱士,記得喝下這些靈藥。我可不希望以後看不到你。”


    維索戈塔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服用的。費恩特別囑咐,不要因為好奇而分解成分,不然就浪費藥水了。


    而另外一邊,美狄亞與希瑞正在說著話。說著說著,美狄亞就牽起希瑞的手,不顧希瑞的掙紮,就把希瑞自製的煙熏妝給擦了幹淨。然後掏出費恩在上個世界購買的化妝品給希瑞化起了妝,不過確實比希瑞自己的手藝高超了許多,至少沒有那麽油膩。


    “保重,隱士。”


    “保重。”


    希瑞自己騎著凱爾比,而費恩與美狄亞共乘著棗紅馬。因為身高原因,費恩是坐在前麵的,看上去像是被美狄亞抱著的布娃娃。一路上,希瑞看到費恩鬱悶的表情就吃吃直笑。


    “笑什麽啊!我們到旅店了。”費恩一指不遠處十字路口的旅店。


    希瑞一下子不笑了,她讓凱爾比停了下來,抽出長劍“吉薇艾兒”開始擦拭。


    “你真的確定不需要我出手?”費恩再次問道。


    “你的那什麽..用變化係法術就可以了。”


    “如果你堅持的話。”費恩打開卷軸盒,抽出了幾張卷軸,一係列二級法術“熊之堅韌”“牛之力量”“貓之優雅”“梟之睿智”“防護箭矢”施加在了希瑞身上。希瑞感覺自己的皮膚一陣麻癢,這是魔法啟動的效果。她感覺自己的力量更強了,身體更加強壯,動作更加敏捷,視覺和聽覺都得到了加強。


    她毫不猶豫地策馬疾馳到了旅店,然後跳下了馬,一腳踹開了這充滿了汗、貓、老鼠、鞋子、鬆木、樺木、油脂、爐灰、濕衣服和蒸汽的臭味的房間。


    “我們就這樣看著嗎?”美狄亞騎馬停在了旅店門口,低頭在費恩耳邊悄聲說道,熱乎乎的氣息讓費恩耳朵發癢。不過他很享受這種溫馨感。


    “當然不可能了,不過裏麵都是小角色,”費恩取出了一小塊木頭和一根線,動了動手指,念了句短促的咒語,一個隱形仆役被召喚了出來,“去給希瑞的對手添點亂子。”


    “這差事真是爛透了。”尤茲·賈諾維茨第一百次重複道,招手示意女招待再倒點伏特加,“讓灰林鴞見鬼去吧,竟把我們留在這麽個破地方!去林子裏巡邏都比待在這兒強!”


    “得了吧,你傻呀?”戴德·瓦加斯答道,“外麵冷得像冰!我寧可待在暖和的地方。再說還有姑娘!”


    “都怪那個該死的法爾嘉。”裏斯帕特·拉·坡因特繼續他們無聊的晚間閑聊,“要我說,她早就死在林子裏的什麽地方了,我瞧見史凱倫用獵盧鏢切開了她的臉,噴出來的血就像小河一樣!她不可能活下來。”


    “灰林鴞失手了。”尤茲·賈諾維茨說,“他的獵戶鏢隻是擦傷了她。的確,他給她的臉留了道傷口。可光是這樣,擋得住那個能跳過圍欄的女孩嗎?她落馬了嗎?見鬼!我們量了,發現那圍欄足有七尺兩寸高!可她騎著馬跳過去了!而且那個時候,她的屁股和馬鞍之間連把刀刃都塞不進去。”


    “她血流如注,就像一頭被放血的豬。”裏斯帕特·拉·坡因特反駁道,“她騎馬跑了,摔死在不知哪條小溪裏,被野狼吃光了肉,又被烏鴉和螞蟻啃淨了骨頭。終結了,deireádh。我們卻待在這裏,吃光喝盡了我們那點可憐的酬勞。就因為他們找不到那個婊子!”


    “這不可能,屍體怎麽著也能留下些痕跡。”戴德·瓦加斯斬釘截鐵地說,“肯定會留下點什麽,比如頭骨,或者骨盆。那個叫裏恩斯的術士會找到法爾嘉的殘骸,然後一切就結束了。”


    “我們也能離開這該死的垃圾堆了。”小塞普利安·福瑞普緊盯著旅店的牆壁,上麵有幾顆釘子和幾塊汙跡,他都了如指掌了,“這酒難喝得要命。還有那兩個女人,身上一股子洋蔥味。你操她們的時候,她們就像石頭似的一動不動,要不就一邊盯著天花板一邊剔牙。”


    房門砰的一聲巨響,這聲音太過出乎意料,讓他們全都跳了起來。


    一個穿著麝香鹿皮夾克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是她!”裏斯帕特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他慌慌張張地指著門口,“是法爾嘉!是她的鬼魂!是幽靈!她不可能還活著!她已經死了,現在變成幽靈迴來了!在這萬聖節前夜。”


    “我不是法爾嘉。”希瑞抽出長劍,看著旅店中的惡棍,“我是凱爾·莫罕的希瑞。我是狩魔獵人,我來殺人的。”


    希瑞像是煙霧與陰影一樣,穿梭在他們之間。她直接劈開了戴德·瓦加斯的顱骨,然後裏斯帕特·拉·坡因特被希瑞用側劈斬開了半邊脖子,血液像是瀑布一樣澆到了桌子上。尤茲·賈諾維茨則靈巧的跳上了桌子,躲開了希瑞的斬擊,然後側身用劍尖直戳希瑞的麵部。


    希瑞一個矮身,然後尤茲·賈諾維茨突然間站立不穩,像是被什麽東西推了一下,他就被希瑞貼身劃開了胸膛。希瑞往後跳了一步,用力橫劈,尤茲·賈諾維茨的頭就掉了下來。而小塞普利安·福瑞普則直接跳過尤茲·賈諾維茨的屍體,用長劍向前猛砍,但是被希瑞側身躲過,一劍劃過他的大腿。


    小塞普利安·福瑞普站立不穩,伸手撐在了桌子上,但是他的手很快被希瑞斬斷了。他抱著殘肢在地上哀嚎。


    但是希瑞沒有停下,她毫無表情地揮下了劍,小塞普利安·福瑞普的頭也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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