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尹禮引著一臉不快的荀彧和荀攸,幾人重新迴到坐席。


    陸鄭氏再次坐下,感覺比之前更加盛氣淩人了些,也不再多謙讓,很有氣勢的甩袖說道:“開始吧!”


    “喏。”


    這時,尹禮竟對她以主公視之,令很多人都匪夷所思。


    荀彧和荀攸兩叔侄對視一眼,並無多言,抬手撫須,將注意力轉向中間臨時搭好的‘舞台’。


    聽說陸鄭氏為了此次仲秋之宴,不惜重金請來西北之地一個極其出名的歌姬來。


    都想要一觀這歌姬與尋常女子有何不同之處。


    淩秦迴來後,酒稍微壓下去一點了,最起碼不會像剛才起身時那麽飄。


    跪坐下來,轉頭卻發現薑氏已經醉倒在桌案上。


    他的臉上不由露出得意的笑,這算在酒量方麵勝過對方了。


    伸手輕推喚道:“喂,薑兒,你怎麽樣啊?還行不行了?”


    薑氏似醉似迷地無力抬手,含糊不清地說道:“來呀,繼續喝...額!”順嘴打了個酒嗝。


    淩秦又拍了拍她,略顯粗暴地用拇指和食指捏著臉,令薑氏嘴巴嘟起來了。


    “你幹嘛啊!”


    薑氏嘟著嘴,說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不過經淩秦這一禍害,她算是醒轉過來了。


    順手拍掉淩秦的手,沒好氣地賞給他一個大白眼,轉而將目光甩向中間去了。


    淩秦身旁的女俾正要將酒斟滿,被連忙攔住了,再喝下去的話,他真的就要飄了,到時候口不擇言,萬一把民主議會的那一套理論搬出來,那可就麻煩大了!


    眼睛看向中間的鼓陣,沒錯,就是由大大小小的鼓組成的,類似於陣法的‘舞台’現場。


    卻道:


    大鼓沉沉,音如煌鍾,三五成人站立不掉。


    小鼓綿綿,輕脆醒神,極者不足以掌握。


    樂起。


    一遮麵紗的女子,裸著腳丫淩空飛落,紅綢繞身,飄飄淼淼若仙子,窈窕輕姿玉碧空。


    “真的是她!”


    淩秦看清來人,第一眼就將其認出,她便是白天在遊街時,匆匆迴眸的那個花魁。


    咚咚!


    兩道暮鼓之音,花魁雙腳輕落在最大的鼓麵上。


    翻著手臂,將長長的紅綢子甩散了些,身體緩緩下沉,擺出一個含蓄而不失嫵媚的起手勢。


    靜若處子。


    咚咚!咚!...


    鼓聲皺起,而不是兩旁樂匠。


    淩秦看到,隨著那花魁的腳步,跳塌之間,鼓聲與步子相唿應。


    穩中生靜,腰肢漸柔,踏鼓麵而不沾地,身姿輕靈如飛燕。


    當世跳此舞者甚多,卻沒有如這個花魁一般的高超技藝,可以用上這麽多麵鼓具。


    舞者須有靈活婉轉的身姿,四肢往哪個方向分都行的那種‘人形蜘蛛’。


    更要兼具準確,利落的動作技巧,男子舞劍,女子持絹...


    (關於‘七盤舞’,東漢傅毅曾言:其始興也,若俯若仰,若來若往,雍容惆悵,不可為象。)


    (其少進也,若翔若行,若辣若輕,兀動赴步,指顧應聲。)


    然而,淩秦看到的隻有花魁一人,揮舞輾轉,屈身向月,淺淺一拜。


    咚!...咚咚咚!


    鼓聲似急,那花魁時而仰麵折腰,時而騰空越起,然後跪伏在地,虔誠叩首,用足尖兒輕敲鼓麵。


    咚咚!...


    又或將身子跌倒傾斜,磨擊鼓麵,舞蹈與鼓點緊密結合。


    忽而舞袖,甩出很長的紅綢帶,敲擊出較遠的鼓聲。


    “好個飄渺仙子...”


    “這...此舞隻應天上有啊!”


    “她難道是天上的仙女嗎?”


    淩秦聽著耳邊不時的談論聲,不由得心裏想到:這些人有沒有搞錯,怎麽一個個的都這麽封建迷信呢?


    轉眼瞧了瞧不自覺間看入神了的薑氏,心說:還是薑兒比較聰明,經過上次那個比較詳盡的講解,她現在已經完全從迷信中解脫出來了。


    用道家神叨的話來講就是:“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


    鼓聲依舊,花魁舞姿輕快且動人,飛躍之間,麵紗半邊露出半張不真實的絕美之容。


    不光是和淩秦一樣的男人看呆,在場所有女子也都被她的舞姿所震懾。


    咚咚鼓聲,每次那雙腳丫落下的時候,都是恰到好處,準確的踩到那個點。


    拜後,湧起上身,香背雕著點點梅花,似是象征著花魁那一側麵時的深深執念。


    忽而唱道: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


    聞聽此唱,淩秦頓時一愣,心說:這是怎麽迴事?這首詩不是我之前剽竊蘇老爺子的作品嗎?


    她怎麽會唱的?而且嗓音還那麽清脆,在淡淡的倩影中,花魁不知何時在手裏多了一小盞,裏麵是醇香米酒。


    霓裳眉沁玉,佳釀醉青花!


    咚咚的鼓聲很有節奏感,淩秦聽得直晃蕩身子,恨不得走中間去與之共舞。


    其他人則含蓄很多,想來這幫貴族巨商土匪之類的人,也已見慣了類似這個花魁的人。


    隻在自己桌前搖頭晃腦,一時間,幾乎都看入了神...


    咚咚咚咚咚!


    一陣快速的身體旋轉,帶動鼓聲響起一段高昂且急促的鼓音


    唱道:“我欲乘風歸去,惟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聞言,淩秦眼角直抽抽,下意識看向端坐上首位的陸鄭氏,腦海中閃過荀灌食客們的麵部特征。


    心裏琢磨:“難道說,這女人還在荀灌的食客之中做了手腳,安插了她自己的人在裏麵?”


    想到這裏,淩秦瞬間感到不寒而栗。


    試問這樣一個有權有勢的古代版女強人,在你眼皮底下安插如此密不透風的眼線,她想要幹什麽?


    吞下整個荀府在太原郡內的勢力?她或許這樣想過,但自己隻是個掛名縣丞。


    身為女官,這已經是很高的水平了,但卻無法找到一個吞下荀家的借口。


    一曲唱罷,再次對月亮拜了拜,這才轉過身來,對在坐席位之人欠了欠身,輕脆說道:“奴家貂蟬,給諸位大人見禮了。”


    說話聲音清淡爾雅,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隻可惜她半遮臉,無法窺其全貌。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有一張桌案的人,卻是臉色連變...


    “貂蟬?她就是貂蟬?”


    淩秦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台中那名低著頭的女子,心裏掀起一股晶瑩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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