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周隱對千麵皮女使出最後一擊後,他就感覺自己靈魂出竅了。


    如果靈魂還有一個虛幻的身體的話,那周隱連一個若隱若現的身體都沒。


    更像是他自己的一團意識騰空而起。


    即便這是一種他從未體驗過的感覺:輕盈、虛無、逐漸消散。


    可他下意識就知道: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


    逐漸消散!?


    周隱緊張低頭看去,空空如也。


    雖然他看不見自己的身體,但他能感受到胸口的位置有一個大窟窿,正是那處受到致命一擊的位置,而那個窟窿正在向四周蔓延,使得身體越來越支離破碎。


    如果不堵住那個窟窿,那等待他的是真正的消失。


    “這就是魂飛魄散嗎?”周隱隻能心想,話音肯定是發不出來的。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任由自己真正歸為虛無,他還有什麽呢?


    靈光一閃,他決定試一試,成敗與否就在於此!


    ……


    與此同時,遠在長安城繁華街道上,海底月火鍋店裏發生了詭異的一幕。


    隻見在店裏忙得熱火朝天的雄壯店小二們,瞬間全部倒地。


    除了生出自主意識的豆一,他雖然沒倒下,動作卻變得極為僵硬。


    他哢嚓哢嚓得轉頭對店內餘下的客人道:


    “店、店內,發、發生意外,關、關門整頓,客、客官請迴,這次免、免費!”


    豆一睜著一眨不眨的眼睛,像個僵屍似的坑坑巴巴的訴說著。


    倒地的店小二和忽然像變成鬼似的店小二,食客哪裏會不知發生了邪乎事兒。


    逐立刻反應過來跑了出去。


    豆一僵硬的關了店門後,也一頭栽到地上不省人事。


    在長安各處隱蔽的房間裏。


    像豆墨、豆僧等全部周隱的傀儡人,剛還端坐在房間一處,現在頓時全部就地倒下。


    ……


    周隱最後一次嚐試,就是把散落在個人傀儡人身上的天道之氣全部迴收。


    令他驚喜的是竟然補住了胸前的窟窿,製止住了正在消散的身體。


    此時,他已經看到桃夭夭衝了進來,而那道黑煙似的人影立即向外脫逃。


    “哪裏逃!”周隱心中大喊。


    立即跟著黑影追了出去。


    空中飛翔的周隱又發現了個了不得的現象:


    自己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比他實體禦劍飛行至少快十倍不止。


    現在沒禦劍,也沒飛翔口訣,更沒花費一絲一毫的力氣,就能在空中自由自在的快速飛翔。


    “是我沒了實體,就受不到空氣的阻力了?”


    周隱隻一個念頭就毫不費力的超出黑煙人影數米遠,在遠處靜靜等待黑煙人影的到來。


    與他預測的一樣,黑煙人影絲毫不停頓的穿過他繼續前行,根本就意識不到自己的存在。


    “這才是真正的空氣人啊。”周隱心酸自己徹底成了空氣人。


    黑煙至少還有黑色煙氣的存在,依然會受到空氣的阻力,快速過後會帶起唿唿的風聲。


    而周隱發現他速度再快也帶不起一絲風,同樣也感受不到一點空氣對他的剮蹭感。


    可以說,他在物理層麵已經徹底不存在了,隻是一團意識而已。


    他不是在飛翔,而是意識想要飛翔,他不是飛著跟上黑煙人影,而是他的意識要跟上黑煙,隻要他想一直跟著,那他永遠就不會掉隊。


    ……


    當黑煙人影下到地府的時候,周隱就有了猜測。


    當黑煙人影一路下到十八層地獄的時候,周隱幾乎肯定了猜測。


    他猜測一切都是地藏王菩薩在背後主使。


    當看到禪室內除了地藏,還端坐著燃燈古佛時,這就出乎意料了。


    周隱從頭到尾把他們三個的對話全部聽完後,倒吸一口涼氣。


    燃燈、地藏聯合策劃謀殺自己,那自己死的倒是一點也不虧。


    同時他又對自己的狀態有了新的認知。


    十八層地獄乃是陰氣最重的地方,他到了這裏依舊無形無態。


    剛進入地府時,他看到了正兒八經的魂魄,強一點的幾乎快實體化,弱一些的也能看到一個大致的人形,雖然透明,但也能看得到。


    隨著下沉,陰氣越來越重,先前上層虛弱的魂魄也越來越強,逐漸實體化。


    到了地下十八層,已經看不到還沒實體化的魂魄了,能來到這一層的無不是陰氣極重的惡鬼。


    周隱的狀態完全不是一個魂魄該有的特征。


    他聽到燃燈和地藏討論,他經受那樣的攻擊後必定會魂飛魄散。


    那是不是他早就魂飛魄散了,他現在的狀態根本就不是魂魄?


    他當著天下第一控製鬼魂的高手:地藏菩薩的麵,無論是吐氣還是跳桑巴,對方都是全然不知,那隻能說明:他真的不是魂魄。


    那他是什麽呢?他該如何自救?


    他是天道的漏洞,最後他是靠迴收天道之氣注入身體才意識不散,周隱自我分析著。


    忽然靈光一閃,他本身是不是就是天道之氣本氣?如果想恢複,那就需要補充足夠的天道之氣嗎?


    上哪去找天道之氣?


    天道、天道,上天總沒錯,而現在他卻在地獄最底層。


    周隱放肆聽完燃燈和地藏的對話後,又在地獄各層都轉了一圈。


    本來想記住千麵皮女鬼的樣子,以後報仇也帶上她。


    但是找了一圈沒找到:“她難道又到人間去殺人了?”··.柒捌z.o


    千麵皮女退出禪室後,由於周隱還在聽燃燈和地藏的對話,所以並不知道千麵皮女打算要去吃他的屍體。


    周隱在地府能搜集到的信息都搜集完畢後,他決定上天。


    去到離天道之氣最近的地方。


    ……


    在天界魂遊四方的周隱,最終停在了太上道祖的身邊。


    他還是用唿名定位法找到的他。


    之前使用唿名定位法的時候隻是意識會到他的身邊,現在直接自己就到了身邊。


    之前不專門隱蔽自己的氣息時,太上道祖還能察覺到有人窺視,現在太上道祖與地藏、燃燈他們一樣,絲毫沒有半點反應。


    “我現在連自己之前的意識都不如?!”


    為什麽待在太上道祖身邊?


    因為他周身的道氣是讓周隱最舒適的,雖然不是天道之氣,但他是周隱目前找到的,最接近天道之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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